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
一儒衫中年男子站在六扇門府衙外,一臉雲淡風輕。
彭輝本欲打發了,卻听得對方是至尊盟的人,不敢自作主張,立時跑進去稟報︰「啟稟大人,府衙外有一中年男子求見,看起穿著裝扮,應是一個讀書人。」
唐淵頭也不抬問道︰「說是什麼人了嗎?」
「至尊盟的人。」彭輝月兌口道。
「至尊盟?」
唐淵先是疑惑,略一思索,油然一笑道︰「你看,這批私鹽主人找到了。」
彭輝一怔,隨即深以為然點點頭,復又問道︰「大人,那見不見?」
唐淵想了一下,說道︰「見一見又何妨,讓他進來吧。」
不久,齊宏儒著一身淡藍色儒衫,緩步走了進來。
「在下齊宏儒,拜見六扇門唐大人。」
齊宏儒微微躬身,施了一禮。
唐淵一直低著頭,听到聲音抬頭瞧了過去。
一股精神異力傾瀉在齊宏儒身上,讓他連連退了數步。
「你不是武者?」唐淵詫異道。
齊宏儒心里一沉,還沒有開始談,便先給他一個下馬威。
齊宏儒穩住身體,將儒衫整理妥當,拱手道︰「在下乃是讀書人,並非武林人士,大人可能誤會了。」
「讀書人?」
唐淵斂去氣勢,也不欺負一個文弱書生,淡淡道︰「你一介讀書人,不思報效朝廷,在江湖里攪和,難得善終啊。」
這句話已經有警告之意。
齊宏儒頓時苦笑一聲,「在下讀書多年,未曾中舉,遂也熄了繼續讀書的心思,混跡江湖雖凶險萬分,卻也能混口飯吃,大人認為是否在理?」
「那你今日求見本官,所為何事?」
唐淵不在意讀書的問題,遂轉移話題問道。
齊宏儒站在堂下,面對唐淵一代凶人,也絲毫不懼,坦言如實道︰「齊某今日為那批粗鹽而來。」
「私鹽充公,閣下也是讀書人,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吧,難道還要本官提醒嗎?」唐淵眼瞼微垂,語氣淡漠。
齊宏儒不接話茬,轉而道︰「可分大人三成利潤……」
「哈哈!」唐淵像是听到什麼笑話一樣,大笑道︰「閣下可知那運鹽徐家家主願意分本官幾成?」
也不等齊宏儒答話,唐淵伸出一只手,朗聲道︰「五成!他為求活,願意分潤五成,而你至尊盟也太小家子氣了。」
「那不是他的東西,他敢伸手,必斬了他的爪子。」齊宏儒聲音鏗鏘,充滿著一股鐵血的味道。
「閣下為何不習武?」
唐淵忽然莫名問了一句,頗讓人模不著頭腦,「還是說,閣下文武雙全?」
驀地,唐淵人影一閃,原地留下一道殘影,瞬間便欺身齊宏儒數尺以內。
轟!
一拳直擊齊宏儒眉心。
齊宏儒面色凜然,丹田真氣自主調動,瞬息之間在體外形成護體罡氣。
「哼!」
見狀,唐淵冷哼一聲,真元洶涌澎湃,狠狠撞擊在罡氣罩上。
「 嚓!」
頃刻間,護體罡氣以拳頭為中心寸寸崩裂。
齊宏儒蹬蹬蹬往後直退,嘴角溢出鮮血,震驚的看了唐淵一眼,實沒料到他會以雷霆之勢出手。
唐淵冷笑一聲,「你身負此等武學,卻隱瞞下來,其心可誅。」
‘唐大人如何察覺?’齊宏儒沉聲問道。
「你說話不像讀書人。」
唐淵意味深長一笑。
齊宏儒一怔,心里暗暗記下,往後須得萬分小心。
只見唐淵背負雙手,淡淡道︰「我唐九粗人一個,沒讀過什麼書,所以敬重讀書人,但卻不喜陰詭的讀書人,你滾吧。」
齊宏儒想了一下,微微拱手,退了下去。
他也不再追問粗鹽一事。
除此法外,他並非沒有其他辦法。
「大人,此人是誰,就這麼打發了?」
齊宏儒前腳離開,彭輝就走了進來。
「一個居心叵測之輩,不過與我等無關。」
唐淵嗤笑一聲,好似想起什麼,又問道︰「彭輝,私鹽一事呈報秦大人了嗎?」
彭輝如實道︰「秦大人外出執行任務,不在州城府衙,如今是副總捕馮大人處理寧州武林大小要務。」
唐淵也沒在意,點了點頭。
「一有消息,立刻呈報給我。」唐淵丟下一句話,便離開了。
彭輝聳聳肩,也不知大人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鐵劍門被滅一事,隨著時間流逝,不僅沒有漸熄風波,反而甚囂塵上。
一時間,將唐淵推到風口浪尖。
若是背後沒有人故意推波助瀾,唐淵是不信的。
只是,暫時其中意圖難明。
「大人,大人,州城府衙來人了。」
彭輝急切跑進來稟報。
唐淵皺眉道︰「州城府衙來人干什麼?」
「許是為鐵劍門一事而來,此事鬧得不小,應該是過來平息風波。」彭輝低聲猜測道。
「走,去看看。」
唐淵想了一下,對彭輝說道。
隨後,便率先走了出去。
府衙門口,唐淵便見三人立在場中。
一人為首,另外兩人則居于其後。
「敢問是州城府衙哪位大人?」唐淵龍行虎步走過來,拱手問道。
為首是位年輕人,神情肅然,見到唐淵也不苟言笑,說道︰「本官韓天峰,奉馮副總捕之令,特來問詢鐵劍門一事。」
唐淵眉頭微微一皺,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韓大人里面請。」
韓天峰也沒拒絕,和唐淵並肩走向主堂。
其身後兩人臉色淡漠,對彭輝招呼聲視而不見。
一看,便知來者不善。
主堂里,唐淵將事情經過大致說了一遍。
畢竟,他已經呈報情報去州城府衙。
那位馮副總捕應當知曉一切。
半個時辰後,韓天峰听完唐淵的話,與情報一般無二,微微點頭,接著掏出一塊青銅令牌,高舉過頂沉聲道︰「傳馮副總捕之令,扶風郡捕頭唐淵听令。」
唐淵起身,微微拱手道︰「下官听令!」
對此,韓天峰倒是沒什麼表示,其身後兩人卻眉頭緊皺,顯然對唐淵態度極其不滿。
韓天峰道︰「唐淵身為六扇門捕頭,不思進取,無端挑起六扇門與江湖紛爭,更是行那抄家滅門之舉,此等殘忍手段與魔道何異?
鑒于此,革去唐淵捕頭之職,降為扶風郡捕快,以儆效尤。捕頭之位暫由副捕頭彭輝暫代。唐捕頭是否知悉,可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