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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以來,墨清寧整日都郁郁寡歡的,絕美的小臉沾染了蒼白,憔悴了不少。

那日老國公親自綁著蕭成藩來墨府請罪以後,?便與她定下了婚約。

想她堂堂墨府嫡女,大燕第一美人,最後卻嫁給了蕭府一個旁系的庶子,這讓她以後在世家貴族的公子、小姐們面前,怎麼抬得起頭來??

?「寧兒,吃些東西吧!」羅氏親自端著剛剛熬好的小米粥走了進來。

這幾日她的寧兒都沒怎麼吃過東西,若是這身子垮了,可怎麼辦啊?

蒼白的唇瓣動了動,她眼神空洞的望了過去:「母親,寧兒不想吃。」?

眉目間的憂心更甚,羅氏語重心長的道:「寧兒,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她那里還有什麼青山在?如今的她?仿佛一眼便能望盡此生。

眼底的灰敗之色猶如濃墨漸漸地暈染開來,她苦笑了一聲:「嫁給蕭成藩,寧兒這一生還有什麼盼頭?」

一個蕭府旁系的庶子,翻得起什麼風浪來?要她墨清寧跟著這麼一個碌碌無為的人,這讓她如何甘心?

溫熱的掌心落在了微涼的手背上,羅氏心疼的道:「那蕭府世子不過是個傻子罷了,若是蕭成藩爭氣些,他日倒不是沒有翻身的機會。」

墨清寧嗤笑了一聲:「蕭成藩不得老國公喜愛,談何翻身機會?」

羅氏輕輕搖了搖頭:「寧兒莫要忘了,老國公如今年事已高,若是去了,這蕭府還說不定誰做主。」

所以她耗費她的時間,等老國公歸西嗎?

「母親莫要再說了,女兒自有打算。」墨清寧幽幽的道。

見狀,羅氏也未在繼續,而是催促著她趕快將那小米粥喝了。

忽然,眼前一陣天旋地轉,羅氏撫著額頭,身形不穩,砰的一聲直直的倒了下來。

墨清寧被這猝不及防的一幕嚇了一跳。

「母親!」

她驚呼了一聲,連忙上前將羅氏扶了起來。

羅氏兩眼昏花,暈暈乎乎,呼吸有些重,就好似胸口壓著一塊巨石似的喘不過氣來。

「玲兒,玲兒!」

听到墨清寧的激進的叫喚,侍在門外的玲兒連忙走了進來。

「小姐!」

眼前的一幕,儼然震驚了玲兒,只見地上奄奄一息的羅氏枕在半跪著的神色焦急的墨清寧身上。

「快,去請大夫來。」

聞言,玲兒與墨清寧將羅氏扶上榻後,不敢耽擱,轉身便跑了出去。

這時,一個青衣小廝神色緊張的走了進來,看見眼前的一幕,他先是怔了一下,在觸及墨清寧冷厲的眼神時,慌忙的垂下了眼簾。

「小姐,不好了?」

不好了,不好了,她如今能好嗎?

怒火瞬間被掀起,從腳底直竄腦門,她陰沉著臉道:「什麼事?」

「方才傳來消息,表少爺被人殺了,扔在了郊外的林中。」

「什……什麼?」墨清寧瞳孔微縮,整個人僵住了。

衡陽表哥不是要回羅府了嗎?怎麼會突然死在了郊外?

「到底怎麼回事?誰干的?」

墨清寧一連兩個問題,將小廝給問愣住了,默了半晌,在墨清寧不悅的催促下,方才吞吞吐吐的道:「奴才也不知,如今趙松寒大人已經過去了。」

墨清寧閉眼一瞬,神色略感疲憊的揮了揮手。

近來還真是諸事不順啊!

……………………………………………………………………

驕陽似火,灼燒著大地。

參天大樹猶如一片薄雲不偏不倚的遮在了亭子的上方,日光透過層疊交錯的枝葉傾灑下來,跳躍在女子清水芙蓉般的小臉上。

不時而來的風吹亂了女子鬢角的碎發,如同細草漫漫飄浮著,薄衫有些濕潤,燥熱讓後背凝了一些細汗,如今吹風涼了下來,黏糊糊的,讓人有些難受。

蔥白小手端起桌前的桃花釀,酒水傾泄入盞。

沈清柚將斟好的桃花釀推到了男子的眼前,笑意溫婉如春水綿延:「這是我剛開意興酒坊時,埋下的第一壇酒,嘗嘗?」

女子的笑讓白敘溫晃了眼,片刻凝神後,他眸光閃爍的移開了視線。

他的動作過于自然,以至于沈清柚未曾發現不妥。

眼見著男子將那盞中的桃花釀飲盡,她笑問道:「味道怎麼樣?」

男子不緊不慢的落下杯盞,抬眸的瞬間正對上了女子那盈滿笑意,猶如勾芡著萬千星辰的眸子,心不可抑制的一陣蕩漾。

他抿了抿唇瓣上殘留的桃花酒香,溫笑道:「不錯。」

女子作勢悶了一口,濃郁的桃花香頃刻間漫散在唇齒之間,久久的揮散不去。

「僅僅是不錯嗎?」

她眼尾微挑,似笑非笑的問道。

男子怔松了一下,旋即低聲輕笑道:「此酒只應天上有。」

聞言,沈清柚嘴角一勾,笑了起來。

轉眼間,白玉壺中的桃花釀見了底,飲盡最後一盞。

二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對方,女子的眼神清冽如泉,卻又透著一絲捉模不定,男子的眸光卻摻雜著不易參透的復雜與不舍。

直到風來,女子回斂了思緒,眸光錯落著朝他身後的湖泊望去。

「此去咸陽,路途顛簸,珍重。」

男子望向不遠處停駐著的馬車跟隨從說道: 「小生明白。」

沉吟片刻,女子淡淡的說道:「小白,此事盡力而為便好。」

畢竟圈養暗勢力,不是小事,稍有不甚,便有可能招惹上殺身之禍。

白敘溫怔松了一下,清風朗月般的眸光狀似不經意間的落在女子身上:「嗯。」

「科舉之前,我會去咸陽與你接應。」

科舉之前,算算日子,那也就說他整整三個月都見不著她了?

不知為何,這心竟是空落落的難受。

他緊抿著唇瓣,對上那雙清泉般的眸子,緩緩道:「好。」

頂著驕陽,望著漸行漸遠的馬車,女子不免有些惆悵擔憂。

直到清脆的嗓音傳至耳畔,女子方才回過神來。

「小姐。」

「嗯?」沈清柚偏過頭看向了身後一尺之遙的孟拂。

「小姐這是舍不得白公子嗎?」

舍不得?

女子眉頭微皺,搖了搖頭:「此事非同小可,我只是有些擔憂罷了。」

孟拂頓時分明,還好不是舍不得,不然她可真是為自家主子憂心。

「對了,小姐可知今日發生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女子回身,步履閑適的往不遠處的馬車走去,紅唇微張,緩緩道:「說來听听。」

孟拂勾弄著一抹微冷的笑意:「羅衡陽被人殺了,就扔在了城東的郊外。」

沈清柚眉梢微挑,哦了一聲:「是哪位大俠行的好事啊?」

孟拂的面皮似乎抽了一下,輕咳了一聲道:「奴婢也是道听途說的,哪里知道是哪位大俠?」

女子失望的搖了搖頭:「可惜了。」

孟拂遲凝的嗯了一聲,可惜了,是什麼意思?

沈清柚偏過頭輕掃了眼前迷茫的小丫頭一眼,方才玩味的笑道:「若是知道,本小姐定然親自上門膜拜一番。」

呃…………孟拂登時間無語凝噎……

心中大喊,果真是可惜了,可惜了,哪位行好事不留名的正是她家高貴冷艷的主子,可惜她不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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