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就是他們。」?
說話的人穿著青灰色的麻衣,一張臉因長年的曝曬和農活而變得黝黑粗糙,此人應當是這紅崖村的村民。
嚴大人一身官服,身形有些清瘦,此刻神色肅穆凝重的看著沈清柚等人。
「張鐵,你確定就是他們?」
被喚做張鐵的村民頭如搗蒜似的點了點頭:「是他們,草民絕對沒有認錯。」
這張鐵正是方才給他們引路的樵夫,沒想到跑了之後,就去衙門報了官。
「來人,拿下。」
身後,眾衙差領命之後,便提著劍朝站在屋檐下的沈清柚等人走去。
沈清柚半眯著眼眸,深處寒意蔓延。
她這正一頭霧水呢?就下令抓人了?不過以如今的情況來猜測,也不難猜出一二。
白敘溫面色微沉,儼然有些難看。
蕭成鈺朝沈清柚身邊靠了靠,沈清柚下意識的牽住了他的手,二人對視了一眼。
別怕……
嗯,在媳婦兒身邊就不怕了。
見狀,封煜、雲崢二人率先站出來護在了沈清柚等人的面前。
沈清柚冷眼掃了一圈: 「慢著。」
眼前的女子雖身形嬌小,可隨著話音的落下,周身卻釋放出了一股攝人的魄力,腦子沒做出反應,腳下卻是停了下來。
衙差們互視了一眼,看著眼前的女子,就跟見鬼了一樣。
他們竟然沒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威懾住了?
嚴大人做官多年,形形**的人全都見過,眼前的這個女子周身氣度不凡,那與生俱來的威懾壓迫,不是什麼人都能擁有的。
心下到底多了幾分忌憚,唯恐惹到什麼不該惹的人,嚴大人放緩了口氣:「未請教姑娘的名號。」
不等沈清柚說話,孟拂卻是先給她自報了家門:「我家小姐乃長安的墨府長女,如今的蕭府世子妃。」
聞言,嚴大人跟方才信誓旦旦的張鐵紛紛變了臉色。
這女子的來頭竟是長安將軍府的小姐跟蕭府世子妃,這可都是長安數一數二的世家貴族,絕非他們這些小人物惹得起的。
張鐵腳下退了幾步,將頭壓的很低,盡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直到神色松緩了幾分,嚴大人這才拱手問禮:「下官不知是世子妃,方才多有得罪,還望世子妃大人有大量。」
望著跪了一地的衙差,沈清柚淡淡的道:「一場誤會罷了,都請來吧!」
「謝世子妃。」
見狀,某幾個下屬暗戳戳的看了一眼自家小鳥依人的世子,不禁翻了個白眼。
有世子妃的存在,自家主子這個世子的存在感越發的低了。
孟拂暗自吐了口濁氣,還是喜歡冷艷高貴的主子。
「大人如此興師動眾,不知是為何事?」
縱然心下自有猜測,可到底只是猜測。
嚴大人不敢怠慢,連忙道:「想必張鐵也帶世子妃到過那片山林。」
遂著嚴大人所指的山林方向,沈清柚不禁眼尾微挑:「去過。」
哪里正是那個埋葬著數十具老嫗尸體的深窟。
嚴大人面色凝重的道:「世子妃初來紅崖村,恐怕不知近來紅崖村發生的事。」
剛來這里,她便隱約察覺不對勁,如今听聞嚴大人這麼說,心下更是篤定不少。
「發生了什麼事?」
嚴大人似乎嘆了口氣:「紅崖村有世外桃源之稱,是眾所周知的福地,可就在半月前,這里接連發生了女子失蹤的案件,一時間弄得人心惶惶,不得安寧,稍有什麼風吹草動,便能將人置于惶恐不安的境地,更何況張鐵發現了這麼一個百骨深窟。」
沈清柚眉頭一緊:「為何一點風聲都沒有?」
嚴大人苦笑了一下:「此事被下官下令封鎖了,不然傳出去,整個咸陽城定然不得安寧。」
沈清柚遲凝的道: 「就算如此,總有人出去後,忍不住說吧!」
「世子妃有所不知,如今的紅崖村自半月前就已經被封鎖了,村里的人只能進不能出。」
難怪,昨日臨近暮色,他們趕回咸陽城中時,村口蹲著兩個男人,想來那兩個是村里的村民,得了嚴大人的特意交代。
正欲說什麼,卻率先傳來了一道著急的聲音。
「嚴大人,你快過去吧!那邊如今快大亂了。」
嚴大人的臉色陡然生變:「世子妃,如今有要事處理,下官先行告退。」
說完,帶著人急匆匆的走了。
白敘溫若有所思的望著漸行漸遠的一行人,沉聲道:「小姐,我們可要過去看看?」
這是毋庸置疑的,但前去之前,她得先安排好這里。
「神醫,可以讓我夫君在這里叨擾一下嗎?」
本來雪夜瀾是要跟著去的,似想到了什麼,又改變了主意。
「嗯。」
沈清柚面色松緩了下來,看向雲崢吩咐道:「雲崢,看好你家主子。」
「媳婦兒,你要去哪里?」蕭成鈺嘟著嘴,依依不舍的拉著女子的手,那模樣就跟要被拋棄的小狗一般可憐兮兮。
女子溫婉一笑,安撫道:「我去去就來,成鈺乖,在這里等等。」
「好吧,那媳婦兒要早點回來接成鈺。」
「嗯。」
沈清柚、白敘溫、孟拂、封煜等人走後,這里就只剩下了蕭成鈺、雪夜瀾,以及尚且還在嘴角抽搐的雲崢。
蕭成鈺周身的氣息瞬間凝沉了下來,眼底的無害退卻,余留幾分看不破的幽暗。
仿似一只沉睡的雄獅,漸漸地覺醒了過來,讓人不由的心生畏懼。
這轉換的太快了吧,前一秒還是小傻子,後一秒就變得這番攝人。
雪夜瀾心中吐槽,面上卻是不敢面露一分。
雲崢卻是驚到了,主子怎麼恢復了以往的氣息,這什麼的神醫還在這里呢?
「主……主子……」雲崢有些晃神的喚道。
後者卻是余光輕掃了一眼,旋即提步朝里屋走去。
雪夜瀾看著雲崢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跟著走進了屋中。
雲崢眨了眨眼楮,總算是找回了自己的魂,主子之前便說過,倘若咸陽有神醫呢?
那也就說這個什麼狗屁的神醫是主子的人加假扮的?
越想越有可能,而里屋傳來的對話,卻也篤定了他這個想法。
「失蹤的是少女,那深窟中的卻是老嫗。」
蕭成鈺凝著眉頭,尚且有些雲里霧里。
雪夜瀾提壺斟了一盞茶,不緊不慢的遞到了他一旁的桌上:「吸魂功。」
蕭成鈺:「……」
又斟了一盞茶,雪夜瀾接著道:「剛好我听說過這麼一個江湖傳聞,傳言當年的魔教教主創出了威懾天下的陰陽神功,只可惜在你那次帶人圍剿之後,下落不明。」
「都說落到了武林盟的盟主晏飛揚手中,也因此給晏家招來了滅頂之災。」
蕭成鈺不悅的眸光冷冷的射向了侃侃而談的雪夜瀾:「說重點。」
後者打了個冷顫,繼續說道:「其實很少有人知道,當年魔教教主又在陰陽神功的基礎上創了一套吸魂功,不論是吸魂功還是陰陽神功都很是邪性,前者以女子的血為引,後者卻是必須要八字全陰之人的血。」
「如今陰陽神功下落不明,可吸魂功傳言仍在魔教中人的手中。」
說到此處,雪夜瀾面上的笑意卻是徹底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