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讓我去？」周允哭著說道。
雖然她是在問陸原，但是人已經站了起來，從她的臉上來看，她的心里已經決定好了。
只不過經過了昨天一個晚上，她實在太累了。
人還沒有走到床邊，就已經倒在了床下睡著了。
第二天的晚上。
當周允又一次出現在皇家紅頂會所里的時候，李淡的嘴角，露出了一種一切都在我預料之中的微笑。
是的，還是那句話，沒有女孩子能抵擋暴富的誘惑。
「來吧，翟老在等著你呢。」
說著，李淡拉著周允，進了一個舞台。
這個舞台，比昨天晚上的舞台要小了很多，昨天晚上，周允所在的舞台，是一個大舞台，底下有很多的觀眾。
但是今天的舞台，只是一個小圓舞台，直徑不過兩三米而已。
這是為私人表演跳舞的包間。
包間里並不是很亮，只有天花板上的筒燈的幽幽的光芒。
上一次那個老頭，正悠悠的坐在台下。
見到李淡帶著周允進來，翟林天頓時激動的差點從椅子上坐了起來。
這老頭，雖然已經六十多了，但是從他雙頰微垂，眼袋臃腫的臉上，就可以看出來這老頭一直都是一個縱欲過度的人。
他干枯的滿是色斑的手，激動的雙手不停的搓著。
「翟老，這位……」李淡還想介紹。
「出去！」
翟林天一揮手，就直接把李淡趕走了。
然後，包間里，就只剩下周允和那老頭，兩個人了。
周允感覺自己就像是石膏一樣，站在那里，不敢亂動，身體還一直在顫抖，她渾身僵硬，心里卻閃過了無數的念頭，對于接下來的未知，她充滿了恐懼。
「別怕，小鳥兒，上去給我跳一段舞。」
翟林天指著舞台說道。
周允機械的走上了舞台，她跳的還是昨天的舞蹈，沒有莉莉那些人刻意的性感，有的只是另外一種美。
「嘖嘖，好，很好，我喜歡！」
看多了性感舞蹈的老頭，說實話，還是第一次在會所里看到這種優雅的舞蹈。
這種舞蹈，反而更加刺激了她。
老頭激動的手都在顫抖了，「快過來，快過來，小鳥兒。」
他伸手招向周允。
周允又機械的走下了舞台，來到了老頭跟前。
周允此時有點麻木了。
是的，她其實來會所之前，心里就已經麻木了，她已經做好了準備。
陸原已經同意了她來會所。
陸原都同意了，自己還要在乎什麼呢？
只要陸原同意了，別人的看法，自己的想法，都不重要了。
而且那天醒來了之後，自己用那天買了玩具剩下的一千多塊錢，帶陸原去游樂場好好的玩了一把，還給他買了好多好吃的。
看到陸原開心的樣子，周允又一次認識到，有錢的重要性了。
是的，有錢才可以帶陸原玩好玩的，吃好吃的。
只有這樣，陸原才開心。
畢竟對于一個孩子來說，吃和玩，才是最重要的，才是最能刺激他們的。
當然，同時周允的的心，也有一種酸楚的幸福。
陸原一輩子恐怕就這樣了。
那醫生不是說了嗎，大腦徹底無法恢復了。
也就是說，他一輩子都是個兒童。
想到這里，周允的心里真的好難過，都是自己害的他這樣。
所以，那天在游樂場里，當陸原在游樂場的木馬旋轉上，快樂的跟一個一百三十斤的孩子一樣的時候，他並沒有看到坐在休息區的周允，臉上滿是淚痕。
同時，周允也是第一次想到了一個很嚴峻，但是也很實際的問題。
如果陸原一輩子都是個五六歲兒童，那他也一輩子不會真正的擁有自己。
既然陸原無法擁有自己，那自己還要這清白之軀干嘛呢？
而且，自己只要舍得這身軀，就可以賺很多錢，可以帶陸原去很多好玩的地方，吃很多好吃的東西，讓他一輩子都快快樂樂的。
更何況，自己把他害成了這樣，自己根本也沒有資格當他的女朋友！
那，既然自己沒有資格做他的女朋友，那就做一個安安靜靜的照顧他的女人吧！
既然這樣，那進一步說明，哪怕真的有奇跡，陸原恢復了，自己這清白身軀，也不配給陸原了。
所以，還要干嘛呢？
心意已決，所以，當周允再一次踏進會所的時候，她已經麻木了，她把自己當成了一件商品了。
「嘖嘖，小鳥兒，你可真美啊，我還從來沒見過你這麼美的，你美的，嘖嘖……」老頭尋找著溢美之詞，「你美的，仿佛不是我們人類一樣。」
老頭一邊說著，一邊干枯的手，在她的秀發上來回摩挲著，還湊著鼻子去聞。
「小鳥兒，你有男朋友嗎？可別說假話哦，我知道會所里的女孩子，其實都是有男朋友的。」老頭說道。
這老家伙，常年混跡于會所，對會所的很多東西很熟悉。
「沒，沒有。」周允木然的說道。
是的，自己沒有資格，也不可能是陸原的女朋友了，從今天開始，周允只把自己當成一個機器，一個照顧好陸原的機器。
一切，都以照顧好陸原為首要目標，自己的，自己的未來，自己的情感，自己的身體，統統，被拋棄，不重要了。
「嘿嘿，太好了，我就喜歡你這種純真的樣子。小鳥兒啊，你跟著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老頭說著，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打開一張照片，照片是一個很多人的合影，「你看這個，看到了嗎，這是我去京城參加活動的合影，你可別以為這是一個普通的合影啊，你看中間看到了嗎，那是我們華夏首富黃山松黃總，這幾個是京城四大家族的大當家的，這是上海金家的老大，這是我們錦城紀家的老大紀滄海，這是武江熊家的大當家熊學森熊總，我想，小鳥兒，你應該也听說過這些赫赫有名的人物吧……當然啦，哈哈，我可比不上他們，這個是我，站在角落里的這個，不過你可別小看我，雖然我比不上上面那些大佬，但是只要能上這個合影的，都是厲害人物，你跟著我，保證你天天豪車游艇……」
說著，老頭的手順著周允的頭發，輕輕的滑落到了周允的肩頭……
而當周允剛才被李淡帶進了房間。
這一幕，都被莉莉那幾個人看在了眼里。
「草，這個婊子，竟然還真回來了！」莉莉狠狠的啐了一口，漂亮的臉上寫滿了鄙夷和一種仇恨，「瞧她那天假惺惺的樣子，給翟爺模了一把就好像被火燙了一樣，假模假樣的跑了出來，裝他媽的的良家婦女呢，今兒個還不是又回來了，果然是在裝，骨子里就是個貪圖富貴愛慕虛榮的爛婊子！」
「就是，我早就看不慣她那張臉了，長得真難看，一副老公死了的長相！」
「是啊，身材還扁平，一對A，哪里比得過我們的一對Q！」
旁邊幾個女人也撇著嘴巴鄙夷的說道。
只是，語氣里總是有點酸溜溜的嫉妒的感覺。
莉莉沒再說什麼，只是那眼神里，藏著陰險。
別看周圍的人都一口一個難看難看的，但是她很清楚周允的優勢很大，長得很漂亮，比自己還漂亮，而且那天她也看到了，周允跳舞很有天分，雖然跳的不是性感的舞蹈，但是假以時日，只要她學了，肯定會超過自己。
所以，那天她看到周允離開會所，她心里很高興。
所以，今天看到周允回來，她的心里又不爽了。
「你們調查一下，看看這個婊子有什麼後台沒有，呵呵，這個婊子，別以為會所就是金礦，錢那麼好賺了，呵呵，會所水也很深的，咱們，等著瞧！」莉莉對幾個女人下了命令，哼了一聲，就離開了。
一個小時之後。
剛才周允進去的包間開了。
那老頭，一臉滿意的咂著嘴巴，從里面走了出來。
「極品，真是極品啊！」翟林天美滋滋的感慨道。
「怎麼樣，翟老？」李淡一臉堆笑的跑上來，自從周允一進去，李淡就等候在門口了。
以他經理的身份，親自在門口等待著翟林天出來，可想而知翟林天在會所里的地位真的很高。
更何況，上一次就因為周允，翟林天大發雷霆，李淡深知這一次，一定要伺候好了。
「緊，真的很緊啊！」翟林天感慨的說道。
頓時，李淡的臉上就顯得更滿意了，同時還露出了一種男人都懂得那種表情。
「嘿嘿，翟老很爽吧？」
「也不是很爽。」翟林天扶了扶腰，指著自己的衣服，說道，「就是……你看，把我身上都弄濕了…真是累死我了……」
李淡笑得就更猥瑣了，「翟老經驗豐富啊……」
「這你說對了！」翟林天哈哈一笑，一臉的得意之色，「也多虧我經驗豐富，要不然也不可能用了好幾個套才成功。」
「哈哈，恭喜翟老，賀喜翟老，這個周允看起來很純，一定見紅了吧！」李淡湊的更近了，今天要是能討好翟林天，他就滿意了。
「什麼見紅，你在說什麼？」翟林天一臉不解的看著李淡。
李淡頓時一愣。
「那個，翟老，你不是把她……」李淡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做了一個下流的手勢。
「沒有，我沒有。」翟林天搖了搖頭，好奇的看了看李淡，「我啥時候這麼說了？」
這下李淡更是愣了，很是不解的看著翟林天。
「可是翟老，開始你剛才說，那個，緊，很緊啊。」李淡比劃著說道。
「哦，我是說小鳥兒的口風很緊，我問她半天話，好不容易才讓她說了一點點。」翟林天說道。
「這……」李淡頓時臉上冒出黑線，「那，你說的你身上衣服都濕了，你還累的要死了……」
「哦，這個啊，那個小鳥兒哭了啊，哭的眼淚滂沱的，都滴到我衣服上了，衣服都弄濕了，而且我哄了半天，才哄好。」翟林天又說到。
李淡听得無語。
「那，你又說，幸好你經驗豐富，用了好幾個套才成功，這麼說來，也不是我想的意思，只是我很想知道，不是我想的意思，那又是什麼意思啊？」李淡又說到。
「媽的，你咋這麼笨呢？」翟林天這個時候也有點不耐煩了，「我經驗豐富，是說我人生經驗，我的閱歷豐富，套就是套路，做人說話，都是要講究套路的，我經歷豐富，自然懂得很多談話技巧和套路，所以，我就是用了很多種技巧和套路，才讓那小鳥兒說出話來，開了口的。現在你懂了嗎？！」
「懂了懂了。」李淡一臉都是汗。
隨後，他又忍不住小心翼翼試探著問道，「這麼說，翟老你到底還是沒有對周允那個了？這是為啥呢？您老不是摧花聖手嗎，這麼一個漂亮又清純的，你咋又放棄了呢？這不是您老的風格啊？莫非您老不忍心？」
是的，李淡心里真的挺奇怪的。
這翟林天都在這會所玩了這麼多年了，他當然對翟林天的為人了如指掌。
翟林天就是個老色鬼，每次會所里來了新人，這老家伙都會聞風而至，各種變態要求，層出不窮。
「你懂個屁啊。」
翟林天嘿嘿一笑，「這個小鳥兒，實在是個不可多得的極品，長得美若天仙，但是沒有經歷過男女之事，肢柔體軟可以開發多種姿勢，但是卻不懂魚水之歡，這個年頭，長得這麼漂亮還這麼清純的實在少見，所以我要慢慢開發這個寶藏。」
「噢？」李淡不敢相信的說道，「莫非翟老，你在里面，只是？」
「我只是用我豐富的人生經驗，換了好幾個套路，從這個口風很緊一直哭的小鳥兒口中，問了一些話而已，當然了，我要是想得到她，易如反掌，她看起來心里上也會接受，只不過嘛，她雖然心里上接受了，但是身體卻還是僵硬的很，所以也沒什麼意思，我準備慢慢的教教，你想想，這樣一個楚楚動人清純漂亮的小鳥兒，如果有一天被我教成一個放得開的姿勢多樣的美人兒，豈非很有成就感？」
說到最後，翟林天的臉上，露出了一種很興奮的表情。
這種興奮，李淡都很少見過。
畢竟，這老頭縱橫歡場多年，普通的刺激和套路，已經無法得到滿足了。
而現在培養周允，成為了他新的樂趣。
「翟老高明啊！」李淡這個時候才明白翟林天的心思，不得不感慨這老家伙挺會玩的。
「翟老，您老跟那個周允說了一個小時的話，不也是沒泄火嘛，要不，我給你跳一段？」這時候，莉莉邁著長腿扭著腰肢，走了上來。
「算了，我有點累了。」翟林天推開莉莉，帶著幾個保鏢，就離開了會所。
丟下莉莉站在那里，陰狠的目光里都冒出火光來了。
周允拖著麻木的身軀，坐在回家的公交車上，口袋里的兩千塊錢，被她的體溫捂得很燙，那是臨走時候翟林天給她的小費。
踏進那破舊的公寓大樓。
穿著發黃汗衫，搖著蒲扇的房東，看到了周允，一臉怒火指著牆上亂七八糟的圖案，「看到了沒有，這又是你那個智障弟弟亂涂亂畫，不賠錢，你們就滾出去吧！」
「啪！」
一疊錢，狠狠的砸在了房東的臉上，然後仿佛是落葉一樣，紛紛落在地板上。
「賠給你！」
周允吼道，身體都在顫抖，愣愣的站在那里。
說真的，她自己都想不到自己怎麼會突然做出這種事情。
把錢砸在別人臉上，歇斯底里的大叫。
這，從來都不是自己會做出的事情。
然而，今天，周允做了。
她不由自主的做了。
這一剎那，她的心里突然好痛。
因為，她突然發現，自己的這種行為，真的很像會所里的那些小姐，那些很社會很潑辣很物質胸大無腦的小姐。
是什麼時候，自己開始變了呢？
她盯著房東，「我再一次告訴你，他不是我智障弟弟，他是我……」
說到這里，她突然說不下去了。
男朋友三個字，再也沒有說出口，周允 上了樓。
「這個女人，今天這是怎麼了？」說真的，看到周允突然變成這樣子，房東心里都怕怕的。
周允一口氣，跑回了六樓的房間。
剛推開門。
一個人影迎面就抱住了她。
「嗚嗚，你怎麼回來這麼晚，我好怕啊，嗚嗚。」
是陸原，陸原說話的口吻就是五六歲的孩子一樣。
但是，陸原的懷抱，卻依然是以前的懷抱，溫暖，安全。
在黑暗中，有那麼一個瞬間，周允仿佛回到了從前，仿佛回到了從前在金陵大學里的時候，在滕王閣的別墅里的時候，那時候，她曾經依偎在陸原的懷抱里，兩人可以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看一整天……
淚水順著周允的眼眸汩汩流淌，這久違的懷抱，那麼熟悉，那麼親切。
她不再去想陸原的智商，她什麼都不去想，她閉上眼楮，抱著陸原，就給我一分鐘，讓我假裝陸原已經好了，給我一分鐘的擁抱時間……
「哎呀，你身上什麼味味啊，好難聞啊，怎麼跟平時不一樣啊！哎呀呀，真是不好聞，原原不要聞這個味道……」
然而，陸原突然手一推，把周允給推了出去，還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周允一愣。
突然，她明白了過來。
是了，自己在會所里一整天了，身上都是會所里那種特有的酒水香水的味道。
上一次，自己為了不讓陸原沾染，自己在衛生間里洗了一遍又一遍。
想到這里，周允急忙向衛生間沖去，想洗澡。
但是剛走了幾步，她卻突然停了下來。
她想起來了，上一次的自己，還是陸原的女朋友。
所以自己需要一遍一遍的洗，洗去身上別的男人的味道，維護陸原的尊嚴。
然而現在，自己已經不配是陸原的女朋友了。
自己只是一個要好好照顧他的人而已。
自己再怎麼髒，自己不是陸原的女人，自己和陸原無關了。
自己已經不配和陸原的尊嚴掛鉤了。
想到這里，她悲從中來，淚水在黑暗中，無聲但是洶涌。
「吃吧，陸原。」
周允把自己帶回來的必勝客放在桌子上，然後又累又困的一頭栽在床上，衣服都沒有月兌，昏昏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