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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暮色,沈清柚方才回到墨府。

自從墨衛國回來以後,晚膳皆是這一大家子湊在前廳一起用。

墨老夫人近來似乎不太舒服,總是病懨懨的沒精神,飯也沒吃上兩口便回自個的院子去了。

自墨老夫人離席後,墨衛國便心事重重的模樣,羅氏見狀,嘆了口氣,狀似不經意的道:「也不知近來怎麼了,老夫人總是這番無精打采的模樣,還經常喊頭疼。」

眼前的山珍海味頓時失去了味道,墨衛國放下手中的筷子,凝著眉頭:「可請了郎中給母親看看?」

羅氏愁眉苦臉的望著他:「請了,沒看出點眉目來。」

聞言,墨衛國的面色又凝重了幾分。

「佷兒听聞長安來了一位術士,神得很,人人都叫他活神仙,要不要請他來給老夫人看看?」

說話的人正是羅氏的表佷,墨清寧的表哥——羅衡陽。

「什麼術士?江湖騙子罷了。」墨衛國沉著臉,眼底乍起的冷光幽幽的射向了說話的人。

羅衡陽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縮了縮脖子,卻是不敢在說一句話。

這頓飯在詭異沉默的氛圍中,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陪墨衛國說了些話,沈清柚兀自回了雲煙閣。

夜涼如水,月光透過雲層,撒了一地的光輝。

咯吱——

門似被一陣風給刮開了,片刻後,月光下一道長長的身影倒映在了地面上。

床榻上,淺眠的女子慢慢撩開了眼皮子。

「大人。」

清淺而軟糯的嗓音在寂靜夜里滿散開來,將男子周身渾然天成的冷意驅散了不少。

沈清柚穩了穩神,坐起身來,瞬間如復清明。

「大人,上次小的提的那事,不知你老人家可還記得?」

「何事?」沉溺的嗓音听不出半分情緒。

難不成他真的忘了?還是貴人多忘事啊!

「就是……」她揪著眉頭斟酌了一下用詞,然後用手比劃了幾下:「二一添作五?還記得不?」

記得,他當然記得這女人當時想算計他來著。

他悶聲一笑,俯身捏住了她的下顎,微微一抬,四目相抵。

「我還沒跟你算賬,你到先提出來了?」

什麼……什麼意思!眼底沉寂的光起了波動,她怔怔的望著他,眉頭收緊了一分。

「你口中所謂佛緣寺的那個寶洞中,根本什麼都沒有。」

一股冷意自心底竄起,直逼腦門,她容色微變,不假思索的月兌口而出:「不可能!」

她親眼所見那一洞的寶物,怎麼可能會沒有!除非是寶洞的主人自己轉移了,亦或者是眼前的這個男人想黑吃黑。

「所以呢?你懷疑我?」

冷沉的嗓音似臘月的寒風,將沈清柚層層包裹,仿似隨時會溺死在這冷意之中一般。

下顎傳來的陣陣疼意,而男子的手還在寸寸收緊。

她緊縮著眉頭,冷汗涔涔,心髒更因極至的恐懼而陣陣驚悸。

「小的不敢,大人饒命。」

言落,他方才松開了手,深沉似寒潭的眼底掠過一抹不明之色。

她垂著頭,頗有一種劫後余生的感覺。

他給了她一點好臉色,她卻忘了這男人本是就是一只惡鬼…………

天光破雲,熹微的光透過那層薄薄的明紙打落在青石地上。

女子微微側身,怔然的盯著地面。

鎖骨下方傳來陣陣的疼意,因著那男人這次吸了不少的血,以至于她的小臉慘白慘白的,透著一股子病態。

「小姐!」門外棠兒拔高聲音喚道。

拉回思緒,她應了一聲,當即掀開被褥坐起身來。

端著水盆子的棠兒掠掃了她一眼,故作擔憂的問道:「小姐不舒服嗎?」

她面無表情的淡看了棠兒一眼:「沒有。」

這不照銅鏡不知道,一照嚇一跳,本來她的身子就虛,好不容易養了一段時日,昨晚那男人這麼一吸,她這是一朝被打回原形。

還真是該死!她心下一陣咒罵。

因著要去請安,為了掩住那股子病態,她故意多抹了一些胭脂。

到了主院,還沒見到墨老夫人,便被桂嬤嬤三言兩語給打發了。

說是墨老夫人身子不舒服,這些時日的請安便免了。

這點她倒是樂得自在,假意關心了幾句後,她便準備著打道回府。

說來也巧,一出院子,又踫上了墨清瑩。

「念初姐姐。」

她本想裝作沒看見的,可如今人都開口了,她再走說不過去。

「何事?」她轉過身,容色淡淡,嘴角卻是微勾著的。

墨清瑩走了兩步到她的跟前,壓低聲音問道:「念初姐姐昨日見到太子殿下了嗎?」

這話旁人听著可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可她听著卻是別有一番味道。

「嗯。」她笑容溫婉的點了點頭。

不知為何,她明是尋常笑意,墨清瑩卻是被她那笑弄得頭皮發麻。

「那念初姐姐跟太子殿下發生什麼沒有?」

「妹妹希望姐姐跟太子殿下發生什麼?」她整好以暇的笑望著她,眼底乍起的寒意卻是足以將人淹沒。

意識到不對勁,墨清瑩便打住了往下問的念頭,連忙笑著搖了搖頭:「念初姐姐莫要多心,妹妹不過是多問了一句。」

她有一聲沒一聲的笑了笑:「昨日太子殿下與清寧妹妹倒是相談甚歡。」

留下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她對著她淺淺一笑,便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干杵在原地的墨清瑩望著那抹漸行漸遠的背影,指甲幾乎嵌入了手心。

請安這事,墨清瑩也吃了閉門羹。

索性她心事繁雜,倒也不在意。

心里盤算著要出府去趟太子府,那廂先是從凝光閣來了墨清寧身邊的玲兒。

玲兒敷衍的福了福身子道:「二小姐,主母有請。」

倒真是羅氏母女養出來的狗,就連這目中無人都學的十足十。

墨清瑩心下不茬,卻是沒有表露出來 。

放下手中的針線,墨清瑩落落大方的站起身來,遞給李氏一個安心的眼神,便隨著玲兒一同去往來凝光閣。

「清瑩見過母親。」墨清瑩對著羅氏不卑不亢的福了福身子。

那道yin——邪炙熱的目光自她入了這屋中,便一直緊鎖在她的身上,讓她心底一陣惡寒。

而那道目光的主人正是羅氏的表佷——羅衡陽。

「瑩兒快來。」羅氏笑意柔和的朝她招了招手。

墨清瑩微微一笑,很是乖巧的走了過去。

「清寧姐姐不在嗎?」

羅氏親昵的拉著她的手,示意她坐在自己的身邊。

「寧兒如今在老夫人的院里伺候著呢,你也知道你祖母就喜歡寧兒伺候著。」

落座的墨清瑩心底一陣冷笑,她與墨念初都吃了閉門羹,這墨清寧果然是那死老太婆的心頭寶。

還真是偏心得很…………

她柔笑著開口,面上不見絲毫異色: 「不知母親喚瑩兒來所為何事?」

「這位是母親是表佷,衡陽。」羅氏的余光暗瞥了身旁的男子一眼。

「瑩兒妹妹。」羅衡陽順勢朝她笑了笑。

那張平平無奇又滿是猥瑣的模樣,墨清瑩看上一眼都覺眼楮快瞎了。

端著得體的笑意,她點了點頭,便別開了視線。

還真是惡心…………

三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從羅氏的話里,她窺探到了一些苗頭,那便是有意將她許給這個羅衡陽。

要她墨清瑩嫁給這麼一個猥瑣的鼠輩,那還不如叫她去死,所以她決定今日尋個由頭,再去太子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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