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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又恢復了如斯的寂靜,自入了這牢獄起,沈清柚便是一直滴水未進,加之方才與蕭成光周旋幾乎耗盡了所有力氣。

當下她只覺腿肚子一軟,便不受控制的跌坐在了地上,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已。

趙松寒居高臨下的掃了她一眼:「墨小姐當真有些本事。」

「比起大人,本小姐差的尚遠。」拇指輕滑過嘴角的血絲,她仰眸冷聲說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趙松寒意味不明的眯了眯眼。

「大人心知肚明。」她模稜兩可的說道。

趙松寒心中一緊,官場多年,他不僅為人處世圓滑,也深諳人心,這話雖不說破,可他也能窺探一二。

左右蕭府的老國公要他放人,那他何不順水推舟的做筆買賣。

打定主意,他呵呵一笑道:「墨小姐不妨考慮一下,本官放了你,而你只需對此事只字不提,權當過了,如何?」

雖不知趙松寒打的什麼主意,可就他的秉性而言,定是受了什麼牽扯,否則怎會輕易開口放了她?

「趙大人早間還言之鑿鑿的說是本小姐的酒,毒殺了人,更甚至放任蕭氏姐弟進來殺人滅口,這個檻怎麼過?」她皮笑肉不笑的說著,順勢不緊不慢的站起身來。

她誓不罷休的態度讓趙松寒的臉色霎時一變,沉聲問道:「那墨小姐想怎麼樣?」

她有一聲沒一聲的冷笑道:「想必趙大人不想此事傳進皇上的耳朵里,本小姐也不想為難大人,索性趙大人將蕭大小姐請進來坐兩天,在給本小姐三百兩白銀作為撫慰,此事方可了結。」

趙松寒的一張臉比鍋底還黑,她這是趁機訛他?而且讓蕭府的大小姐入這牢獄,這不是讓他公然得罪鎮國公府嗎?

「墨小姐的胃口可真大,就不怕,本官今晚送你上路嗎?」

「只要趙大人有把握此事不會傳到皇上耳里去,大可一舉殺了本小姐,否則天一亮,本小姐出去了,可不是讓蕭冰玉入獄兩日跟三百兩能解決的事。」她眼神冷冽,萬般篤定。

殺了她自然是不可能的,否則老國公問責起來,他這里也不好辦,而且听她的意思是已然掌握了證據,若傳到皇上耳朵里,只怕他烏紗帽不保。

他狠吐了一口氣,看著她咬牙說道:「就依墨小姐所言。」

她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嘴角,笑了。

她的確不是虛張聲勢,臨入牢獄之前,她便吩咐了劉術,就算今晚趙松寒不放了她,明日劉術捆著「證人」到皇宮城門前一鬧,她一樣能平安無事的走出這里………………

夜至三更,更深濃稠。

沈清柚懷揣著剛從趙松寒哪里到手的三百兩銀票,步履緩緩的走在萬籟俱寂的長安街上,乍起的風吹得街邊的錦旗招牌刷刷作響,風呼呼的掠過耳畔,竟讓人深感涼意。

她不僅畏寒且身子單薄,眼下不禁攏了攏衣衫。

慢慢的她加快了腳步,只不過不是去往墨府,亦不是去往意興酒坊,而是朝臨近城外的義莊而去。

這幾個時辰,倒是讓她想明白了一些事,所以她要親自去驗證一下那男子是真死,還是假死。

過了北街,拐入長安主街,到了平安街的盡頭,便是隸屬于衙門的義莊。

拐角處立著兩道一前一後的黑影,不是蕭成鈺、雲崢主僕二人,又會是誰?

「主子,你說念初小姐這是要去哪里?」

暗夜下,瞧不清蕭成鈺面上的神情,只听他緩緩道:「本世子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蟲。」

雲崢略感窘迫的模了模鼻子,心想自家主子說這話,還真是破天荒的頭一遭。

義莊本是停放死人的地方,哪怕是白日都透著一股子的涼意,到了晚間,這涼意更添了幾分陰森可怖。

冷風吹得四方院子里的樹葉刷刷作響,本是虛掩的門被風這麼一吹,咯吱一聲,開了…………

費盡心思爬牆上來的沈清柚環顧了一眼黑漆漆的院子,截然不同的是本該歸于黑暗沉寂的停尸房里竟隱約晃著燭光。

看來她猜對了…………

偌大的停尸房里透著一股子陰森森的寒氣,就連潮濕的空氣中都漂浮著淡淡的腐臭味,讓人難以適從。

蕭冰藩舉著燭光微曳的蠟燭,眸光四下尋找著什麼,只見他每走到一具蓋著白布的尸體前,都會側過身子,然後尖手尖腳的掀起白布的一角。

小心翼翼的掃了一眼,便又放下白布,繼而前往下一具尸首之前。

透過門縫的間隙,沈清柚瞧的一清二楚,心下不免譏笑,這蕭成藩如斯懼怕,卻還要來「殺人滅口」,倒是為難他了。

「蕭二公子這是找什麼?」

突然響起這麼一道聲音,可險些沒將蕭成藩給嚇得跳起來。

驚魂未定的轉身望去,只見披散著墨發的紫衫女子慵懶無匹的依身在門上,燭光微弱,他看不清女子的容色,若不是著聲音听著熟悉,他都以為是詐尸了。

「墨念初!」他毒辣的盯著她,短短三個字卻像是從牙縫間擠出來的。

她的出現,他並不驚訝,甚至提前預知了一般。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他一字一頓的說著,轉眼手中便多了一把銳利的短刃,在燭光下散發著冷冽的寒光。

她由上至下的打量了他一眼,最後定格在了他極端憤恨的臉上,雲淡風輕的笑了笑:「回去告訴蕭冰玉,你們酒坊的生意,本小姐要了。」

他呵呵一笑,極至嘲諷之意:「你還是先擔心你一下的命吧!」

「蕭冰玉難道沒告訴你,那個獨眼的被本小姐刺破了喉嚨嗎?」她從容不破的嘴角微揚。

不說還好,一說,蕭成藩肚里的怒火一發不可收拾的肆虐起來。

今日他定要她死無葬身之地…………

隱匿在院外的蕭成鈺與雲崢將他們的對話听得一清二楚,眼看著屋中那抹微弱的燭光熄滅。

雲崢壓低聲音問道:「主子,要去幫念初小姐嗎?」

他薄唇微張,緩緩道:「不必。」

那個女人敢這麼囂張,便足以證明她自己應付的過來…………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蕭成藩還不如蕭成光,且她發現這蕭成藩怕鬼,就在他扔掉手里的蠟燭,正欲沖上來時。

她驚恐萬狀的指著他背後的地方說了一句:「有鬼。」

趁著這空當,她疾步上前出其不備的奪下了他手中的短刃,作勢又退了幾步,拉開了二人的距離。

下意識回望的蕭成藩別說是鬼,就是鬼影也沒瞧見,這下可方知是遭了她的道。

「給你十個數,要麼跑,要麼永遠的躺在這里。」她把玩著手中的短刃,嗓音清冷凜冽。

空前的壓迫感讓蕭成藩感到了恐懼之意。縱然如此,為了不顯現出來,他仍是硬著頭皮嗤笑道:   「口出狂言,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實力。」

她不曾有分毫的惱怒,而是不疾不徐的道:「十、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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