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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是時候打個翻身仗了

三十年前,莫城背著行囊,回到這個讓他倍感壓力的家里。母親去世後,父親便更加變本加厲地想把他培養成第二個自己。

所以莫城一進門,不同于任何一位父母見到戍邊五年未回過家的孩子,莫懷禮只是在看報紙的間隙說了句︰「回來了?」

父子二人沒有過多的交流,直到吃飯時,莫懷禮話才多了點︰「小城,明天你去見見你關叔叔的女兒。」

莫城拿著筷子的手一頓,想反駁,可看了看自己父親威嚴的臉,只得作罷。他心里知道,這是自己父親要利用自己的婚姻,多拉一個政治盟友,他想反抗,可是即使在外磨礪了這麼多年,他也只是學會了服從。

第二天,莫城聯系了自己的好兄弟,一起去相這個親。從軍五年,他早忘了該怎麼跟女孩子搭話。可當他抵達約定好的飯店時,發現對面竟然也是兩個人。

那時候的邱蘭芝還編著兩條長辮子,是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她和關珊手牽手來到飯店,發現包間里竟然坐著兩個人……

那是莫城第一次知道電影里的一見鐘情是真的存在,只是聊著聊著,他便泄了氣。原來自己一見鐘情的不是關家的女兒。

「老莫,兄弟想求你件事兒。」回去的路上,南風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把正在泄氣的莫城拍醒。

「你說。」

「那個關珊……你先說你喜歡她麼?」

莫城本能地搖搖頭,搖完又想起父親的囑托,惶恐地看著南風不知所措。

「不喜歡就太好了!」南風有些不好意思地抓耳撓腮,「我覺得她挺可愛的。」

莫城沒想到事情會朝這方面發展,他看著南風有些哭笑不得︰「你爸不是說不讓你找家里從政的麼?」

「誰管他啊!愛情,愛情你懂麼?」

莫城搖搖頭,有些無奈︰「那都是電影里演的。」

「我的傻兄弟,電影也是來源于生活啊。」

在那一瞬間,莫城心里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撞開了,里面的洪水不可控制地傾瀉出來。

另一邊,關珊害羞地看著南風送給她們的鑰匙扣,臉直接紅到了耳根。

「你是跟莫城相親的,眼楮總圍著南風打轉干什麼?」

「我……我覺得那個莫城像個木頭樁子。」關珊嘟著嘴,朝著邱蘭芝抱怨。

邱蘭芝拿起上鋪的書,邊翻著邊似不經意地道︰「我覺得那個莫城挺好的,南風油嘴滑舌,不像莫城,看著就特別穩重。而且談吐一看就是進步青年。」

關珊笑著逗邱蘭芝︰「哦?那這麼好你接手啊!」

「別鬧!這是你家里給介紹的!」

莫懷禮本來听說自己兒子和關珊經常見面,很是開心。可直到有一天,關珊的父親和他聊了起來,他才知道南家和關家已經雙雙見了家長,正在籌備婚事了。

莫懷禮氣得一棍子敲在莫城身上,讓他給自己個說法。于是莫懷禮便見到了頭一次反抗自己的莫城,堅定的眼神,沒有一絲猶豫︰「爸,我要娶蘭芝。」

「你瘋了!邱蘭芝她是什麼家庭,她怎麼配的上你?」

「您還不是從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

「這不一樣!她爸,是出了名的投機倒把犯,死在監獄里的!」

「她爸是她爸,她是她!您是介意這個麼?」莫城擦掉嘴角溢出來的血,冷笑道,「還是說,您怕有這麼個不清白的親家,會影響今後的升遷?」

「你……你個不孝子!」莫懷禮氣得青筋直跳。

莫薔趕忙來攔著︰「小城,你別惹爸爸生氣。」

「爸,不管你同不同意,邱蘭芝我娶定了!」莫城起身,轉身要離開。

「你敢走出這麼門,我就沒你這個兒子!」

莫城拉著門的手微微顫抖,但卻始終沒有回頭。

「姐,好好照顧他。」莫城不再猶豫,轉身離開。他本以為自己會傷心,會難過,會生氣。可是在他關上家門的一瞬間,竟突然覺得一身輕松,不用再頂著莫懷禮兒子的名號,不用再在別人安排好的軌跡上像個提線木偶般行走,把這一切都關在身後的莫城,堅定地朝向自己的幸福走去。

莫懷禮還沒來得及阻止,莫城已經聯系了街道開好證明,跟邱蘭芝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期間莫懷禮見過邱蘭芝一次,言辭之間全是希望邱蘭芝離開自己的兒子,不要阻攔他美好的未來。

邱蘭芝不卑不亢地望著本應該是自己半個父親的人,無奈笑道︰「爸,什麼才是莫城的美好未來,您確定您真的知道嗎?」

「別喊我爸!我沒你這個兒媳婦兒!」

「好的,莫先生,我只是想告訴您。我和莫城現在很幸福,我們有共同努力的事業,有一起奮斗的目標。我們家庭的每一個小改變都讓我們欣喜若狂,可能這些您都體會不到。可是我想告訴您,只有莫城才知道什麼對于他而言是最好的未來,我們沒人能替他做決定。」

邱蘭芝離開的時候,朝莫懷禮淺淺一笑︰「莫先生,也許您並不想知道,可我還是想告訴您,我和阿城,馬上也要為人父母了。」

莫城從部隊回來之後,戶口還沒來得及遷回家,便再也沒機會跟莫懷禮在一個戶口本上了。莫懷禮更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莫城的名字從自己的履歷里抹了去,讓這個不孝子徹底走出了自己的生活。

莫城和邱蘭芝一開始過得很苦,莫懷禮說,我沒有你這個兒子,所以莫城便很小心翼翼地不讓人知道自己是莫懷禮的兒子,不再去找自己的父親,一切從零開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連打工都打得偷偷模模。直到後來,兩人決定創業,直到踏著藍海的春風,藍城科技一騎絕塵領先了眾多科技產業。莫小沫才和父母一起結束了不斷更換出租屋的顛沛生活。南越來找自己上學的時候,終于不用再因為搬了家而找錯地方了。

只是莫家兩父子,再也沒有見過面,直到五年前莫懷禮退休,莫薔想盡辦法,才撮合著父親和弟弟好歹見了一面。只是莫懷禮始終不肯承認邱蘭芝和莫小沫的存在。

莫小沫額頭抵在車上,想起自己童年時候顛沛流離的生活,想起自己爺爺女乃女乃一欄從來都是空的,也不知道該不該委屈。

「小沫……」賀梓涵想開口問,但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你想問我去見了誰?」莫小沫打開車窗,看了眼前排默不作聲的黑衣人大哥,無奈地嘆了口氣,「見了位……算是親人吧……」

賀梓涵腦子里飛速運轉著,這個有戰士駐守的養老院,還有不苟言笑的黑衣人,本來已經讓他浮想聯翩,再加上之前黑衣人提到的莫老……賀梓涵腦子里突然出現了一個經常在新聞里見到的人,那一排的名字中,有一位恰巧姓莫……

賀梓涵不敢再問,生怕要是真的得到肯定答案,自己會承受不了。

直到前排的大哥朝莫小沫語氣冰冷地道︰「莫小姐,有些事,可能我們做秘書的不該插嘴。可您的每場比賽莫老都有看,您在醫院的時候,他也派了人去打听。您這次遭受的非議,他也很著急……」

莫小沫無奈地挑起嘴角,看著窗外的風景變幻︰「謝謝您告訴我這些。我都明白,他只是嘴硬。那個……還麻煩您照顧好他,也幫我帶個話,如果下次想見我了,不用這麼興師動眾。」

賀梓涵哪里還敢再琢磨,心里又驚又喜,喜在他意識到,網上的帖子扒到今天這個程度,已經到頭了,會有人來替他們擺平這些,關于莫小沫的一系列輿論,終于要停止了。可驚訝在于莫小沫的身世遠比網上扒出來的有爆點,只是這秘密他即使再好奇也只能爛在肚子里問不得任何人了。

回到家,竟發現一家人都在。

「你去哪兒了?要嚇死我們嗎?」南越上前拉著莫小沫,翻過來調過去的看著,生怕她哪里磕著踫著了。

「沒事兒,就是涵哥出去了一趟。」

邱蘭芝瞪著莫小沫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得嘆氣道︰「下次去哪兒說一聲。攝像老師敲門沒人應,嚇得要命,還以為你……」

莫小沫看著緊張兮兮的一家人以及站在邊上同樣擔憂的攝像師傅,嬉皮笑臉打岔︰「沒事兒,怪我怪我,應該留個字條或者發個信息的。」

賀梓涵趕忙接茬道︰「怪我!我忘了打電話通知劉哥!」

「得了得了,回來就行。」

莫小沫笑著擺擺手︰「放心吧,我可是莫小沫,哪呢因為這點兒事想不開?對了爸媽,對不起你們,連累公司了……我保證!很快就結束這場鬧劇!」

邱蘭芝和莫城對視一眼,知道她鐵定是听說了藍城科技門口鬧事的新聞,只得無奈地揉了揉莫小沫的腦袋︰「算了,人沒事就好。公司哪有你重要?」

莫小沫听得鼻子發酸,心里暗暗下了決定,是時候打個翻身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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