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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籠罩,寒風凜冽,長安又飄起了細雪。

冷清的長安街上,仿佛一眼便能看到盡頭。

隱秘的小巷中,一塊看似腐落的木頭上蹲著一只黑貓。

忽然,那木頭輕微的動了一下,貓喵的叫了一聲,跑遠了。

砰——

木頭一下子被掀翻了,只見地面上出現了一個黑幽幽的洞,未過半晌,一顆頭探了出來。

費勁全身力氣的沈清柚翻身出來之後,整個人軟綿綿的依靠在牆角上。

隨後出來的月景喻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攤著身子躺在了茫茫白雪覆蓋的地上。

她做夢都想不到月景喻葫蘆里賣的竟是這藥。

更想不到他這救人的方式如此別致,旁人都是直接劫人 ,他這是學老鼠打洞。

彼時,長安的天牢中早已翻天覆地。

雲崢、孟拂二人拉上掩面的黑布,對視了一眼,便身形矯健的竄入了牢中,故意暴露了自身,將看守的侍衛分兩路一一引了過去。

另一邊蕭成鈺已經抵達了關押著沈清柚的牢房之中。

劈開牢門,蕭成鈺四下略掃了一眼,身形極的走到了縮在角落的女子跟前,然而不待看清眼前的人,他卻是神色微變。

天光破雲,薄弱的日光輕輕打落在下了一夜的白雪之上。

听聞昨晚有人夜劫天牢,可惜失敗了,如今朝廷發了懸賞緝拿夜劫天牢之人。

「國師。」

天牢的侍衛見了一身道袍的國師紛紛恭敬的垂斂下了頭。

戴著面具的國師略一頷首,算是回應。

跟在國師身後的紅衣男子看了一眼昏暗的天牢周遭,眼色一下陰沉了下來。

天牢深處,那身形單薄的女子披頭散發的坐在地上。

哪怕牢門的鎖被打開,那女子依是怔怔的,不見分毫動作。

國師眉頭一皺,心中隱隱察覺到了什麼。

示意一旁的隨從撩開女子的頭發後,一張清麗如出水芙蓉般的小臉頃刻間映入眼簾,只是女子眼神呆滯,仿似沒有靈魂一般。

紅衣男子眸底漆黑,似一團濃墨暈染般的裹雜著寸寸寒意。

雖然這張臉看似天衣無縫,可對于他而言,卻不過是小把戲罷了。

國師自然也發現了異常,旋即偏過頭看向了落後半步的紅衣男子。

司北辰勾弄著嘴角,泄出了一抹冷意:「殺了吧!」

不過是一具傀儡罷了,蕭成鈺,本尊當真小看你了……

實際上,莫說是司北辰,就連蕭成鈺也弄不清沈清柚如今身在何處。

書房中一片靜謐,唯有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在書案上的聲響,蕭成鈺的周身仿似籠罩了一層萬古寒冰,整個人陰冷的可怕。

他自問算無遺策 ,卻不想再她身上,一再失手……

雲崢、孟拂二人對視了一眼,大氣也不敢呼一下。

封煜腳下生風的走了進來。

察覺到里屋的氣氛不對,封煜斟酌著措辭問道:「主子有何事吩咐?」

落在書案上的手蜷了蜷,蕭成鈺低沉的聲音裹雜著幾分嗜血的殺意:「去查一下,昨晚除了我們,還有幾路人馬。」

封煜心下分明,應了一聲之後,匆匆去了。

不出一個時辰,緝拿沈清柚的皇榜便貼了出來。

這個信號意味著病美人是安全的,為此昨晚一直提心吊膽的盛景塵方才松了一口氣。

風靈兒若有所思的看著張貼出來的皇榜,似乎在想些什麼。

連日來為沈清柚奔波的白敘溫亦是落下了一顆高懸的心,無論結果,只要她還活著便好。

如今正在風口上,長安自然不是沈清柚的久留之地,加之她之前答應月景喻的要求,如今活著,自然便要履行。

撩開車簾的一角,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被白雪裝點過了的深林,夾道的枯草上皆覆了一層薄薄的白雪。

「我們這是要去哪里?」她忍不住問道,隱隱的心中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驅馬的月景喻淡看了一翻白無塵的天空,方才不疾不徐的道:「足夠安全的地方。」

足夠安全的地方?什麼地方才能足夠安全?

沈清柚的眉頭不禁揪在了一起,但到底她沒有多問一句。

皇城,乾龍宮中。

玲瓏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對面依身在龍榻之上,姿態慵懶無匹的男子,嗤聲笑道:「如何鳥兒飛了,不知皇上有何打算?」

對于玲瓏的態度,司北辰極度不悅的皺了皺眉頭:「你這是在埋怨朕?」

那雙妖孽邪肆的眼里明明布滿了似有似無的笑意,卻讓人恍若置身冰窖般不寒而栗。

強壓下那股下意識的畏懼,玲瓏雲淡風輕的笑了笑:「我怎敢埋怨皇上呢?只是此次實在是可惜。」

司北辰眸光微沉, 卻是未言一字。

可惜自然是可惜,但由此也說明了能將人劫走的人實在是不容小覷……

不過他已經派人暗中盯著了蕭府,只要那小東西一在蕭府現身,他變能順勢將蕭府鏟除。

而且,似想到了什麼,司北辰忽然意味深長的笑道:「不必可惜,用不了多久,那小東西自然會乖乖回來的。」

這話將玲瓏說的一頭霧水:「皇上的意思是?」

司北辰嘴角微勾,陰沉的道:「早在之前,朕便在那小東西的身上種了點東西。」

在柳家村那晚,沈清柚被迫吃下了蠱蟲,顧南潯看似將她體內的蠱蟲取了出來,實則自母蠱身上月兌落的子蠱早已竄入了其中。

而且這蠱狡詐就狡詐在,一旦母蠱被除,子蠱便會產生。

待子蠱成熟,不用他找,她自然會出現在他的眼前……

輾轉兩天兩夜,沈清柚隨著月景喻一路抵達了九重山之下,此山山勢陡峭,想要驅馬上去,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于是了一個小縣城打了牙祭之後,月景喻便順手將馬車給賣了,一頓飽月復之後,二人便上了九重山。

路上,沈清柚忍不住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里?」

月景喻回頭看了她一眼,眸光略微有些閃爍不定:「淵水閣。」

淵水閣,怎麼會這麼耳熟呢?沈清柚擰了擰眉頭,忽然一些塵封已久的回憶漸漸紛至沓來。

淵水閣,前世之時,她曾略有耳聞,說起來也是從月景喻這廝這里听來的,記得他當時說過淵水閣閣主縱曉天下事,比他這個江湖百曉生還厲害幾分。

能讓月景喻這番心服口服的人想來是位奇人,而且淵水閣的閣主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想要問什麼,需以一個秘密交換,亦或是一只耳朵、一雙招子等物。

月景喻這番不會是想將她給賣了吧?

沈清柚眉頭一皺,忽然心下躊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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