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主請留步。」
沉穩清冷的嗓音自身後傳來,如今沈清柚一听到這話,卻是整個人被點穴了一般頭皮發麻的緊。
沈清柚容色淡漠的看去,不是那位墨家二小姐墨小小還有誰?
心下猜測著墨小小找自己不會也是要問什麼之際,面上卻是淡漠疏離的淺笑道:「不知墨二小姐有何指教?」
墨小小連忙擺手:「閣主莫要折煞小女子了,小女子找閣主,不過是有一事相問。」
沈清柚似笑非笑的哦了一聲道:「墨二小姐且說說看。」
聞言,墨小小也未在客氣的道:「閣主也知道我墨家的琉璃玉指不見了,閣主可知這琉璃玉指的下落。」
下落嘛!自然是在她身上,不過為了符合淵水閣閣主這個身份的脾性,她故意笑了笑道:「一問一物,不知墨二小姐拿什麼跟本閣主交換?」
听聞淵水閣閣主性子孤僻毒辣,一問一物的物,取的都是人身上最為寶貴的東西。
如今與這話相疊起來,眼前的這個人與傳聞中倒是相似的。
這也讓墨小小對花未眠的那番話產生了懷疑。
「閣主的意思是?」
這是故意裝傻?雖然沈清柚對墨家老家主心懷崇敬,可對眼前這個墨小小卻是有一種莫名的不喜。
「看墨二小姐的那雙眼楮不錯,不如一只招子,一個問題,如何?」
眼前人明明笑吟吟的,可墨小小卻是如置冰窖般的渾身發冷。
這時,花未眠走了上來,手不動聲色的搭上了墨小小。
「閣主這不是為難人嗎?」
沈清柚將花未眠上下打量了一眼,心下嗤笑不止。
得,來了一個裝好人的。
「我淵水閣向來講求你情我願四個字,墨二小姐若是不問,本閣主自是不能將你怎樣的。」
言外之意,愛問不問不問拉到。
花未眠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堪起來,但眼前著只差一步,她自然不會前功盡棄。
不過似乎早就料到她會拿出這番說辭來應付,強壓下那口惡氣之後,她忽然瞥了身後的丫鬟一眼。
這一眼看的沈清柚莫名的心慌起來,一股不詳的預感瞬間油然而生。
只見那丫鬟在花未眠的余光之下,怯生生的站了出來。
「閣主,奴婢有一問。」
陰冷的眸光將眼前的丫鬟上下打量了一圈,她嘴角微勾,冷笑不止。
她忽然知道這花未眠打的什麼主意了。
「說說看。」
恰時風來,吹撩開了面紗的一角,從墨小小的角度看過去,正好看到了那半張掩在面紗之下的容色。
一時間,墨小小背脊一僵,瞳孔微縮,如若她沒有看錯,這淵水閣閣主的模樣與墨嬌嬌那賤人竟是有些相似?
難道是墨嬌嬌那賤人回來了?
登時間無數的念頭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小丫鬟膽戰心驚的瞥了一眼似笑非笑的花未眠,囁嚅著唇瓣一字一頓的道:「閣主可知琉璃玉指的下落 。」
在花未眠的眼中只怕這小丫鬟的命不是命,為了擺她一道,竟然不惜將這丫鬟的後半生,甚至命當做兒戲。
自然她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眼前墨小小跟花未眠的語氣都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在里面。
至于這種場合,她自是不方便將那琉璃玉指拿出來的,否則這二人有什麼心計,反咬她一口,那她可真是得不償失了。
正在沈清柚犯難的時候,身後卻是恰時的傳來了一道清越微涼的嗓音。
「閣主。」
回眸望去,那一襲玄色華服,容色俊秀清冷的男子頃刻間撞入眼簾。
不是風寒川還能是何人?
看著眼前的人,沈清柚只覺眼前一黑,這殺千刀的淵水閣閣主身份,風寒川不會也要問她什麼吧?
真的,她什麼都不知道。
「寒川哥哥。」回神過來的墨小小一個箭步奔到了風寒川的跟前,那滿眼是藏不住的喜歡。
風寒川微笑著對她略點了一下頭,算是回應,旋即看向沈清柚道:「不知閣主現下可方便?」
這個意思是要找她私談?
「方便。」沈清柚微微一笑道。
風寒川直接忽視了身旁的墨小小,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她略一頷首,旋即提步往前走去。
墨小小站在原地,神色古怪的看著沈清柚與風寒川相繼離去的背影,垂于兩側的手緊緊的攥在了一起。
玉秀山莊後有一片梅花樹,如今細雪紛飛,白雪與紅梅交相輝映,竟是美得炫目。
若非礙于如今的閣主的身份,恐怕沈清柚已經奔赴林中一場撒歡了。
「風家主有何相問嗎?」她走到了一棵梅花樹下,抬手輕輕的拂上了那一樹艷麗的梅花。
「閣主神通廣大,縱曉天下事,不知可知墨家嬌嬌的下落?」
墨嬌嬌的下落,風寒川怎會如此問?照那日月景喻所言,這風寒川應當不喜對自己死纏爛打的墨嬌嬌啊,如今怎麼問起墨嬌嬌的下落來了?難不成是後悔了?
她面色深沉的凝視著前方,方才故弄玄虛的道:「閣主以何物交換?」
「這個。」
回身望去,只見他的那只白皙的掌心之中靜靜地躺著一枚雕刻精致的血玉。
她涼涼一笑:「風家長應當知道,本閣主對這些東西沒有興趣。」
他收緊了掌心的血玉,眸光微暗,緩緩道:「不知閣主想要什麼?」
她不假思索的月兌口而出:「招子, 一只招子。」
豈知她方才話落,對方卻是沒有一絲猶豫的要取招子。
「且慢。」她大驚失色的連忙喚住了風寒川的動作。
這個男人是瘋子嗎?眼楮何其的重要,他卻是沒有一絲的猶豫。
若是他真的取下來了,而她卻是無法回答的話,只怕她以後會成為風家追殺的對象。
他疑惑的看著她,眉頭微皺著。
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轉,她面不改色的胡謅道:「一只招子,風家長難道就不考慮一下在做決斷嗎?」
風寒川不解的道:「需要考慮嗎?」
他的語氣听起來就像你吃飯了沒有一樣的雲淡風輕。
還真是,比起方才哪兩個還難搞,那兩個決是不敢的,可眼前的這位卻是無所畏懼的模樣,真是難辦。
眼看著就要繃不下去了。
一個帶著銀面的黑衣侍衛卻是落到了沈清柚跟前。
「閣主,有要事 。」
鬼奴?沈清柚怔松了一下,旋即不由松了一口氣,倒是來的及時。
話到了這份上,沈清柚自然只管接下去就是。
「風家長,本閣主還有事,一族之主,此事望風家長在好好思量一番。」她語重心長的拍了拍他的肩頭,旋即提步錯身而去。
呼——
走遠後,她不由重重的吐了口濁氣。
還真是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