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易回到了青丘,已經天光大亮。
妲己、海貓仙、狐小綠正在那修煉駐顏術。
收納早晨的空氣,汲取一天最好的陽光。
不過姜易瞧這動作,越看越覺得像是打太極。
妲己見姜易從外邊回來,當即停下了動作︰「咦,師弟沒在房里睡覺嗎?」
海貓仙撇了撇嘴︰「也不知道又去哪里偷雞模狗了。」
姜易走到海貓仙身旁,故意踩了一下它的貓尾巴。
海貓仙疼得哇哇大叫,正準備還擊,姜易早已經一躍到了十幾步外。
「你們兩個就消停一點吧,大清早的。」妲己進房幫姜易弄好了洗漱的臉盆說道,「今日可有客人要來,你們在外人面前可不要打打鬧鬧的,要不他們可要覺得我們青丘沒規矩了。」
姜易「咦」了一聲,問道︰「什麼客人?」
妲己搬姜易擰好了臉巾,給他擦了擦道︰「楊澗、李吒、龍須虎,他們閉關了一年,身子已經痊愈了,說特意要來感謝你呢。」
「都是自家兄弟,他們也太客氣了吧。」
妲己莞爾一笑︰「反正我們也好久沒見了,一起熱鬧熱鬧也是好的。」
姜易知道她生性好玩喜歡熱鬧,便道︰「你說的對。」
狐小綠听了這話,湊了上來道︰「那主君一定會做很多好吃的吧?」
妲己撫掌道︰「要不我來露一手吧?」
姜易和海貓仙同時道︰「不要!」
「嗯?」
姜易和海貓仙想到妲己那爛到極致的廚藝,怕她又做出什麼黑暗料理,相視一下,瞬間化敵為友。
「啊,師姐,還是我來吧,這種小事就不勞煩你了。」
海貓仙點頭︰「是啊,是啊,煮飯這種小破事還是讓蠢人做吧。」
妲己指著他們道︰「你們是在嫌棄我的廚藝?」
他們連忙搖頭︰「不是,不是。」
「那你們為什麼一副很怕我煮飯的樣子?」
姜易忙道︰「听聞女子下廚房多了,容易變老。」
海貓仙附和道︰「老了就不好看了。」
「是嗎?」
姜易語重心長地道︰「是呀,你想想看,那油煙不斷往你臉上撲,就和蒸東西差不多,把你臉上的皮膚煮老了可不好。三分天資七分養,下廚房這種粗活還是我來做吧。」
妲己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師弟,你待我真是太好啦。」
「哈哈,是呀,哈哈……」
姜易和海貓仙尷尬地笑了笑。
狐小綠忽然道︰「最近廚房好像沒有肉了,是不是應該去找點肉?」
「沒有肉了嗎?咦,平時不是我做飯嗎,你怎麼這麼清楚?」姜易湊到了狐小綠面前。
狐小綠低下了頭︰「昨晚太餓了,最後一塊肉也被我吃掉了。」
姜易捏了捏狐小綠肚子上的贅肉道︰「小綠,你該好好減減肥了,再這樣下去,你就要改名叫狐小豬了。」
妲己想了想道︰「師弟,要不我們去竹林里打只山雞回來吧?」
「嗯嗯,如此甚好。」
狐小綠叫道︰「我也去,我也去。」
姜易按住了狐小綠的小腦袋道︰「抓山雞你就不用去了,你去幫我到菜園里挖些菜。」
「這是為何?」
「從今天起你改吃素菜,至于要吃什麼素菜,你自己挑。總之,這山雞和你沒有什麼關系了?」
「主君,怎麼可以這樣!」
狐小綠小手一劃,變成了一個嫵媚動人的美女,衣著清涼,婀娜豐腴,對姜易眨了眨眼,施展眼神殺。
「主君,求求你,我想吃肉肉……」
它隨著道行的提升,變幻的樣子也越來越成熟。
妲己過去,給了重重一記,狐小綠「啪」地一聲,又變成了狐狸的模樣。
「我警告你,不準用這些邪門歪道對付我師弟,我師弟是個正經人,絕對不會被這樣的東西誘惑的,對吧,師弟?」
姜易擦了擦鼻血,點頭道︰「是呀,是呀……」
姜易和妲己到了竹林。
這里是落霞峰的陰面,有茂密的竹子。
竹林間有一種竹葉山雞,平時最喜歡吃竹葉,其肉又肥又甜,是炖雞湯的不二選擇。
但是這種山雞很是謹慎,稍微听到一點動靜,便會鑽進洞中。
找到山雞洞,趕盡殺絕自然也容易,可是那有違天道循環。
數罟不入洿池,魚鱉不可勝食也。
做人留一線,山雞天天見。
于是姜易在洞口灑了點米,和妲己躲在不遠處觀望。
也許是先前被姜易的米騙了太多次,這些山雞越來越聰明,他們等了半天,這山雞也沒有出來。
閑來無事,姜易問妲己︰「師姐,你可去過無盡之原?」
「怎麼忽然想起這個?」
「哦,沒有,就是忽然想起,隨口問問。」
「我雖然沒有去過,但常听人提起。無盡之原乃是翼人所在,大多地方是戈壁、草原。」
「翼人?就和之前遇到的雷震一樣?」
「不錯。翼人乃是大商北部的一支族群,和大商時戰時和。其戰士凶悍異常,听聞前些日子又舉兵進犯了,大商已經派太師聞仲前往鎮壓。」
「聞太師?」
姜易想起來,《封神演義》里這聞仲可是一個讓他又愛又恨的角色。
愛的是他忠君愛國,兢兢業業保成湯基業,恨的是他的愚忠,助紂為虐。
「嗯,他乃是大商的重臣,一言九鼎,據說雷部就是他手下的組織。」
姜易想起先前被自己殺死的辛環,他便是前雷部的成員。
就在這時,只听「咕咕」一聲,一只肥山雞從洞里鑽了出來,警覺地張望了一下四周,便開始啄食姜易灑下的米。
妲己對姜易擺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洞口。
姜易手指捏訣,使出一技「天雷破」,直接轟向山雞。
山雞被雷電擊中,登時目光呆滯,翅膀拱起,僵硬地倒在地上。
姜易望著它的慘象,把它提了起來︰「今日的美食有著落啦。」
妲己鼓掌道:「小雞呀小雞,你休想跑,姐姐一定要吃掉你。」
回到茅草屋,姜易把那只可憐的山雞拔了毛清理干淨,狐小綠也采回了枸杞、韭菜、人參、桂圓、山藥、風流果、回春草……
姜易看著這些菜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看著姜易手起刀落,如庖丁解牛般把山雞大卸八塊,同為獸禽出身的狐小綠暗暗心驚。
「主君,你真是太殘忍太沒有人性了……」
說著它流下了傷心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