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飾物單調的禪房里,青銅鼎爐中一股含著木香的青煙冉冉升起,轉而飄散在屋中的每一個角落,這香有凝神靜氣的作用,于司北辰而言卻作用不大。

他盤腿坐在軟墊上,漫不經心的把玩著一串佛珠,深邃的眸子不時的瞥向跪在眼前的穿著僧袍的男子,男子身旁還跪著一個顫顫巍巍的小和尚。

「昨日搬缸入密洞時,你們是不是被人跟蹤了?」

陰冷冷的聲音讓人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男子囁嚅了一下慘白的唇瓣,回想了一番,卻是著實想不起昨日的可疑之處。

司北辰瞧著眼前篤定搖頭的男人,忽的嗤笑了一聲,下一秒,他面色發狠的將手中的佛珠狠狠地砸在了男人的臉上。

成串的佛珠成了一盤散沙,掉落在地上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音,可想而知他的怒意將臨極限。

男人呼吸一窒,心提到了嗓子眼。動了動唇瓣,顫巍巍的說道:「小人不敢欺瞞尊主。」

司北辰面容扭曲的扭了扭脖子,整個人忽然暴躁起來,他朝男子勾了勾手指。

男人不敢違背,咽下心底的驚恐,仍是乖乖的爬了過去。

他的手猶如鷹爪一般狠狠地扣在男人的脖頸之上,周身的戾氣叫人渾身生寒。

「尊……主饒命。」空氣的阻斷讓男人憋紅了臉。

司北辰置若罔聞的收緊手下的力度,直到男子的眼楮快要翻白了,方才松手。

男子如獲大赦,單手撐地,渾身癱軟。在對上他的眸光時,硬是生生將那呼之欲出的咳嗽壓制下去。

他凌眉一皺,自袖中取了一塊絹帕,輕拭著手心,不緊不慢站起身來「念你昨夜及時趕到,本尊主姑且饒你一次,若在出現紕漏,殺無赦。」

昨夜,他當真是損失慘重,蕭成鈺不止殺光了他悉心培養出來的「軍團」,還放火燒了他密洞。

若不殺了蕭成鈺,當真難解他的心頭之恨。

男子望著被扔到面前的絹帕,似狗一般狼狽的垂聳著頭,喉結滾動,顧不得額間豆粒大小的冷汗,急忙出聲應是。

「無涯師叔,他是什麼人啊?」司北辰走後,明淨小和尚心魂未定的抹了一把額間的細汗,壓低音調問道。

面色慘白的「無涯和尚」瞥了一眼明淨和尚,抬袖抹盡虛汗,方才說道:「今日之事,你萬不可傳揚出去,否則小命難保,知道了嗎?」

明淨和尚想起方才的陣仗,不由縮了縮身子,隨即狠狠地點了點頭,就是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說出去。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自山城回來以後,他總覺得無涯師叔就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離誦佛會尚且還有半個時辰,沈清柚不急不躁的走在青石小道上,卻不想迎面踫上了一襲紫衣的男子。

遠遠的她不由自主的端看了一眼,紫袍男子生了一副好容顏,面冠如玉,細長的丹鳳眼,玉瓷般高挺的鼻子,唇瓣似抿非抿,下顎輪廓精致異常,當然最為顯著的是他那一頭銀色的發。

她的腦中不由蹦出「艷美」二字,這男子雖長相極為精致絕倫,周身的氣勢卻透著一股凌厲的陰寒之意,猶如索命之鬼。

迎面而來的那刻,司北辰亦是不著聲色的打量著她,眼前的女子容色清麗,未點胭脂,整個人身形嬌柔,透著一股子病態。

擦肩而過時,沈清柚早已穩穩的收斂了目光,司北辰卻毫不避諱的緊盯著她,那種感覺就好似有一條冷冰冰的蛇攀附在頸間般冷至骨髓。

不知為何,那一刻,她的心速極快,仿佛隨時蹦出來一般不安。

司北辰頓下步子,側眸目送著漸漸遠去的女子,極致冰冷的眼底燃起了異色。

這女子竟有些莫名的熟悉,細想之下,他卻又搖了搖頭…………

沈清柚出神的走進了寺廟的前殿,紫衣男子的模樣在腦中盤桓不下,以至于未曾注意到一只不懷好意的腳伸到了她的面前。

「啊!」隨著一道吃疼的聲音乍起,她身形不穩的迎面撲地而去。

索性如今離誦佛會還有半個時辰,這前殿倒是沒幾個人,只有一些趁著間隙來上香的百姓。

「你個賤婢竟敢踩本公主的腳?」

跌倒在地上的沈清柚尚且有些蒙,聞聲而去,只見衣冠華麗的女子端著架勢,怒火沖天的瞪著她。

而女子身旁站著蕭家兄弟以及蕭冰玉、墨清寧等人,眾人皆是一副看好戲在模樣看著她。

「怎麼?摔傻了不成,見了懷玉公主不知下跪行禮嗎?」蕭冰玉哂笑著說道。

她微瞪著那張與楊妃有七分相似的臉,掩在寬袖之下的手一再收緊,像是在極力壓制著什麼,恍惚間這張臉與十五年前的楊妃奚辱她的模樣交疊在了一起。

她微喘著氣閉眼一瞬,細汗布滿了額間。

啪——

一巴掌狠狠地落在了她的臉上,她回過神來正對上哪張與楊妃相似的臉,她容色一冷,抬手把那一巴掌還了回去。

她看著縴弱,手上的力度卻一點也不含糊,這巴掌直把一貫張揚跋扈慣了的懷玉公主給打怔住了。

眾人亦是有些緩不過神來,這懷玉公主可是皇上皇後放在心尖尖上疼寵的,墨念初敢打懷玉公主無疑是自尋死路。

圍觀的眾人不禁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這姑娘也是膽子大,竟敢打懷玉公主。」

「那可不是,听說皇上跟皇後都舍不得跟公主動手的。」

「哎喲,可惜這小姑娘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大不小的聲音卻足以讓在場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竟敢打本公主?」懷玉公主捂著紅腫起來的半邊俏臉,凶神惡煞的盯著她,那模樣恨不得把她剮了吃了。

她置若罔聞的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上的泥灰: 「是公主動手在先。」

「分明是你先踩了公主的腳。」蕭冰玉冷笑道。

「姐姐還是莫要狡辯了,我們可都看到了的。」墨清寧隨聲附和道。

沈清柚笑了,笑得極度譏誚,他們這是吃定她了不成?

「我還想問呢?我走的好好的,怎麼就踩到公主的腳上了。」

這話貫有深意,加之那雙仿似能看透人心般的眼楮,懷玉面上不由有些發虛。

「你沒長眼楮,倒怪上公主了?」蕭冰玉嗤道。

恰逢此時,傳來一道好听的男音。

「懷玉。」

眾人聞聲望去,只見盛小侯爺與宋致遠漫步而來。

「二皇兄,你可得給妹妹做主,妹妹今日才來這佛緣寺,便被人給欺負了。」懷玉公主一見靠山來了,便抹著眼楮,哭聲哭氣的迎了過去。

與之不同的是眾人在看見盛景塵時,紛紛變了臉色,這分明是墨念初這賤人的靠山來了。

宋致遠端看了一眼懷玉公主紅腫的半邊臉,容色不由冷卻了下來:「何人欺負你了?」

見狀,沈清柚抬腳上前一步,動了動唇瓣,正欲說話,盛小侯爺卻搶聲說道:「誰欺負你了?」

撲在宋致遠懷中的懷玉公主以為是問自己,還不由心中暗喜,她眼淚汪汪的側望向一旁的盛景塵,抬手指向了沈清柚的方向。

「就是那個賤婢。」

話音剛落,盛景塵抬手一巴掌了就落在了懷玉公主的臉上。

眾人都被他這一舉動給驚訝到了,包括沈清柚。

懷玉公主捂著疼得火辣辣的俏臉,亦是不可思議的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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