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一個朋友?」青鳥一副早已經看透一切的表情道,「這種事我明白,凡是讓我送情書的,十個有五個說我有一個朋友。說吧,送給哪家的姑娘。」
姜易從百寶囊逃出無暇的信箋,交給青鳥︰「是無盡海的九頭蛟。」
「九頭蛟!」青鳥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意味深長地道,「看不出來,你小子居然有這種龍陽之好。」
姜易給了它一個暴栗︰「我才沒有什麼龍陽之好。是我一個朋友,朋友!」
青鳥卻一副見多識廣的樣子道︰「這種事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給你辦就是了。無盡海嘛,也就是一天的腳程……」
姜易目光一冷︰「小綠,燒水,備好菜刀,今晚我給你炖雞吃。」
青鳥听了,當即翅膀一拍,急速飛走,再也不敢多說一句。
不過它走的時候還帶著無暇的信,算是應承下了這件事。
第二天夜晚,落霞峰下去了小雨,嘀嗒嘀嗒下個不停,姜易一個人鎖在房里,繼續修煉魔道。
修煉到一半,又有人敲門,姜易過去打開一看,居然是海貓仙。
「死貓,你大晚上敲我的門做什麼?你不是一只海貓嗎,難道還怕淋雨?」
海貓仙撇了姜易一眼,冷冷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逮著一只山雞,又肥又胖,看起來挺好吃的,你宰了給傻狐狸吃吧。它進化後正在長身體,正該好好補補。」
呃……這海貓仙對狐小綠還真是好。
不過听到山雞時,姜易有種奇奇怪怪的預感。
果然,他在花架下看到了被海貓仙捆起來的青鳥。
「你確定它是山雞?」姜易忍不住笑道。
海貓仙認真地道︰「那是當然,它還咯咯叫個不停。」
姜易把青鳥抓了起來,在它的背上拍了兩下,青鳥把卡在喉嚨的信吐了出來。
青鳥無辜地道︰「你們青丘的人都是強盜嗎,見鳥就捆。」
姜易哈哈笑道︰「那倒不是,純屬意外。你送信的事怎麼樣了?」
青鳥咳了咳道︰「信是送到了,但情況比較復雜。」
「怎麼個復雜法?」
青鳥娓娓道來︰「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只蛟。這九頭蛟為人太過風流,處處沾花惹草,有一次居然沾到了他們族長的女人身上。他已經被蛟族人驅逐出無盡海,流放到流沙大漠的冥泉中。」
姜易本以為無暇和九頭蛟是個真愛求不得、鴛鴦分兩地的苦情戲,沒想到居然是個渣男劈腿、處處留情的倫理劇。
「流沙大漠,蛟屬水性,它去大漠里呆著還能好嗎?」
青鳥語重心長地道︰「所以說,有些情還是留在心里。說破了,也就不美了。」
海貓仙一臉懵地道︰「等等,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一句話都沒有听懂。」
姜易便把委托青鳥餃信的事告訴海貓仙,海貓仙听了這話搖頭道︰「不對,我識得這個九頭蛟,他不是那種會沾花惹草之人。」
「你又知道。」姜易指著海貓仙道,「莫不是你太丑了,所以他面對你心如止水,成了正人君子。」
他已經有經驗了,說完這種話,馬上閃避開海貓仙,避免它對自己下毒手。
青鳥又道︰「冥泉那種地方我是萬萬不敢去的,所以這個信我送不了。」
姜易見這青鳥為難的樣子,也不好強迫它,便收回了信箋︰「好吧,雖是如此,還是多謝你為我跑了一趟。」
「好說好說。」青鳥瞧著海貓仙碧綠發亮的眼楮,對剛才的事還心有余悸,忙道,「我想起來,昆侖宮那還有要事,我先走了。」
說著拍著翅膀,冒著小雨,急速飛入雲間,日後打死它也不敢來這落霞峰了。
姜易想起石磯說過,自己作為萬妖宗玄武使,法壇在流沙大漠,那里還有一干手下,抽個空倒可以去看看。
……
自那以後,姜易夜夜修行魔道,這魔道修行,當真如貔貅,不斷地吸氣吸氣,只進不出。
修到第七天的時候,姜易終于覺得自己實在吸不下去了,忽然一股黑霧圍著他環繞,凝聚向他的印堂,他全身一顫,陡然覺得自己體內的魔氣大增。
自己這是達到第三入邪境了?
這……就突破境界了?
沒有打雷也沒有風雲變色,居然沒有一丟丟的儀式感。
不過這樣也好,安安靜靜的,總比突然砸下一道驚雷好,那樣搞不好會被妲己他們發現。
便在這時,又有一股黑霧向姜易卷了過來。
姜易一驚,難道這突破還有後遺癥。
那黑霧籠罩在姜易身上,他頓覺一陣冰涼。
待他眼前黑霧散去,他發現自己到了無盡虛空。
邪通天見了姜易,不禁狂笑,一下抱住了他道︰「我的好徒兒,你總算是進入第三入邪境了,不錯,這天質根骨果真不錯。」
姜易並不覺得這個第三入邪境有什麼難的,所以他並沒有什麼興奮勁,只是他瞧見了邪通天身後的石磯,有些意外,喚道︰「師姐。」
石磯似乎對邪通天器重姜易有些不滿,但又不敢在邪通天面前袒露,嘴角勉強勾起一個微笑道︰「恭喜師傅,收得這樣一個好徒兒。」
「同喜,同喜,他不僅是我的徒兒,還是你的師弟,是萬妖宗的玄武使,他的修為大增,也是你萬妖宗之福。」邪通天十分得意。
姜易尷尬地提醒︰「師傅,我只是到了第三入邪境,算不上修為大增。」
「嗯?」邪通天眉頭一皺,瞪著姜易道,「我說大喜,便是大喜,你再嗦信不信我將你的舌頭給割下來?」
姜易覺得邪通天對自己還算不錯,只是這脾氣有點暴躁,性情反復無常。
「我問你,上回交代你的事你可辦好了?」邪通天哼哼問道。
姜易點頭︰「已然完成了,那個金鰲島的內應叫做白鶴童子,我已經用師傅給我的草蛭吸干了他的血。」
听到金鰲島,石磯的面色一沉。
前不久她忽然被釘頭七箭書暗算,幸好有邪通天為她設下的魔氣護體,否則她可能就要不明不白地死了。
她和邪通天都懷疑,在背後下毒手的,就是金鰲島。
邪通天斜眼去瞧石磯︰「怎麼樣,我說過,你這個師弟天賦異稟,依他之力,找出一個金鰲島的內應綽綽有余。」
「哪里哪里,全憑師傅的草蛭厲害。」姜易故作謙虛地道,「不過弟子有一件事想不明白,弟子當時要向那人打听金鰲島的島主,那內應卻說連他也不知曉,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