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姜易,白鶴童子又拜道︰「說來今日還要多謝姜易師兄,若不是你的相助,我只怕已經被淘汰出局了。」
「哪里哪里,你太客氣了。」姜易搖頭擺手。
誰知妲己也嫣然笑道︰「那我也要多謝師弟了,若不是你的相助,我只怕也已經被淘汰出局。」
姜易叫道︰「我的修為才第二元嬰境,你們可不要都來尋我開心。」
楊澗仰頭大笑,又揮手發派白鶴童子︰「上回在青丘喝了你們的桃花釀,今日你們到了我的門派,我也要請你們喝點我三羊宮的好酒。白鶴,你去把醉仙鐘拿來。」
白鶴童子點了點頭,隨即又道︰「大師兄,師傅平日不準我們飲酒的。」
「這我自是知道,我不多喝,主要為了款待他們兩位。」
過了一會兒,白鶴童子果然取來了幾個酒壺。
姜易、妲己、楊澗坐在古松的枝干上,喝酒暢談。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楊澗望著遙遙明月,豪邁地吟道,「大哥天燈大會所做的祝詞,我最愛的便是這一句了,何其豪邁,何其暢快。」
妲己飲了一口醉仙鐘,這酒勁很大,臉頰一下發燙起來,撫掌道︰「楊師兄所言極是,我也最愛這一句。」
姜易抿了一口,皺起眉頭,他酒量不佳,受不了這種烈酒,只是同時他又想到了什麼,對楊澗道︰「我這還有兩句更好的,你若答應我一件事,我便再教你。」
「不知是什麼事?」
姜易答道︰「這酒不錯,送我一盅,我睡前再喝。」
此時不難,楊澗一鼓掌道︰「一言為定。」
姜易便吟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楊澗微微頷首,細細品味,說道︰「這幾句不如祝詞豪邁,卻別有一番淒涼的滋味。」
「是呀。」妲己望著天上的明月,淡淡道,「我們一生求仙問道,企盼月兌凡成神,也不知成神之後,天上又是何景象。」
姜易也望著那明月,頓生感慨,過了一會兒才听到妲己道︰「不管那麼多啦,我只知道每時每刻都快快活活地過。能有在意的人陪伴左右,這一生也就無憾了。」
三人在鹿鶴松聊得很遲才回到房中。
回房後姜易把向楊澗要來的那一盅醉仙鐘打開了塞子,在封神鏡上晃了一晃,叫道︰「好風好酒好月色,唯一的遺憾,便是無人共飲呀。」
說著,他又對窗外的明月敬了一下,正要飲酒時,封神鏡里「咻」地飛出一個踩著小雲的矮胖老頭,正是引渡仙翁。
「誰說無人共飲,獨酌多無趣,加我一個豈不快哉。」引渡仙翁叫道。
姜易也不小氣,把酒遞給引渡仙翁,他一下鑽進了酒壺里,過一會兒才爬出來,打了個飽嗝,滿足地道︰「可真是好酒呀。」
「此乃醉仙鐘,為三羊宮的佳釀。我把這等好酒贈與你飲,算是夠意思吧。」姜易拍了拍引渡仙翁的小腦袋。
引渡仙翁模了模自己的胡須,點頭︰「算你小子有孝心。」
他與姜易相處了十年,對姜易的秉性自是十分清楚,于是兩眼一眯,說道︰「你從來不會無故找我,說吧,有什麼事?」
姜易指著引渡仙翁道︰「搞清楚,不是我找你,是你自己聞到酒香跑出來的。」
「我還不了解你,你最是詭計多端,若想找我,自有一百個一千個法子。」引渡仙翁吹了吹胡須道。
「知我者仙翁也。」姜易也不賣關子,從懷里掏出了靈簽,遞了一支給引渡仙翁。
引渡仙翁接過一瞧,眉頭一皺︰「鬩牆之危。」
「不錯。」姜易說道,「這是我午時為兩天後的萬象海之行測的一卦,我不是十分明白。」
引渡仙翁想了想到︰「兄弟鬩于牆,這是內亂之卦呀。」
姜易點頭道︰「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便在于此,說到兄弟,自然是我和楊澗了,我方才還和他好好的,這醉仙鐘還是他送給我的……」
「呸呸呸」引渡仙翁听了這話,立即用手指去摳自己的喉嚨︰「你明知道和他有鬩牆之危了,他給的東西你還敢給我喝。」
姜易擺了擺手道︰「不會的,我什麼時候坑過你。」
引渡仙翁翻了個白眼,意思是你什麼時候不坑我?
姜易解釋道︰「你放心,楊澗為人正直,不會做下毒之類的勾當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引渡仙翁見自己果真沒有什麼異樣,這才放心下來。
「我也是這樣想的。」姜易雙手抱在胸前道,「所以我想先了解一下萬象海,先前沒怎麼听過這個地方。」
「萬象海。」引渡仙翁听到這三個字有些意外,「羊善真人讓你們去萬象海?」
姜易見了他的神色,便知這萬象海有些不尋常,點了點頭︰「有什麼不妥嗎?」
引渡仙翁眼楮一眯︰「你的修為暴露了?」
「應該不會。」姜易搖頭。
「那就有點太不尋常。」引渡仙翁說道,「萬象海乃是海潮十分凶猛的一處海域,而且海妖眾多,你們作為年輕人,修為閱歷尚淺,去這種地方太過危險了。」
姜易暗道︰難怪師傅會給我和師姐玄武丸,看來她的想法與引渡仙翁一致。
「仙翁你神通廣大,可有什麼好的法子。」姜易把引渡仙翁捧了起來。
引渡仙翁嘆了口氣︰「又著了你小子的道了。」
說著他把拐杖朝天一劃,半空落下了一個白物。
姜易心里一喜,丟開引渡仙翁,接著那白物,居然是一條蠶寶寶。
前有邪通天送草蛭,後又引渡仙翁送蠶寶寶。
老天這是要讓自己改養昆蟲了?
引渡仙翁指著那蠶寶寶道︰「其實以你第七渡劫境的修為,一般的海妖奈何不了你的。你唯一不便的,只是不想被旁人認出。我給你的這只,乃是易容蠶,你讓它啃一口,便可以化形。」
「這麼神奇?」姜易心里大喜,又問道,「卻不知會易容成什麼模樣?」
引渡仙翁嘿嘿一笑︰「自然是我這等長須飄飄、瀟灑如風的俊美男了。」
呃……
姜易一時無言以對,望著引渡仙翁長須過膝,肥頭大耳,佝僂著身子的模樣,暗暗有些嫌棄。
「仙翁,像你這般英俊瀟灑,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我這人你也知道,喜歡低調,要不……還是換個模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