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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如水,轉瞬即逝。

浴佛節也在第七日落下了帷幕,一眾世家貴族的車隊從佛緣寺浩浩湯湯的返回長安。?

沈清柚的馬車自來時便已經廢了,墨清寧、墨清瑩自然不願與她同坐,她也識趣的不去自取其辱,索性搭了蕭成鈺的順風車。

一路上蕭成鈺都頗為鬧騰,她也就陪著他一番盡興。

趕車的雲崢听著車內傳來的嬉笑聲,不免抹了一把冷汗,他家主子這是扮痴?還是真痴?竟同孩子似的與念初小姐嬉鬧起來了?

鬧騰夠了,沈清柚閉著眼楮枕在他的腿上,微喘著氣,清麗的容色隱隱透紅。

自重生以來,除卻咸陽城的那段日子,如今是她最為放松的時刻。

他依身在車壁上,掩在寬袖之下的手捻起她的一抹青絲把玩著,若是細致些定能瞧見他眼底的微光。

「姐姐是不是困了?」 他溫聲細語的問道。

她靜下心神,輕嗯了一聲。

在車輪滾動及趕馬聲中她漸漸睡了過去,不消片刻,便傳來一陣均勻的呼吸聲。

女子像一只小貓一樣軟乎乎的枕在腿上,叫人忍不住想親上一口。

這異樣方才涌上心頭,便被他壓制了下去,星芒滿目的眼自她身上悄然移開過去。

未免擾了她的清夢,從她漸入佳境時,他便始終保持著一個動作,縱然腿腳發麻,仍是一動不動。

不知何時,車外竟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驟然刮起的風將車簾吹起了一角,冷風呼呼的往里灌,睡夢中的她秀眉微皺,似小貓般縮起了身子。

見狀,他拿起一旁的毯子落在了她的身上,轉而抄起身邊的匕首釘住了翻飛的車簾。

這一覺,她睡得極度安穩…………

快要抵達長安之時,已然是次日清晨。

雨過的長安,清爽無比,河畔邊女敕柳迎風搖曳,主街上有些冷清,唯有幾處帆布招牌被風吹的嘩嘩作響,臨街的攤販裹緊了衣衫,一副沒睡醒的樣。

東街最好吃的林記包子鋪剛出籠的包子熱騰騰的散著香氣,倒給這清冷的早晨增添了幾抹煙火味。

「小侯爺,你若想吃這包子,且吩咐老奴來就是,何必親自過來?」王伯皺著眉頭,對于自家小侯爺這心血來潮的一番舉動很不解。

換了往日,他家小侯爺不睡個日上三竿,是絕不會罷休的。更何況前幾日,小侯爺才因攛掇他人打懷玉公主而受了罰。

他可是眼睜睜瞧著老侯爺抽了小侯爺一百鞭子,後背被抽的皮開肉綻不說,就連那衣衫都被血侵染了大半。

盛景塵拿過油紙包好的包子,扔了一錠銀子給包子鋪的老板,心情頗好的道:「今日是病美人的歸期,小爺自要親自前來。」

王伯有些懵:「小侯爺口中的病美人是?」

「小爺的心上人。」他揚眉一笑,粲若繁花。

王伯心底咯 一下,他家小侯爺啥時候有心上人了?難不成是蕭府的小姐,他記得有幾日小侯爺日日往蕭府跑。

「小侯爺這是瞧上蕭府的那位小姐了?」王伯頓時樂了。

他家小侯爺放蕩不羈,經常惹得老侯爺頭疼不說,還讓侯府上下都戰戰兢兢的,若是小侯爺成了家,指不定能穩重些,倒能卸下老侯爺心中的一塊石頭。

「小爺看著像這麼沒眼光嗎?」他神色古怪的瞥了一眼王伯,舉著油紙傘頭也不回的朝城門的方向而去。

王伯瞧著自家小侯爺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意,能讓這胡天海地的小侯爺這番上心的姑娘,到底是出現了,他得趕快稟報老侯爺去。

盛小侯爺一身干淨利落的青衫站在煙雨蒙蒙的街頭,一手撐傘,一手拎著尚且熱氣騰騰的包子。

可等了許久,始終不見墨府的馬車,倒是見著了宋昊天,宋昊天向來與他不對盤,見他如此還趁機奚落了一番。

盛小侯爺不是吃素的,自然是懟了回去。至于宋致遠,瞧著他一副情竇初開的模樣,不禁搖了搖頭,他的好表弟這次是真的栽了。

細雨連風,撲面而來,他瞧了一眼城門,便不假思索的將包著包子的油紙包塞進了懷中。

不消片刻,總算讓他等來了墨府的馬車,可連著的兩輛馬車皆沒有她的身影。

「病……念初呢?」他將油紙傘拋諸腦後,冷著臉擋住了墨清寧的去路。

墨清寧自車簾後探出頭來,臉色有些難看:「在蕭府的馬車里。」

緊跟墨清寧車後的蕭冰玉輕挑開車簾目光眷念的望著那抹身影,小臉上哀怨頗深,墨念初那賤人何德何能,竟能讓景塵哥哥這番上心?

又過了約模半個時辰,他翹首以盼的人方才姍姍來遲。

掃了一眼擋在路中的盛小侯爺,雲崢忙勒住了韁繩。

「病美人。」他抑制不住的喚出聲來。

是盛景塵!沈清柚的嘴角不知不覺咧出一抹笑意來,放下手中的酥餅,她屈身鑽出了馬車。

蕭成鈺的視線落在她吃剩的半塊酥餅上,深邃的眼底悄然掠過一抹晦澀。

她動作嫻熟的跳下馬車,幾步便走到了他的跟前。

「你……沒事吧?」

她的意有所指,他心下明了。

「你看小爺像有事的嗎?」他無謂一笑,伸手便從懷中拿出了包著包子的油紙包。

可等這麼些時辰,縱然放在懷中捂著,那包子早已涼了。

剛拿出手,盛小侯爺就後悔了,連忙的往回縮。她哪里肯給他躲的機會,當下伸手一舉奪了過來。

「張揚不羈的盛小侯爺何時這番遮遮掩掩的了?」她輕笑著,打開了油紙包。

橙黃色的油紙包里躺著三個圓滾滾的包子,周邊沾染了不少包子的油漬,方才打開,便是一股肉香味撲鼻而來。

他暗自打量了一眼她的神色,只見她眉眼含笑的拿起了一個肉包子,正要入口,他心下一緊,趕忙奪了回來。

「這包子涼了,小爺再去給你買份熱的回來。」說罷,拿著涼透的包子正欲轉身,卻被她一把拉住了他。

他回眸望向她,她似笑非笑的面容著了幾分玩味:「我何時這番嬌氣了?」

盛小侯爺被她的笑一時迷了眼楮,怔了一瞬,俊美的臉上悄然爬上了一抹緋紅。

他盛景塵寵著的姑娘,自然要養的嬌氣一些。

這重逢的場面流轉著局中人不曾看透的情愫,或許連沈清柚都未曾發現自己對于盛景塵的態度悄然之間發生了改變。

雲崢忽覺背脊有些涼意,壯著膽子回眸瞥了一眼,遂著車簾掀起的那角望去,他家主子面容沉寂,毫無異色。

「雲崢,回府。」他收回視線,冷冷的吩咐道。

雲崢莫名的打了個冷顫,不敢怠慢,同沈清柚支了一聲便趕著馬車就走了。

「病美人,你們墨府沒馬車了嗎?怎麼坐這小傻子的馬車?」盛景塵有些郁郁寡歡的問道。

若是細品這話,便不難听出話語之間的醋意。

沈清柚倒是不曾放在心上:「馬車去佛緣寺的時候就廢了,我與墨清寧、墨清瑩不合,若不搭成鈺的馬車,走回來嗎?」

盛景塵不忿的撇了撇嘴,心下嘀咕,等明兒,他得讓人送輛馬車給她,省的她在坐蕭府那小傻子的馬車。

蕭成鈺冷淡至極的眸光落在酥餅之上,神色變得越發幽深起來,那女人看樣子跟盛景塵關系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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