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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于學業, 日久學問必精進, 然而終究不如與人為善得到得多, 去找熊監丞吧。」

楚天磕頭, 「是。」

學生們出身不同,品行各異,然而不該算計他人,譚盛禮拿出記錄學生們情況的冊子, 翻到楚天那頁添了幾行字,隨即闔上,出門去找譚振業了,兩人沒有走遠, 站在拐角處嘀咕著什麼,譚盛禮道, 「振業, 賢志, 進屋來。」

楚天恃強凌弱, 陷害同窗為不仁不義, 但以楚天的謹慎,交代他人時應該找個隱秘沒人發現的地方, 怎會讓譚振業偷听了去。

譚振業沒有隱瞞的意思, 直言, 「楚天攻于心計,沒少慫恿別人做壞事,那次藏書閣眾人打架就是他挑撥的, 兒子不喜歡他便多留了個心眼。」姜還是老的辣,譚振業知道瞞不過譚盛禮的,索性和盤托出,「熊監丞威嚴,遇事卻極少刨根究底,不知道是楚天在背後搞鬼。」

熊監丞乃書院監丞,譚振業不好說他無能,故而還算委婉。

譚盛禮看他兩眼,看得李賢志緊張得攥緊了衣衫,不知所措。

譚盛禮嘆氣,他大致了解過情況,家里兄弟眾多,李賢志性子木訥不討喜,入國子監那天,他父親在門口千叮嚀萬囑咐他不得與國子監的少爺們起爭執,生怕稍有不慎會斷送家族前程,賢志謹記父親教誨,遇事能忍則忍。

「你受委屈了。」

李賢志愣住,從小到大,從來沒人關切的和他說,「賢志,你受委屈了。」他的父親不會,母親也不會,進私塾那天起,他最怕的就是同窗跑到父親面前告狀,父親不像譚盛禮會耐心問明情況,無論是非對錯,父親都覺得自己錯了,就像小時候,族里堂兄們玩彈弓傷到了人齊齊推到他身上,他連彈弓都沒有怎麼可能傷到人,然而鬧到父親面前,父親不由分說呵斥自己頑劣,翌日帶著自己給人賠罪

「祭酒大人,我我沒事」李賢志想說什麼,又慢慢給咽了回去,攪著衣角,不發一言。

譚盛禮道,「你這次做得很好,只是我能問問怎麼想到來找我說此事嗎?」

李賢志再次緊張起來,連帶著身子也微微顫抖著,「我我」他雖不合群,但感覺得到國子監氣氛和睦多了,先生們會探討授課內容,學生們會摒棄身份高談闊論,就連鐘寒他們對自己也客氣許多,他知道,是譚盛禮改變了國子監的風氣,「我我」

他腦袋埋得很低,吞吞吐吐半晌都說不出句完整的話來,譚盛禮請他坐下,「莫著急,賢志,你慢慢想,有的事兒,想明白就好了。」

很多道理,只有自己想清楚了才算透徹,李賢志坐在椅子上,脊背挺得筆直,「我我不想讓祭酒大人失望。」譚盛禮事事親自教授功課,教他們做人的道理,以身作則,且嚴且慈,連鐘寒他們都受其感染腳踏實地,他怎麼能自甘墮落,這世間,譚盛禮是他看到過最美好的人了。

他想了想,又說,「學生家里還有個弟弟,因幼時生了場大病,反應比常人遲鈍」官家子弟是個傻子,可想而知他在家多不招人喜歡,要不是擔心言官彈劾,父親早將其送去鄉下了,想到弟弟天真無邪的臉,李賢志喉嚨酸澀得厲害,「弟弟明年就會進私塾讀書,我我想爭氣些這樣他就不會像我這樣任由人欺負。」

他在書院受盡欺負,唯願世道待弟弟寬容些,他知道,世上能做到這點的只有譚盛禮了。

「我父親在官場如履薄冰,沒有父親庇佑,弟弟的日子會更難」這些事,他從沒和任何人提起過,喉嚨澀得聲音微哽,「祭酒大人,世道會越來越好的吧。」

沒料到李家還有這段事,譚盛禮沉默許久,「令弟幾歲了?」

「七歲。」

尋常官宦人家,孩子四歲就啟蒙了,他弟弟情況不同,故而要晚上幾年,譚盛禮道,「會好的,你若害怕弟弟受欺負,與令尊說說,送到薛家族學如何?」薛葵陽心地善良,薛家族學風氣極嚴,李賢志的弟弟如果去了那兒,不會有人嘲笑欺負他的。

李賢志眼里亮起了光,慢慢有黯淡下去,「得問父親的意思。」

事關李父家事,譚盛禮不好管太多,鼓勵李賢志,「好好讀書,他日會有作為的。」常年受欺負卻能保持體貼愛人的心委實難得。

「是。」

楚天花錢收買李賢志的事兒傳開,不少人罵楚天心狠手辣,這麼損的招兒都想得出來,太不顧及同窗情誼了,虧得李賢志告知了譚祭酒,否則不是被人利用了嗎,這日,李賢志在屋里寫功課,突然涌進來幾個人,看到他們,李賢志霎時臉色慘白,「鐘鐘少爺」

鐘寒冷冷地哼了聲,腦袋偏向別處,打量起屋子來,干巴巴道,「之前欺負你是我不對,我向你賠罪了。」

李賢志懵了,鐘寒卻陡然瞪大了眼,「耳朵聾了是不是?」

李賢志連連擺手,「不不是鐘少爺無須賠罪我我沒事。」

「哼,本少爺我敢作敢當,錯了就是錯了,你放心,既是同窗,真要不喜歡你也只會與你在學問上分高下!」丟下這話,鐘寒大搖大擺出了門,李賢志連忙放下筆恭送他們,剛到門口,就見鐘寒突然轉過身來,手指著自己,李賢志低頭,「鐘」

「國子監哪兒來的少爺,以後叫我名字!」

這次鐘寒是頭也不回的走了,待走出院門,叮囑身後的人,「以後不得欺負李賢志了。」李賢志忍辱負重是為弟弟他真不知,他又不是楚天,以強凌弱的事兒不屑做。

「是。」

「走吧,回屋寫功課。」

田里的莊稼全替老百姓收回家了,譚盛禮布置了很多功課,說是做完功課再回城,落英繽紛的秋日別有番意境,他們還真舍不得回城,秋日山里枯木多,閑來無事就進山砍柴,托譚振業的福,他們雖算不上力大如牛,光腳劈柴不是問題。

他們沒走,跟著出城的讀書人們也繼續待著,偶爾會互相切磋,就說譚盛禮布置的功課︰以算學論何為國泰民安?

用算學來寫策論,古往今來恐怕也就譚盛禮想得出來,好在近日他們待在村里,旁邊住的就是百姓,而且剛收了糧食,畝產多少糧食,賦稅多少再熟悉不過,只是國泰民安不止老百姓,還得看國庫是否充裕啊,掌管國庫的是戶部,他們哪兒知道啊。

膽大的人直接跑去問譚盛禮,譚盛禮道,「自己查吧。」

學生們不明所以,鐘寒跑去找譚振業,想讓譚振業問楊嚴謹,誰知踫了一鼻子灰。

「回想這幾日先生講了什麼,別遇事就問人,耳听為虛你不知道嗎?」譚振業語氣冷冰冰的,鐘寒氣得不行,想祭酒大人何等溫和,兒子怎麼這副趾高氣揚的面孔,可他又不敢惹譚振業,楚天都不是他的對手何況是自己。

那日,楚天去找熊監丞負荊請罪,照理說懲戒幾句就完事,實則不然,熊監丞懲戒了楚天不說,還親自送楚天回了趟楚家,回來後楚天走路都是蹦著腿的,旁人只覺得熊監丞愈發不好糊弄了,他卻知道熊監丞是听譚振業說了什麼

他沒證據,但男人的直覺告訴他是譚振業搞的鬼!

冷不丁得了這句冷話,鐘寒也不敢生氣,回屋自己苦思冥想去了,結果,真讓他想到了關鍵

只是,還不如想不到呢。

這幾日先生講了很多,其中有地勢地貌,講得不仔細,但若認真听了話還是能估算山地坡地那些的吧。

那這功課是個大工程,鐘寒叫苦不迭,去找其他人商量,也有和他想到一處的,難以置信道,「會不會是咱們想復雜了啊?」照譚祭酒的意思,以算學論國泰民安,百姓得衣食無憂吧,單算糧食就能類似人了。

鐘寒靈機一動,其他人紛紛看向他,鐘寒嘿嘿笑了,「自己的功課自己做。」

他想到了,國泰民安,老百姓的糧食越多越好,國庫的銀子越多越好,哪兒用得著仔細算,以京城為例,算算老百姓目前存糧多少,再往上多添些不就好了?

忍不住為自己的聰明鼓掌,鐘寒興高采烈的走了,留下眾人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

譚盛禮規定四日後交功課,正是他們回城這天,回去時,村里來了很多挑擔子的老百姓,擔子里堆著今年的米,說是感激他們幫忙,這個季節雨水多,要不是有他們幫忙,搶收人手不夠,老百姓拿著葫蘆瓢,給他們盛米,都是富貴少爺,府里哪兒會差糧食,都不肯收。

奇怪的是,平日最憐百姓不易的譚盛禮竟讓他們收下,還讓他們回府煮來嘗嘗,自己辛苦收來的糧食,味道必然不同的。

老師有令,學生們不敢違抗,只是心里過意不去,紛紛要拿錢買,村長不肯收,「你們將來是要做大事的,這些糧食不僅僅是我們給的,也代表了天下千千萬的百姓,還望諸位日後為百姓謀福祉啊。」

樸實無華的話,听得所有學生臉頰微紅,無功不受祿,這份糧食似乎有千斤重似的,他們彎腰作揖。

「拿著吧,行李收拾好了沒,該回城了。」

譚盛禮最先坐上馬車,車里還有柳璨等幾位先生,譚盛禮笑了笑,撩起車簾,觀察著學生們臉上的神情,柳璨突然湊過來,「譚祭酒真是用心良苦,願他們能有所感悟。」

以譚盛禮的性子,怎麼會無端接受旁人好處,村長他們挑來的糧食應該是譚盛禮自己花錢買的。

「會的。」

學生們陸陸續續上馬車,有那不好意思的人偷偷往蘿筐里藏錢,也有偷偷放下糧食離開的,人心都是肉長的,這些人或許頑劣了些,品行並不壞,耐心引導,不失為人才。

離城多日的國子監眾人回城了,街上到處是看熱鬧的人,見眾人皮膚黑了不少,與風流倜儻的翩翩公子相去甚遠,與譚盛禮相熟的攤販直接笑出了聲,這些少爺們多重視儀容他們是見識過,平日路上不小心撞到就會被罵上許久,更有那弄髒少爺衣服被毆打致死的多驕傲的人哪,竟主動出城做農活曬成這副樣子,恐怕也就譚盛禮能讓他們心甘情願的做事了。

勞累多日,譚盛禮讓他們自行回府休息,他則去了國子監,和幾位先生檢查眾人功課,不多時,柳璨過來說學生們沒有回家,都在藏書閣查閱書籍,討論這次的功課。

他手里還有兩份功課,是袁安和朱政的,以前兩人只能抄書,譚盛禮同意他們跟著出城後,先生們授課,他們也能听,譚盛禮布置的功課兩人也有動筆,只是害怕給譚盛禮添麻煩不好送來,柳璨覺得既是寫了,請譚盛禮看看又有何妨,故而他拿了過來。

譚盛禮道,「放旁邊吧,待會我瞧瞧。」

以算學來論國泰民安不容易,在場的幾位先生翻了不少書籍都沒找著好的答案,不得不問譚盛禮,「譚祭酒以為此題該如何作答?」

「先看看葉弘,楊嚴謹,李安,張群,譚振業和譚生隱等人的文章吧。」葉弘算學好,楊嚴謹父親是戶部尚書,在錢財方面有著不同常人的敏銳,李安和張群同樣如此,而譚振業和譚生隱,兩人要比其他人多些經驗,文章應該不會差。

先看葉弘的文章,葉老先生也在,譚盛禮先給他,葉老先生看了後搖頭,「算學不差,其他方面確實不足,讓譚祭酒見笑了。」

「葉老先生謙虛了。」譚盛禮拿過葉弘的文章看了看,「只有認真听課的人才能將先生講的內容記得這般清楚。」在算糧食方面,葉弘是以各州來算的,先生們講過地勢地貌,他劃分的很準確,卻是沒想過,荒山面積大,百姓們沒法種糧食,故而有了偏差。

又去看楊嚴謹的文章,不得不說,戶部尚書教出來的兒子見識要比其他人高,在國庫這塊,他以六部開銷和各地賦稅徭役來算,照他的算法,國庫不算富裕,但也不窮,真起戰事,維持五年不是問題,他覺得五年不夠,真要打仗,仗後日子是最艱難的,故而他在算出來的銀錢上翻了一倍作為答案,而在百姓方面,也算得很詳細,譚盛禮毫不懷疑,這就是朝廷目前的情況。

「不愧是尚書之子,恐怕沒有比這更好的文章了吧。」

譚盛禮沒有回答,又去看其他人的文章,葉老先生觀察他的神色,「譚祭酒以為不是?」連他看完都自嘆不如,楊嚴謹的學識,不該止于會試啊。

「再看看吧。」

其他幾人的文章和楊嚴謹有些出入,不過差不多,唯有譚振業的答案有所不同,譚振業在得出的結論減少了數額,他認為百姓憨厚樸實,用不著衣食無憂,七分飽于他們而言足矣,故而能維持天下百姓七分飽,百姓就是安樂的,至于國庫,只要百姓安樂,國庫空虛充裕並沒多少關系,邊境真起戰事,百姓們會施于援手的,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是古人總結的經驗,不是說說而已。

他的說法新奇,但不無道理,其實百姓所求不過溫飽,七分飽足以讓他們感到高興了。

和譚振業有同樣想法的還有李賢志,有點出乎幾位先生的意料,李賢志功課馬馬虎虎,勝在態度端正,無論什麼功課,都認真對待,從不請人代勞,在國子監算不起眼的人物,在這方面卻與譚振業有共識,有先生納悶,「李賢志不會偷看譚振業的文章了吧?」

「未窺全貌不予置評。」譚盛禮表情有些嚴肅,先生自知說錯了話,沒有根據就懷疑學生品行有差,悻悻的閉上嘴不說話。

葉老先生插話,「李賢志常年遭同窗欺負,是個通透的人。」他拿起旁邊袁安和朱政的文章,兩人基礎不牢,文章有很多漏洞,不過看法和譚振業他們相同,在得出的答案上減了些,「看了楊嚴謹的文章,以為沒有比那更好的,殊不知我們過于淺薄貪婪了了,百姓要比我們懂滿足。」

其余人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

等看完所有文章已經很晚了,藏書閣關了門,袁安和朱政在門口候著,兩人平日就住在國子監,此番是專程等譚盛禮的,將他們的文章遞回,真摯道,「兩位的文章略有瑕疵,不過總體還算不錯,若是感興趣,無事時也來听先生授課吧。」

兩人受寵若驚,「不不用,我們心血來潮胡亂寫的。」

譚盛禮讓他們繼續留在藏書閣已算天大的恩賜了,哪能給他添麻煩,況且藏書閣時時有學生也走不開。

「沒事的,兩位在國子監多年,不會有人說什麼的。」收外人進來不合適,袁安和朱政不同,學生們應該有這份雅量。

奈何兩人不肯,害怕給譚盛禮添麻煩,國子監的規矩他們再清楚不過,被外人告到朝廷譚盛禮會受牽連的,「祭酒大人對我們兄弟夠好了,其實我們在藏書閣也能學習的。」讀書的人多,經常討論書里的內容,這些日子他們學了不少,「少爺們平易近人許多,我們不懂的地方問他們,他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譚老爺不必記掛我們。」

「好吧。」

聊了兩句,譚盛禮這才回家,剛進家門就听到陣歡呼聲,然後就看譚振興榮光滿面的跑了出來,嘴角快彎到額頭上去了,「父親,大喜啊,大喜啊。」

譚生隱在身後,額頭突突直跳,瞄了眼有些疲憊的譚盛禮,小聲問譚振興,「喜從何來啊?」

「咱家要添人了。」

譚盛禮︰「」有鄭鷺娘的事兒在,譚盛禮怎麼听都不覺得這是什麼喜事,于是問了句,「添什麼人?」

「懷上了,懷上了啊。」

汪氏生世柔好幾年了,皇天不負苦心人,終于又懷上了,譚振興有強烈的感覺會是男孩,兒子啊,他即將有兒子了啊,怎麼不是大喜啊。

「大嫂懷上了?」譚振業慢悠悠問了句,等譚振興狂點頭後又來了句,「是個男孩?」

譚振興不停地點頭,只听譚振業又問,「大哥怎麼知道是男孩的,許是女孩也說不定啊。」生兒生女本就沒有定論,譚振興會不會高興得太早了。

譚振興︰「」他怎麼不知道譚振業是個烏鴉嘴,惡狠狠瞪了譚振業眼,挺著胸脯道,「絕對是男孩,祖宗托夢告訴我的。」

譚盛禮︰「」他竟是不知還有這事,不過家里添人是好事,「請大夫看過了?」

「看過了看過了,大夫讓好好養著呢,父親,你就等著抱孫子吧。」譚振興笑眯眯上前攙扶譚盛禮,「父親啊,明日咱們去郊外替祖宗上墳如何啊?」

譚家到了大丫頭這輩人定單薄,不是法子啊,得讓老祖宗保佑汪氏生個大胖小子,最好是雙生子,四個五個也好啊。

譚盛禮︰「」

被譚振興亮晶晶的眼神閃了下,譚盛禮無奈的應下此事,落在譚振興眼里就成了因為自己有了兒子故而父親待自己不同以往,不說回屋後像伺候祖宗似的伺候汪氏歇息,叮囑她養好身體,生個健康的大胖小子,嚇得汪氏忐忑不安,「又是女兒怎麼辦?」

「不會的,老祖宗會保佑咱的。」

因汪氏懷孕,家里人都開開心心的,晚飯後,譚盛禮喚乞兒進屋,問他這些天的功課情況,乞兒拿出自己用木頭拼的房屋,細致的給譚盛禮講乞兒心靈手巧,拼的房屋看著牢固沒有問題,「我雖懂得多,落到實處卻沒太大把握,我明日幫你問問如何?」

「好。」

乞兒又拿練的字給譚盛禮檢查,譚盛禮不在身邊,他卻沒有懈怠過,老老實實做自己的事兒。

突然,譚盛禮問了句,「我若是離京,乞兒可有什麼打算?」

乞兒愣住,「譚老爺離京作甚?」

「拜訪親戚。」

「還會回來嗎?」

譚盛禮想了想,「或許會,或許不會。」

答應廖遜進國子監是想肅正國子監風氣,風氣好了,他留在國子監就沒什麼用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害不害怕突然的勤奮哈哈哈,明天繼續兩更感謝在2020-03-31 18:18::58: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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