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沫扶著牆，堪堪穩住自己顫抖的身體。眼前一片昏天暗地，直到出現一片血紅，莫小沫大口喘著氣，卻感覺肺像是空了般，怎麼也上不來氣。
「小沫，小沫！」
莫小沫听到一個聲音在喊自己，卻仍是心跳得厲害，听不分明。
「紙，塑料袋！誰拿個給我！」周薇扶著癱坐在地上的莫小沫，著急地朝邊上的人求助。
她把紙筒罩在莫小沫口鼻上，半分鐘後，莫小沫眼前終于模模糊糊出現了影子，一直堵在自己嗓子口的那團亂麻終于散去。
「薇姐……」她抓著周薇的手看著邊上的人。
「沒事，都是我帶的人，他們不會亂說。」周薇幫莫小沫把汗擦掉，「站的起來嗎？」
周薇扶著莫小沫緩緩起身，她遣退了四周的人︰「我送你回去。」
「謝謝薇姐。」
「跟我這麼客氣干嘛？」周薇看著莫小沫慘白的臉，「小沫……你還忘不了那件事兒？」
莫小沫扯起嘴角，看著流芳文化四個大字在走廊的盡頭閃著光︰「忘不了啊……」
「那個人渣！」周薇氣憤地攥緊了拳頭，「我剛才听見幾個選手說……說齊錄祥約了她們吃飯……」
「人各有命。」莫小沫搖搖頭，有些無奈，「我幫不了每個人。」
「你知道這道理，自己還鑽牛角尖！」
「我……」莫小沫自嘲地笑了笑，「我老是做噩夢，薇姐。我覺得自己特別沒用。」
周薇鼻子有點發酸︰「你別這樣小沫，起碼，你幫過我。六年前，我永遠記得……」
「薇姐，我到了，前面就是選手區了，你過去不合適。」
「小沫……」
莫小沫從周薇手里抽回手，笑著朝周薇道︰「今晚上的事，還麻煩薇姐幫我保密。」
周薇看著莫小沫扶著牆舉步維艱的樣子，張張嘴，還是沒問出那句話︰莫小沫，你究竟是為什麼回來？
六年前，周薇還是個剛出道的新人，戰戰兢兢地進入這個圈子，卻沒想到空有副好嗓子，卻無人欣賞，好不容易有了個參加綜藝的機會，卻沒想到是進了魔窟……
六年前那天周薇冒雨進了攝影棚，慌慌張張地沒留神撞到了人，她連忙道歉，卻被罵得狗血淋頭。
「你長沒長眼？沒看到人麼？」
「對不起，對不起！」周薇連忙鞠躬道歉。
「知道你撞到的是誰嗎？」
周薇一個剛出道的小新人，連助理都沒，這時候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一個勁兒地鞠躬道歉。
「唉，小王，對美女怎麼能這麼凶呢？」說話人眯著眼楮，露出他平日里在屏幕面前經常出現的招牌笑容。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周薇這才抬起頭看見了眼前人，原來是影帝郭果。
「郭大哥……對不起，我……」
「沒事兒，小事兒。」郭果笑著朝周薇伸出手，「工作人員？」
周薇靦腆地伸出手，難掩粉絲見到偶像的激動之情︰「郭大哥……我……我是來錄節目的。我叫周薇……」
郭果溫柔笑道︰「姑娘聲音真好听，唱歌的吧？」
周薇害羞地點點頭，想把手抽回來，卻發現郭果抓得很緊，還輕輕在她手上摩挲……
周薇覺得有些怪異，用力把手抽回來。卻發現郭果依然露骨地盯著她，她直覺後脊梁發涼，往後退了一步，听見郭果笑著道︰「咱們說不準錄的是一個節目呢，真有緣。」
郭果今年四十多歲，拿過多項國際大獎，是娛樂圈的模範「爸爸」，模範「丈夫」，鮮少緋聞，且待人親和，大家都親切地喊他一聲「郭哥」。所以周薇覺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慌忙打了招呼，便進了影棚。
戰戰兢兢錄完了節目，周薇向攝制組的人挨個道了謝，便自行去卸妝了。結果前腳剛進化妝間，後腳郭果就跟了進來。
「郭哥……」周薇突然一陣莫名的心慌，「剛才錄節目時候，謝謝郭哥照顧。」
郭果笑著走到周薇身後扶住了她的座椅︰「說這話多見外啊，你剛出道，不懂這些，以後哥好好教你。」
周薇一抬頭看見鏡子里映出郭果的臉，她嚇得起身想遠離郭果，努力擠出一個笑容︰「郭哥……我突然想起我還……還有事，先走了……」
「欸？著什麼急？哥還想好好跟你聊聊未來的發展呢。」郭果挑著眉，那平日里的偽裝全卸了，眼神透著貪婪，讓周薇不寒而栗。
周薇想逃開，卻被郭果抓住了胳膊。
「你……你想干什麼……」
「你現在是不是接不到通告？連給你灌唱片的贊助人都找不到？你跟郭哥聊聊，郭哥幫你啊。」
「謝謝郭哥……我……我不用了……我……」周薇想逃，卻發現胳膊被攥得死死的。她已經顧不得來之前公司再三強調的讓她千萬要尊重前輩之類的條框，她用力推著越靠越近的郭果。
「別怕啊，跟哥聊聊，哥都能幫你。」
「你走開！我喊了！」
任憑周薇怎麼掙扎，怎麼喊，卻沒人兒應。
「喊什麼？這附近的人早讓我支開了。你乖乖听話，跟著我的人，都紅了。你听話，你也能火。」
周薇絕望地眼淚直往下掉︰「郭哥，我求求你放過我，我以後……我以後……」
「里面什麼聲音？」
周薇听到外面說話的人，她記得這個聲音，是剛才帶她候場的工作人員。她拼命喊著，卻被郭果捂住了嘴。
「沒什麼聲音，是郭哥在換衣服。」
「不對，我明明听見有女人的聲音。」
「郭哥的事情是你能問的？」
周薇哭著嘶吼，狠狠咬在郭果手上，郭果疼得大叫一聲，一巴掌扇在周薇臉上。
「里面有人，你們讓開！」
「你想不想干了？信不信我明天就讓你們老總開除你？」
「讓開！我再說一遍，讓——開！」緊接著門外響起一片爭執聲。
周薇有些絕望，外面听聲音是兩個男人，那一個姑娘，怎麼能硬闖……
正在這時，只听門口一聲巨響，門被撞開了。跟著幾聲怒喝，眼前的姑娘像是從天而降的天使，她看見眼前衣衫不整的周薇，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她一個轉身，朝身後撲上來人的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腳，那人倒在地上哀嚎。
「你干什麼？瘋了麼？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姑娘挑起嘴角笑道︰「我當然知道您是誰了，郭哥。就是知道您是誰，才進來提醒您句，外面現在全是等著您的記者，您是希望我現在帶著這個女孩兒出去讓他們看見？」
「你敢！」
「郭哥，想想你那些‘模範’稱號，為了一時的歡愉，賠上這些，值得嗎？」
周薇哭著抓住了姑娘的褲腳求救。
只听眼前的姑娘說︰「郭哥，我奉勸您快收拾收拾自己出去接受采訪。要是……」
「算你狠！」郭果咬著後槽牙朝周薇吐了口，「什麼玩意兒！」
「對了郭哥，要是以後讓我知道你在圈里打壓這女孩兒，我可不保證能管住自己的嘴。」
郭果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踢了腳倒地上的人︰「廢物！全是廢物！」
天使姑娘在他們走遠後，才松了口氣，月兌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周薇身上，溫柔地拍了拍她︰「沒事兒了，別怕！」
周薇這才看見了她的工作牌——行動一組，莫小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