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惡臭味?隨著風起竄入鼻腔,摻雜著一股子酒味,令人惡心的難受。
眼底倒映著的一幕,讓她的身子微不可見的顫了一下。
空蕩蕩的街道上,橫躺著五具死相極慘的死尸,馬車上的五十壇酒水撒了一地,馬兒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發出一陣似有若無的哀鳴。
馬車一旁躺著的正是方才那個壯漢,他的臉上沾染了大片血漬,眼楮猙獰的瞪著,滿面的驚悚之色,露出的脖頸上是一個駭人至極的血窟窿,血遂著流淌出來,在那片地方形成了一塊小水窪。
明明月色全無,那灘血卻異常的晃眼。
她頭皮發麻的閉眼一瞬,沾染著緊張之色的眸光落在了正在跟怪物周旋的少年身上。
面對窮凶惡極的怪物,盛景塵不敢掉以輕心,打起了十二分的精氣神。
縱然他武藝高強,也熬不住這麼跟這怪物打,若是不趕快找到這怪物的弱點,恐怕他也撐不了多久。
額間冷汗涔涔,他面色難看的低聲咒罵,他娘的,早知道就不遂著聲音跟過來了,這下恐怕難以月兌身了。
那怪物像是找準了時機,舉著爪子生猛的朝盛景塵的俊臉勾去。
沈清柚的瞳孔驟然微縮,高呵一聲: 「小心!」
一顆心突突的狂跳著,整個人似弓一般緊緊的繃著。
盛小侯爺眸光一凜,隨著沈清柚的聲音響起之時,他後腰一彎,頭向後一倒,堪堪的避開了那致命的一擊。
躲在暗處的孟拂將這驚心動魄的一幕盡收眼底,一咬牙,危機當頭 ,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扯下衣衫的一角,蒙住了大半張臉後,她一提身,加入了戰局之中。
要說孟拂這暗閣第一殺手的名頭可不是蓋的,有了她的加入,局勢一下子明朗起來。
那怪物在怎麼厲害,始終還是敵不過兩個高手。
見狀,沈清柚心有余悸的吐了一口氣濁氣。
忽然,周遭起了一陣白霧,隨著白霧的寸寸蔓延,響起了一道空靈的笛聲。
這笛聲怪得很,四面環繞,讓人分不清來源何處。
松緩下來的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她謹慎的四下掃去,到底到底是誰?佛緣寺的玄關密洞中,柳家村,還有現在……
是誰在操控這些怪物?
那怪物一听到笛聲就變得越發生猛激進起來。
慢慢的,原本處于上風的盛小侯爺、孟拂皆落了下風,對付起來越發的吃力。
若是在這麼下去,恐怕他們都得死在這里?
一股子無力感似繩索一般將她緊緊的套牢,無形之中仿似一雙手狠狠地扼住了她的脖頸。
指甲幾乎嵌入了手心,她呆立在原地,渾身顫抖。
若是找不到控笛之人,恐怕他們都得死。
恰在此時,一道身影從天而降。
一襲黑色錦衣的男子出招凌厲,讓那怪物狂吠不止的步步避退。
是主子!孟拂心頭大喜,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
隨後而來雲崢遞給孟拂一記眼色,便抄著劍朝那怪物的下盤攻去。
孟拂會意的點了一下頭,旋即躍身沒入了不遠處的巷子深處。
她得先收拾一下,否則被念初小姐識破了的話,主子那邊不好交代。
主僕二人的配合可謂是滴水不漏,打的那怪物節節敗退,加之一個盛小侯爺,勝利已然在望。
隱身暗處的司北辰半眯著眼楮,陰冷的眸光直直的射向了扭轉戰局的蕭成鈺。
還真是該死啊!這具玩意淬煉了九九八十一天,是他最為滿意的。可如今怕是保不住了…………
赫然,他的余光瞥向了只身立在哪里的沈清柚,嘴角漸漸漾起了一抹詭異的玩味。
沈清柚全然不知自己已經被暗處的惡鬼盯上。
隨著怪物一聲痛苦的嘶鳴,沈清柚只覺眼前一花,腰肢一緊,整個人落入了一個冰冷的懷抱之中。
幽冷的清香鋪天蓋地的竄入鼻腔之中,呼吸驟然一滯,她容色煞白的仰眸望去,那張絕世的妖孽容顏頃刻撞入眼簾。
司北辰勾弄著嘴角,露出了一抹邪肆冰冷的弧度:「小東西,好久不見。」
她渾身一僵,小臉登時血色全無。
好久不見算什麼?這輩子最好都不要見,可偏偏該死的…………
司北辰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所以等眾人反應過來時,那一方哪還有女子的身影。
盛小侯爺扔下了手中的劍,顧不得滿臉的血漬,跌跌撞撞的奔赴到女子方才站著地方,滿目的灰敗之色。
「病美人,病美人。」他眼眶發紅的四下環顧,神情悲切而絕望,仿佛每喚她一聲,他心髒就碎裂了一次。
佯裝剛剛跟來的孟拂怯怯的望向了自家主子,誰也看不清那面具之下是何神色,卻能清晰的感受到一股寒意肆虐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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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萬籟俱寂。
女子抱著膝蓋坐在角落,入目所及之處,皆是一片昏暗,看不清周遭的景致。
無邊的黑暗仿似無數的螞蟻一點一點的啃食著人心。
她模不清那個男人將她扔到這不見天日的地方是想做什麼,但以那個人的變tai程度而言,若不能及早月兌身,她小命堪憂………………
滴答滴答——
死寂的半空中忽然傳來了一道細微的聲響,就好似水滴落到地面上……
緊接著一束光自對面直直的射了進來。
久置黑暗,這突然的光亮讓女子有些不適應,她本能的抬手遮住了眼楮。
「小東西,給你看樣東西。」
男人陰翳含笑的聲音乍然而起,似暗夜的野獸,終于對獵物發出了攻擊。
她心頭一緊,莫大的不安猶如風暴席卷而來,動作緩慢的放下手,怔然的朝那邊望了過去。
夜明珠在夜色中散發著幽幽的冷光,男子的容色隱在昏暗的光線之下,讓人窺探不透。
他的手中拎著一顆血淋淋的死人頭,斷裂處,滲出的血滴答滴答的落到地上。
唇瓣微抖了一下,心下有些毛骨悚然,她怕的不是那顆死人頭,她怕的是變成那顆死人頭。
喉嚨滾動,她強自鎮定的望著他。
「小東西,你不怕?」他半眯起眼楮,一字一頓,仿似有些失望。
這變態什麼意思?
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轉,她忽然抱緊了膝蓋,渾身顫抖:「怕!」
「真假!」他似乎嘆了口氣,顯得有些意興闌珊。
隨手一扔,那血淋淋的人頭不偏不倚的砸到了她的跟前。
一股血腥味迅速的竄入鼻腔,她驚叫了一聲,挪動著身子縮到了角落里,一副瑟瑟發抖,害怕至極的模樣。
仿似能穿透人心般的眸光直落在她的身上,他忽然輕笑了一聲,提步走到了她的跟前:「小東西,本座可不喜歡會撒謊的小騙子。」
猝不及防的那冰冷的手狠狠地扼住了她的脖頸。
空氣一下子被阻斷,蒼白的小臉慢慢的憋紅起來,她瞳孔微縮,莫大的恐懼深入五髒六腑,肆意蔓延至全身。
死亡離她仿佛只有一步之遙。
就在她兩眼發沉,大腦混沌之時,那冰冷決絕的大手漸漸松緩了下來。
她痛苦的捂著脖子,肩膀抖動,隨著空氣的猛然灌入而劇烈的咳嗽著。
男人用絹帕厭惡的擦了擦手,睥睨的眸光落在女子的身上,眼尾微挑,就像看一條狗般:「好玩嗎?」
她緩了緩神,深知這男人捉模不透,若是說錯,恐怕小命得交代在這里,沉吟片刻,她字句斟酌:「閣下盡興就好。」
他低聲淺笑:「學聰明了。」
她輕抿著唇瓣,一言不發。
「想不想玩點不一樣的。」他的心情仿似極度愉悅。
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他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領,跟拎小雞似的將她提了起來。
她的心陡然沉到了谷底,緊咬著的唇瓣溢出血來,滲入唇齒之間暈開一股子血腥味。
猶如那遍布全身的恐懼般一點一點的滲入骨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