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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席間試探

「知縣大人勤政愛民,以身作則,今日竟然為了方某而破戒,實在是讓我過意不去。」方雲生不置可否,反而恭維了一句。

一旁的鐘圖和曾虔二人則是默默對了個眼色,心里想到︰「果然如知縣大人所說,是個上道的人。」

「方兄弟過謙了,且不說‘以工代賑’之策可以幫助南陽渡過難關,便是看在紫山劍派連日救助無數災民的份上,本縣早就該請方兄弟來此一聚了。

但早先畢竟災情緊急,如今既然有所緩和,若是再不盡地主之誼,要讓別人恥笑我南陽不知禮數,沒有好好招待客人。」蘇知縣說道,「來,為了南陽縣的災民能得到賑濟,大家共飲此杯!」

溫酒入喉,方雲生發現這酒和他在陳家喝過的酒不同,均州酒醇厚綿甜,協調淨爽,此酒則柔潤芳香、醇正甘美,一問之下,才知道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杜康」酒。

相傳當年酒祖杜康當年為釀好酒而「覓遍千里溪山,獨擇黑白虎泉」,如今河南府(洛陽)境內的還有一處名為「虎泉」的地方,當地也有一族自稱為杜康後裔,做著釀酒的營生。像這杜康酒,每年一批最好的,是要上貢給皇上的,因此名氣很大。

「倒也是舍得下本錢了。」方雲生心里想著,又听到鐘圖那邊開始勸酒。

「方派主少年英才,知縣大人亦是一輩俊彥,在下向來仰慕才華橫溢之人,今日見到二位,若能管中窺豹,稍有所得,也可受用終生了,我敬二位一杯。」鐘圖說著自顧自的干了一杯,方雲生和蘇經桓笑著陪了一杯酒。

幾杯好酒下肚,氣氛便逐漸活躍了起來,蘇經桓早就「方兄弟、方兄弟」的叫著了,趁著機會,問了問方雲生的年歲,一听只有十六,心里更是稱奇,又听聞方雲生自小便在武當,心思便更加活泛了起來。

說了幾句,便一口一個「雲生弟」,方雲生自然樂得知縣大人與他親近,也「經桓兄」的叫著。鐘圖和曾虔自知地位低一些,倒沒有貿然上前稱兄道弟,只是稱呼也從方派主變成了方兄弟。

一旁的雲華略微感到有些被疏遠了,但奈何這些套話本來就不是他擅長的,看著方雲生和他們說的十分起勁,他反倒覺得有些索然無味了。只得一個人默默吃著酒菜,只是一齊飲酒的時候,跟著踫幾杯。

蘇經桓眼看酒瓶快要見底了,眾人的興致也慢慢的落了下來,便給一旁的鐘圖、曾虔二人使了個眼色,提著酒對方雲生說道︰「雲生啊,為兄如今有一事相求,不知……」

「終于來了。」方雲生心里想著,嘴上也不落半步道「經桓兄的事情就是我方雲生的事情,但說無妨。」

「哈哈哈,好啊,到底是江湖中人,就是爽快。」蘇經桓說道,「雲生你可能不知道,你獻上的‘以工代賑’之策,威力無窮啊,若是只用來治理南陽的災民之患,那可以說是大材小用了。」

「哦?那依經桓兄的意思,這法子,還能用來做什麼?」方雲生自然是開始滿嘴跑火車,總之是拖得越穩越好。

雖然他也大概知道蘇經桓是什麼意思,但若是一下子表現出來,難免叫人看輕,況且,現在急的人也不是他。

余光瞥到了一臉緊張和興奮交加的鐘圖,方雲生心里樂開了花,偏偏要忍住,不能笑出來,著實是讓人難受。

「為兄的意思是,要是能把這法子寫成奏折,再直達天听,惠及天下災民,那才是真正的大德至善啊!」蘇經桓看著穩坐釣魚台的方雲生,心里著實堵得慌,原本都準備打開天窗說亮話了,轉念一想,又給他挖了個坑。

「好家伙,這是想讓我用愛發電啊。」方雲生想到。今日事畢,蘇經桓、鐘圖、曾虔三人便是欠了他一個大人情,足以還一輩子的那種,可要是按照這個說法,那等于是他方雲生救萬民于水火了,結果呢,就是兩不相欠了。

「實不相瞞,經桓兄也知道,在下是借著錦衣衛指揮使青龍大人的手書,來南陽建立宗派的,獻上這‘以工代賑’之策,也是為了南陽一縣能夠盡快安穩下來,也是我紫山劍派為鄉梓盡一份力。

至于將此策上奏,我看大可不必吧,畢竟具體效用如何,還要在南陽縣試試才知道。」

蘇經桓一時語塞,方雲生整片話,真正的意思就是第一句中的幾個字,那就是「錦衣衛指揮使青龍」,至于什麼試試才知道,那他完全可以再推回去。偏偏是「錦衣衛」三個字,讓蘇經桓收起了將事情再推過去的心思。

一旁的鐘圖和曾虔听到那三個字,更是大驚失色,坐立難安,方雲生看在眼里,第一次對錦衣衛的影響力有了直觀的認識。本來以為皇權旁落,錦衣衛也應該不過爾爾,可現在看來,自己似乎還是太天真了。

場面一時有些冷清,一旁的方雲華心里稱奇,卻還是默默將來之前方雲生教給他的圓場的話說了出來。

「幾位,我師兄他不過是擔心,若是此策沒有想象的那麼完備,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心里過意不去罷了。若在南陽試行之後,果有奇效,到時候再呈奏上去,想來更加保險,諸位以為如何?」方雲華說完,提酒一杯。

鐘圖率先拿起酒杯說道︰「是是是,這位少俠說的是啊,方兄弟有此顧慮,也是為民著想,為民著想。」說完,使勁給一旁的曾虔使眼色,曾虔見狀也起身陪酒。

蘇經桓環視眾人一圈,這才端酒緩緩起身,說道︰「是蘇某魯莽了,思慮不周、思慮不周啊,雲生莫怪啊。」

本來清冽的杜康酒,如今喝下去,卻像是苦澀的毒藥一般,蘇經桓過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看到鐘圖又將氣氛帶動了起來,這才再次對方雲生說道︰「我想了想,方兄弟先前的顧慮還是有道理的,就按方兄弟的意思辦吧。」

眾人再次共飲一杯酒,只不過這酒卻有不同的滋味罷了。

「我的意思……哈哈哈,我的意思,又是什麼意思呢。」方雲生微微笑著,心里的思緒卻已經飄得很遠。

足足喝到亥時,還是因為雲華先受不住,以不勝酒力,想要告退,方雲生便借著送他回去的理由,與幾人告別,回到了西廂房。

「我說雲華,虧你還是大家族出來的子弟,這才喝了多少,就醉成這個樣子。」這杜康酒雖然比方雲生在陳家喝的度數要高一些,但怎麼也不會超過二十度。兩瓶下去,每個人也就三四兩的樣子,方雲生和鐘圖喝的多謝,一人有個半斤。

但方雲生覺得自己也就剛剛有點迷糊,離「醉」還差得遠呢。一開始听雲華說他不勝酒力,還以為是這小子找借口開溜,沒想到是真的醉了,一進房就倒在床上,一動不動。

「你這樣子,以後傳將出去,說我紫山劍派的大長老,喝不動酒,白叫江湖上人恥笑。」方雲生一邊吐槽,一邊幫不省人事的雲華更衣,伺候了半天,終于是讓雲華安安穩穩的睡下了。

其實方雲華的酒量算是正常的,畢竟這方世界還沒有蒸餾酒出現,正常喝的酒都是十一二度的,像今天的杜康,十五六度,也算是高度酒了。

方雲生感覺不到醉,實在是前世喝的都是四五十度的,一下子換成了低度酒,心里上首先就覺得不算什麼。

倒是身體到底是這個世界的身體,剛剛伺候雲華睡下,自己便也撐不住了,一頭栽下去便也不知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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