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看,這就是大明武勛……」
朱由檢將袁崇煥和徐喜登送來的兩份戰報仍在張維賢和吳惟英面前,滿臉怒氣。
張維賢和吳惟英悄悄互望一眼,急忙一人拿起一份戰報看起來,越看二人的臉色越難堪。
「這……」
臉色鐵青的張維賢和吳惟英互換戰報,又認真看起來,很快便看完兩份戰報。
「臣萬死!」
「臣治軍不力,請陛下治罪!」
看完戰報之後,兩人急忙跪地請罪。
「一月不到,減員兩層,殺敵不足五百,朕都覺得丟人,這還是朕的親軍嗎,這還是威震天下的大明禁軍嗎?!」
「臣,請戍邊!」吳惟英被朱由檢罵得狗血淋頭,但也無話可說,禁軍的戰績實在是太丟人了,他抬不起頭來。
朱由檢終于消了氣,冷聲道︰「戍邊,會有機會的,現在說說,這些人該怎麼處置吧。」
听了朱由檢的問話,兩人都埋頭不語,怎麼處置這些人,他們真不好說。
朱由檢明顯是要拿這些人開刀,可這些人牽連甚廣,其中也有和他們沾親帶故的,他們當然希望朱由檢從輕發落,可他們不敢說。
特別是張維賢,如今還在考察期內,為這些人說話,要是讓朱由檢誤認為張維賢想要拉攏這些人,那就好玩了,要是張維賢敢開口為這些人說情,說不得朱由檢不但不放過這些人,還會下狠手。
更主要的是將自己也給陷進去,要是讓朱由檢對自己不滿,英國公府恐怕有難了。
至于吳惟英,畢竟都是武勛,說重罰嘛,有點落井下石,冷血無情,可說情,明顯不符合皇帝的意思,最好的辦法就是閉口不言,皇帝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怎麼都不說話?」朱由檢聲音越來越冷,他又且會看不出二人的心思,但這不是朱由檢願意看見的。
「請陛下聖裁!」張維賢硬著頭皮開口。
吳惟英微微遲疑,沒敢亂說,他可是還記得當初朱由檢是如何逼他表態的。
朱由檢看了眼張維賢,微微感到失望,張維賢還是有本事的,可惜太在意國公府的利益,反而蒙蔽了自己的眼楮。
「吳惟英,你說說……」朱由檢冷聲看向吳惟英。
吳惟英身體一顫,這是要將他徹底孤立化啊,可吳惟英已經沒有別的選擇,「按大明律令,投敵者,斬!臨陣月兌逃者,斬!听令不前者,斬!」
朱由檢听了吳惟英的話後,這次露出滿意的容色,微微點頭,再次看向張維賢,冷聲道︰「英國公可有意見?」
「臣,沒意見……」張維賢自身難保,還能說什麼,只能怪那些武勛子弟太不爭氣。
朱由檢冷哼一聲道︰「既然兩位總督都這麼認為,那就這麼辦吧。」
「傳旨,永康侯徐喜登督戰不利,使得上直軍損失慘重,罰其一年俸祿……」
「忠勇伯袁崇煥指揮不當,罰一年俸祿……」
「西寧候宋玉德、彭城伯張光祖投敵,當誅九族,看著其先輩對大明頗有功績,免誅九族,抄沒家產,家人流放八百里……」
「定西候蔣驥,保定伯梁世勛,崇信伯費天澤……臨陣月兌逃,按律當斬,其祖有功于大明,削去爵位,抄沒家產,流放八百里……」
听了朱由檢的處罰,張維賢和吳惟英都松了口氣,他們真怕朱由檢一氣之下,將這些人全都斬殺。
這樣也好,雖然爵位沒了,但至少命保住了。
「傳旨,金吾後衛指揮僉事李豫頗為勇猛,忠勇可嘉,領金吾後衛指揮使……」
「金吾右衛千戶陶國祚殺敵有功,武藝了得,提為金吾右衛指揮同知……」
「旗手衛千戶江雲龍……提為旗手衛指揮同知……」
「府軍右衛指揮僉事馮國用……提為府軍右衛指揮使……」
「府軍右衛千戶陳光玉……提為府軍右衛指揮同知……」
「……」
朱由檢一連提拔了三十余人,最高的是指揮使,最低的則是千戶……
張維賢和吳惟英埋頭不敢多言,如今對這個大明皇帝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無話可說。
一個輪番戍邊,輕輕松松將這些無能無力的武勛將領一掃而空,親自提拔將領,掌控這些上直軍,不用說,這五衛上直軍已經是朱由檢的人了。
無論是上直軍總督張維賢,還是上直軍副總督吳惟英,可以說已經失去對這五衛上直軍的指揮權。
那怕是碩果僅存的金吾右衛指揮使徐喜登和旗手衛指揮使陽武侯薛濂,恐怕不久之後也會被朱由檢架空。
朱由檢打的一手好算盤,這是陽謀,所有人都知道朱由檢這是在收攏兵權,清除武勛,可毫無破綻。
無話可說,朱由檢給所有人同樣的機會,是他們不懂得珍惜的。
看看那些領兵的武勛,怯戰的,逃跑的,更有投敵的,這樣的人,怎麼領兵,誰敢為他們求情。
「你等回去後,好生操練一番,這是上直軍,朕的親軍,太讓朕失望了……」
「年後,再派五衛出關,朕要看看,如今的上直軍有多少成色……」
張維賢和吳惟英身體一顫,急忙領命而去。
皇帝這是要將上直軍內的武勛一掃而空啊,如今的武勛是個什麼樣子,張維賢和吳惟英最是清楚,讓這些人混吃混喝還好,讓他們上戰場……
「國公爺,陛下旨意下去,京師武勛恐怕要鬧騰一陣子……」吳惟英有點擔憂,五衛上直軍出關,才一個月,光侯爵就被拿下兩個個,伯爵更多。
皇帝還有繼續派其他上直軍出關,這些武勛不鬧騰才怪,領兵出關,不是被砍,就是被流放,誰不怕。
听了吳惟英的話,張維賢微微停頓之後,沉聲道︰「不敢領兵出戰,早日遞上辭呈吧,敢鬧騰,本國公願為聖上分憂,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