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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濃稠,似一張大網密不透風的籠罩了天地。

九重山下的一片幽暗深詭的密林之中,紅衣烈焰的男子迎風負立,偌大的林中除卻風聲跟不時的烏鴉啼叫,便只余下一道細微的咯吱聲。

遂著聲響看去,只見不遠處一個面容可怖,眼珠翻白,渾身透著一股血腥臭味的怪物正俯身在一個男子的身上啃咬著。

隨著一陣風聲的異動,一道身影悄然落在了司北辰的跟前。

「怎麼樣?」

面具之下的神色不甚好看,高煥沉吟半晌,緩緩道:「失敗了。」

司北辰的面色雖有浮動,卻在轉眼間稍縱即逝:「意料之中。」

本來他也只是報著一試的心思讓高煥攛掇宋昊天那個蠢貨前去,這麼一試,倒是讓他知曉這淵水閣的閣主不是個好糊弄的主。

這樣一來,在想從淵水閣這邊入手,勢必難如登天。

「你去安排一下,本尊主如今想到長安去玩玩。」

回想起遠在北漠的那個女人,司北辰的眼神忽然變得諱莫如深起來。

「尊主的意思是?」

尊主不是怕被蕭成鈺識破嗎?怎麼突然改變了想法?

司北辰余光暗掃了一眼,眉宇之間似有幾分不悅之色,于是聲音也不由冷了下來:「本尊自有打算,至于安排的身份,最好是能在長安隨意走動。」

深諳司北辰脾性的高煥不敢在多言,而是恭敬的應了一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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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蕭府,竹院。

始終保持著身形不動的蕭成鈺在確定女子熟睡之後,方才輕手輕腳的起身下榻。

書房中,昏黃的燭光將男子清雋的身影如水墨畫般映襯在了明紙窗戶之上。

雲崢默默的垂首侍在一旁,偌大的里屋只听得蠟燭燃燒的滋滋聲,除此之外卻是再無一絲異動。

微蜷的手指忽然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在桌面上,蕭成鈺古井無波的眸底倒映著那一方的燭光,削薄的唇微微一動,緩緩道:「封煜那邊可有什麼消息?」

雲崢不敢怠慢,連忙回道:「那邊一切順利,主子之前讓封煜暗中調查的事,也已然有了眉目。」

蕭成鈺眸光微沉,道:「說下去。」

「在荊州之行前,月景喻曾到過咸陽城。」

月景喻此人號稱江湖百曉生,又曾到過咸陽城,如今又輾轉來到了長安,恐怕事情不簡單。

雲崢似乎也想到了這一層,心下不由擔憂了起來:「主子,你說月景喻會不會發現了什麼端倪,所以才追到了長安?」

而且听暗中跟著世子妃的暗衛所言,就在兩日之前,世子妃在街上踫上了月景喻。

這二人都是謹慎之人,暗衛不敢靠的太近,以至于不知這二人三言兩語之間,究竟說了什麼。

平靜無虞的眼底似被什麼東西敲碎,一縷暗光慢慢的碎裂開來。

蕭成鈺半眯著眼楮,冷冷的道:「盯著。」

聞言,雲崢心下會意,不管事況如何,為今之計是趕在月景喻有異動之前控制住局面。

否則以此刻江湖之中皆在尋找八字全陰的人的形勢來看,世子妃身為八字全陰之人的消息一旦透露出去,後果怕是不堪設想。

思及此,雲崢神色凝重的應道:「屬下遵命。」

里屋又陷入了一片沉寂,似想到了什麼,雲崢忽然想到了什麼,一陣模索,便從袖中模出了一封封印完好的信件,旋即遞了出去。

「主子,這好像是姓白的那小子遞給世子妃的信件,被我們的人暗中攔下了。」

蕭成鈺面無表情的將信件拿了過來,眸光大略一掃,眉目之間隱隱多了幾分思慮。

雲崢靜默一旁,未曾出聲,只是仔細的觀察著自家主子的神色變化。

「主子,可是咸陽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終究,某下屬還是忍不住問道。

蕭成鈺將信件放了回去,淡聲道:「她免不了要去咸陽一趟。」

她自然是沈清柚……

這一點,不消問,雲崢自能一舉會意,從孟拂的口中, 他倒是知道一星半點的。

世子妃不可避免的前往咸陽,無非就是姓白的那小子要回長安參加科舉,世子妃得去與他接應。

只是到時候世子妃去了咸陽,又要與自家主子分別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姓白的那小子對自家世子妃似乎也有點意思……

他還真是為自家主子操碎了心。

思及此,他不知不覺的將自己的所想說了出來。

只見後者緊抿著削薄的唇瓣,眸光深沉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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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番幾日的細雨總算歇了下來,厚重的雲層被日光刺破,為九州大地披上了一層光輝。

此時的墨院卻是一片霧靄不散。

「玉兒,錢掌櫃所言是否屬實?」穆氏面色微冷的問道。

蕭冰玉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句句屬實。」

近來幾日他們手底下店鋪的生意突然一落千丈,其中的意興酒坊與他們作對也就罷了,就連長安幾家在綢緞、茶葉、玉器方面小有名氣的店鋪也開始針對著他們起來。

事出蹊蹺,必然是有人在背後動手腳,除了墨念初那賤人,她實在是不知道還有誰。

「母親,定然是墨念初那賤人在背後搗鬼。」

穆氏面露遲凝之色:「她有這麼大的本事?」

蕭冰玉陰陽怪氣的笑了笑,頗為輕蔑的道:「那賤人貫是個水性楊花的主,這私底下不知跟多少男人勾搭在一起了,這也不過是吹吹枕邊風的事。」

這一板一眼的篤定,就好似真的親眼所見一般。

「玉兒,你的意思是墨念初與人有染?」

回想起前幾日墨清寧與自己說的話,蕭冰玉的嘴角勾弄著一抹輕嘲說道:「墨清寧同她一樣姓墨,從她口中得來的,就算是有偏差,卻也是八九不離十。」

穆氏心頭一喜:「若是找到這賤人與人有染的證據,那如今的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蕭冰玉不可置否的笑道:「若是祖父知道他的好孫媳是這麼一副放蕩的模樣,定然不會在放任掌家之權給她的。」

「玉兒,事不宜遲,你趕緊往蘭院去一趟,從墨清寧哪里在探探口風。」

「女兒這就過去,母親放心便是。」

與此同時,蘭院。

「別這麼心急嘛!」 香肩半露的女子嬌笑著推了一下急不可耐的男子。

女子的欲拒還迎,讓男子越發的亢奮起來,放置女子細軟腰身處的大手不由自主的游移起來。

「春宵一刻值千金。」

耳畔縈繞著男子微重的呼吸聲,女子微仰著頭,容色嫵媚。

恰逢此時,院外響起了婢女蘭兒的聲音:「大小姐來了。」

聞言,屋中正欲苟且的二人瞬間清醒了過來,墨清寧猛然推開身上的男子,作勢將半褪的衣衫的拉了起來。

「趕快躲起來。」

男子面色微沉,撿起地上的衣衫,連忙躲到了櫃中。

「二嫂嫂。」

墨清寧看了一眼沉穩不動的櫃子,暗暗吐了一口濁氣,撫了撫發髻,一番整理後,她故作方才睡醒的模樣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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