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士電視台，是今日的第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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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曰本電視傳媒，有四大商業電視台，由日本各個財團直接或間接控制著。
它們分別是曰本電視台、富士電視台、TBS電視台，朝日電視台（電視）。
從電視產業發展到現在，曰本電視業界的競爭格局，也漸漸演變成為兩強兩弱之勢。
其中的兩強是TBS電視台、日本電視台，兩弱即是富士電視台、朝日電視台。
四大電視台的狀況不會一成不變，而是交替互有勝負，不像香港是無線電視一家獨大。
另外還有一個是國營的官方電視台，即是曰本放送局，簡稱NHK電視台。
曰本樂壇每年的最大的盛事「NHK紅白歌合戰」，便是出自曰本放送局舉辦。
除了這五大電視台外，其他地方小台也有幾十個，但競爭反而沒有香港那麼激烈。
此時的曰本有一億一千三百萬人口，這個龐大的人口基數，足以保證各大電視台哪怕再差勁，也會有自己的收視群體。
富士電視的一位節目部次長竹下秀平，負責出面接待上門拜訪的盧東杰一行。
他上前隔著幾尺距離，便彎腰一鞠躬，自我介紹道︰「鄙人竹下秀平，請多多指教！」
盧東杰還是不太習慣曰本人的禮儀，只好主動伸出手，微笑道︰「竹下先生你實在太客氣，是我們上門打擾了。」
一番寒暄之後，竹下秀平帶領著三人參觀了電視台內部的一些制作單位，講解他們台里的一些基本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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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東杰和竹下秀平相談甚歡，兩人時不時停下來，交流探討各自的看法。
雖然只是走馬觀花的參觀，但是這一圈路走下來，也讓他對曰本同行的工作模式有所了解。
曰本電視傳媒機構播映的節目，與香港的是有很多不同的地方，可以說是各有優劣。
他們有些是采用了制播分離的模式，將節目制作部門，轉移至下屬的多個制作公司。
相對來講，曰本電視傳媒這樣可以減輕龐大的制作費和冗員，讓自身輕便靈活起來。
但是香港市場小，而且競爭十分激烈，並不適合采取這種商業運營模式。
本來三家電視台，自家的人才不夠，經常要去對手那里搶人，哪會有多余制作人員。
因此香港電視傳媒都有一個龐大的節目制作部門，實行著制播分合一的生產模式。
不能說是保守，是因為香港根本就沒有制播分離的這個概念，也不需要這個模式。
而且香港電影圈和電視界是不分家的，搞電視的也可以去搞電影，反之亦然。
只能說制播分離帶來的到底是好還是壞，這個非常值得商榷，並不是放諸四海而皆準。
至少就目前富士電視台而言，並沒有因為采取了這一措施，就帶來收視率上的成功。
不過，林婉儀和余小欣的臉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一直在後面冷眼旁觀，不置一詞。
盧東杰再怎麼說也是佳藝電視台的董事，相當于富士電視台的務取締役職位了。
對方竟然就指派了一個節目部的次長來接待，顯然在職務位階上就是不對等的。
盧東杰倒是神色自若，和這位曰本人談笑風生起來，一點都看不出有什麼不悅之色。
他來之前做過功課，對富士電視台有個基本印象，也有充足的心里準備。
現在的局勢，隨著TBS電視和日本電視台的收視率上升，富士電視台卻陷入持續低迷。
收視率格局也由以前為三強一弱，漸漸變為兩強兩弱，不得不尋求各種補救之策。
不過富士電視台再怎麼衰落，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
它一年的營業收入，至少也是香港匯豐銀行兩倍以上，仍然是一個龐大機構。
而且曰本一向自詡是作為亞洲流行文化中心，對來自其他地區同行的輕視，再正常不過了。
在參觀完後電視台後，雙方便要開始進行正式的接觸談判，在大框架下了解彼此的意向。
會議室內兩方工作人員對坐，大家交換意向書，安靜得只听見紙張翻閱的聲音。
盧東杰慢條斯理地翻著頁，逐條逐條地審閱著合作意向書的內容，臉上一直非常平靜。
反而是林婉儀和余小欣，眉頭一直皺著，根本就沒放松下來過。
竹下秀平把一切看在眼內，心中也不要佩服這個年青人的定力和從容。
他臉上一直掛著微微的笑意，卻給人一種城府深不可測的感覺，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竹下秀平當然也知道某些條款是有些不妥當，但這是公司的決定，他只是負責執行而已。
盧東杰制作的那部「保護證人組」的錄影帶，他看過了其中的幾集，也產生了疑惑。
以他專業眼光判斷，那是一部非常優秀的時裝警匪劇，題材上也十分前衛新鮮的。
甚至比對手TBS電視播映「猛龍特警隊」還要厲害幾分，在各種元素上都讓人眼界大開。
那部來自香港制作的電視劇，讓他大吃一驚，什麼時候他們能夠制作這麼精彩的電視劇了。
就算放在曰本同類型的劇集，都沒有可以和它一較長短的，只是可惜它偏偏來自香港。
富士電視台雖然現在急需拉抬收視率，在播映內容上要做出讓觀眾喜歡的東西。
但要外購來自香港制作的電視劇播映，他們實在不想開這個頭，或者冒這個險。
曰本電視從未引進過來自香港的電視劇，並非是不能，而是低不下這個頭。
如果是引進英美列強的節目，他們內心就不會有抵觸，也不會有這麼復雜的心態了。
雖然曰本和香港在影視劇上一直有合作，但一直是單向的，曰本是輸出的一方。
這種有意識並持續不斷的文化輸出，也讓香港漸漸成為受曰本元素影響最深的地區。
無論是影視劇、潮流服飾、家用電器、電子產品、汽車、化妝品、日用品等等，曰本貨在香港人的生活中幾乎無孔不入。
富士電視台只是不想開這個引進劇集的先例，但並不是排斥和佳藝電視的其他合作。
他們對引進電視劇，開出的條件都很苛刻，包括版權費，配合宣傳、限制和競爭對手合作等等。
這一條一條列羅出來，只是讓盧東杰知難而退，不要在電視劇這方面上糾結起來。
半個小時候，雙方人員都各自看完了，並按照文本內容開始逐條討論起來。
整整一個上午，會議室就沒安靜過，雙方你來我往，好像談了很多方面的事，但其實都是口頭上空泛的東西。
中午，在竹下秀吉友好親切送別之下，三人終于離開了富士電視台。
不得不說，曰本人的表面功夫做得到位，哪怕他們內心是多麼虛偽。
林婉儀坐在後座上，冷哼了一聲︰「簡直是欺人太甚，真以為可以店大欺客呢。」
余小欣也氣憤地附和道︰「就是，他們狗眼看人低，氣得我都想當場翻桌子了。」
林婉儀朝司機投去埋怨，「既然對方沒一點合作的誠意，你何必和他們浪費口水。」
盧東杰平靜地握著呔盤，「反正都要談的，那就看他們有什麼招數，其他幾家怕也是如此。」
他又笑了笑，「走吧，我請你們去吃大餐，一起化悲憤為食欲，下午再和日本仔較量。」
兩女孩忍俊不禁，噗嗤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