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戰走出來,抬頭望望天,不禁嘆了口氣。
有時候,叔父有點剛愎自用了。
鐵戰搖了搖頭,直接去找楊立甫。他是扶風郡地頭蛇,不論是尋找唐門弟子,還是調查唐淵背景,肯定比他強。
「楊堂主。」
鐵戰找到楊立甫拱手道。
楊立甫抬頭看見是鐵戰,知道他是鐵心子佷,臉上露出笑容,拱手道︰「鐵公子請坐,不知找楊某什麼事?」
「楊堂主客氣。」
鐵戰寒暄一聲,也不矯情,在楊立甫下首位坐下來。
「是這樣的,叔父讓我辦點事,在下想著楊堂主在扶風郡也有十幾年了,便想找楊堂主幫幫忙。」
鐵戰語氣客氣,笑著說道。
楊立甫一听,大包大攬說道︰「鐵公子有什麼事盡管吩咐,在扶風郡這一畝三分地,我楊某人還是有幾分薄面的。」
一般這種情況,能干要干好,不能干硬著頭皮也要干。
楊立甫心里小心思,鐵戰自然不會知道,比起鐵心他還差遠了。
「那鐵戰先謝過楊堂主了。」
鐵戰一喜,起身朝楊立甫拱手說道。
「好說好說!」
楊立甫笑著道︰「鐵堂主吩咐了什麼事,還請鐵公子告知,楊某好差人盡快去辦,免得讓鐵堂主久等。」
鐵戰深以為然,他知道叔父什麼脾氣,也不敢耽誤,忙說道︰「不知楊堂主可知,扶風郡境內有沒有唐門弟子行走江湖。」
楊立甫沉吟道︰「唐門弟子行走江湖,多活動在中原、關中一代,扶風郡境內應該有唐門弟子。」
說到這里,楊立甫說道︰「鐵公子,不知鐵堂主找唐門弟子是為了什麼事,也好讓楊某有個理由去請,免得引起不必要誤會,與唐門結怨。」
鐵戰如實說道︰「先前叔父讓仵作驗尸,什麼都沒查到。
這不,叔父不信,讓我找一個唐門弟子檢查一下陸振聲有沒有中毒。
畢竟他們是玩毒高手,手段肯定比仵作高明。」
听完鐵戰的話,楊立甫表情不太自然,所幸掩飾比較好,不虞被鐵戰發現。
「這樣啊!」
楊立甫眼珠轉動,說道︰「鐵公子放心,此事交給我了。」
言罷,楊立甫朝外喝道︰「來人!」
「副堂主。」一名幫眾走進來躬身道。
楊立甫看了鐵戰一眼,吩咐道︰「讓兄弟們密切注意唐門弟子蹤跡,一旦有所發現,立刻回來稟報。
到時,我親自去請。」
「是!」那名幫眾立刻退了下去。
鐵戰道︰「如此,勞煩楊堂主了。」
「不妨事。」楊立甫不在意道。
鐵戰問道︰「不知楊堂主認不認識唐淵此人?」
「嗯?」
楊立甫心頭一跳,不動聲色問道︰「鐵公子怎麼突然問起此人?」
「叔父讓我打听一下。」
鐵戰解釋道,又說︰「听聞此人是扶風郡副捕頭,想必楊堂主肯定了解此人,不知可否與在下說道說道,我會去也好向叔父交差。」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楊立甫大笑一聲,接著便將一些眾所周知的事情說了說,以免穿幫。
「哼,此人竟如此膽大包天。」
鐵戰听到唐淵一刀敗陸振聲,當著整個扶風郡武林同道面落了至尊盟面子,頓時怒氣橫生,猛地一拍桌子。
「鐵公子息怒,這唐淵仗著六扇門,不將江湖勢力放在眼里,遲早會吃虧,沒必要和此等狂悖之人置氣,不值當。」
楊立甫心里沉了下來,思索著該怎麼辦,表面笑著寬慰道。
「此子聯合玄陰派妖女殺我至尊盟執事,又對少盟主無禮,現在又當眾落我至尊盟面子,真是豈有此理,難怪叔父要對付他。」
鐵戰憤慨道。
說者無心听者有意,楊立甫試探著問道︰「怎麼,鐵堂主對唐淵不滿,準備對付他?」
「這件事叔父不讓透露,還請楊堂主見諒。」鐵戰為難道。
「哪里話,既然是鐵堂主吩咐,楊某還是不听了,免得鐵公子被罰,那楊某人可就罪過了。」
楊立甫拍拍胸膛,承諾道︰「鐵公子放心,楊某一定為你找到唐門弟子。
至于那唐淵,我讓屬下準備一份詳細資料交給你。」
「那便多謝楊堂主。」
鐵戰道了一句謝。
接著,兩人又寒暄、閑聊一會,鐵戰便拿著唐淵詳細資料告辭離開。
鐵戰走後,楊立甫臉色唰的一下陰沉下來。
「惹誰不好,偏偏去惹鐵煞神。」
楊立甫在堂內來回踱著步子,滿臉焦急。
這被鐵煞神盯上了,焉有活命的道理。
唐淵死了不打緊,但他還身中金蠶蠱毒呢。
他還沒找到解毒方法呢。
要是唐淵被那位煞神弄死了,他體內金蠶蠱毒又無藥可解,那他真是哭都沒地方哭去。
想到這一點,楊立甫就像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楊立甫一拍巴掌,立刻準備筆墨紙硯,將此事通知唐淵。
此子詭異,興許會有注意。
提前逃跑也好,拉大旗扯虎皮也好,怎樣都行,只要他能活下來就行。
「來人,將這封信送到唐府。」
楊立甫將信件交到屬下手中,吩咐道。
「是,堂主。」
那名幫眾就準備退出去。
楊立甫又一思索,忙喊道︰「等等。」
「堂主,怎麼了?」
楊立甫皺著眉頭,站在原地思索好半天,下定決心沉聲道︰「不能送信,我親自去。」
正說著,將屬下手中信件取過來,掌心真氣一吐,將其震成一堆碎片。
「行了,你下去吧。」
楊立甫揮揮手,轉念一想又吩咐道︰「鐵堂主那邊有什麼事,立刻過來稟報,不得耽誤。」
他能將唐門弟子請來,但不能任由鐵心去找唐淵麻煩。
抬頭望天,天色尚早。
楊立甫還是決定深夜再去,也能避開耳目。
正午時分。
「堂主。」
一名弟子跑到楊立甫身前,急聲道︰「稟堂主,鐵堂主好像要離開了。」
楊立甫問道︰「去哪?」
「好像在城中客棧暫住幾天,陸堂主尸體也被帶走了。」那名弟子說道。
「隨我去送鐵堂主。」
「不用了,鐵堂主已經走了。」
「你下去吧。」楊立甫重新坐了下來,低頭沉思起來。
時間緩緩流逝,楊立甫一直坐著,哪里都沒去。
唐門弟子還沒有消息,哪怕有,他現在也沒有心情理會。
夜幕慢慢降臨。
楊立甫陡然站起身,悄然出了扶風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