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易柔聲道︰「你這都是胡說八道呢,這落霞峰只有你和我,最多再加個死貓和狐小綠,哪有什麼旁人。誰說是個人都得婚姻嫁娶的,你看師傅她自己,不也是獨身一輩子嗎。」
妲己听他這樣說,才稍稍止住了哽咽︰「你說的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姜易把五指伸了出來,說道,「要不我再給你起個誓?」
妲己忙按住了他的手︰「別別別,你上回被五雷轟頂,都把我嚇得半死,若再害你遭雷劈,我也就不活了。」
姜易望著妲己淚雨梨花的模樣,不免動情,認真地道︰「放心吧師姐,我會永遠在這落霞峰陪著你,保護好你,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他和妲己一直以師姐弟相稱,平日說話也很謹慎,不敢有僭越。
此時一番話說出口,他又有些後悔,覺得未免太過唐突。
「你最愛尋我開心,專撿好听的說。」妲己听了,卻破涕為笑,「還說什麼保護我呢,我的修為可比你高多啦。」
姜易原本處事穩健,一般情況下不敢暴露修為,此刻被妲己的情真意切沖昏了頭腦,便將隱仙石悄悄移開,將自己第七渡劫境的修為完全暴露給妲己。
妲己一下驚得跳下花架,指著姜易,難以置信地道︰「師弟,你!」
姜易怕妲己的叫聲會引起海貓仙和狐小綠的注意,忙將修為又隱去,並對妲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妲己不再說話,目瞪口呆地望著姜易。
姜易想起引渡仙翁說過,不可以將封神諸事告訴旁人,所以他只展露了修為,卻沒有提封神的事,他對妲己道︰「師姐,你別怕。」
妲己卻一臉驚懼︰「你這修為,連師傅恐怕都比不上你,你是和誰學的?」
姜易不好提引渡仙翁,只好道︰「我先前閉關,此地路過一位騎著青牛的道人,他嗜酒如命,我便將酒窖里的桃花釀送給他喝。他喝完後,心里歡喜,便收我做了徒弟。」
「騎著青牛的道人?」妲己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姜易繼續道︰「他見我是天質根骨,便收我做了入門弟子,並親自指點我修煉,所以幾年間我便修煉到第七渡劫境。因為他是搶了旁人的徒弟,所以他不讓告訴我們師傅。」
妲己呆立許久,才長長嘆了口氣︰「真是這樣,也算是你的機緣了。」
「我也道如此。」姜易見妲己接受了這件事,這才松了口氣,「這是我最大的秘密,我已經告訴你了,師姐總該放心了吧。」
妲己又坐回花架,低聲道︰「這事萬不能讓師傅知道,要不以她的脾氣,只怕會將你逐出師門。」
姜易點了點頭︰「正是如此。」
……
此時,數十里外,青丘的邊緣。
站著兩個男子,一個穿著紫色長衫,衣著華貴,另一個身材魁梧,背負長刀。
「南宮適,此處便是青丘了。父親大人和大哥急匆匆的,便是來此處吧?」那男子不是旁人,乃是姬伯的二公子姬武。
那叫南宮適的男子點頭︰「不錯,他們正是來此尋一個叫做妲己的人。」
「哦?」姬武目光一冷,「此處乃是十萬大山,偏于中土,這女子有何特別之處?」
南宮適搖了搖頭︰「屬下沒有听清,不過瞧他們的樣子,只怕是要長公子娶這位女子。」
「哈哈,笑話。」姬武傲然道,「我大哥再不濟也是西伯侯長公子,多少女子等著嫁呢,他怎麼會偏偏瞧上這十萬大山里的人。」
「這屬下便不知了。」南宮適搖了搖頭,「但是長公子什麼事都听命于侯爺,若是侯爺要他娶,他也不敢違逆。」
「你這麼說也有道理。」姬武點了點頭,「這樣,我會傳令下去,說你去流沙大漠處理魔道之事,你便留在此處,幫我好好探查這位叫妲己的女子。」
南宮適一生出入疆場,要他搏命殺人一點都不懼,但要他觀察一位女子的動靜,他不免有些為難。
但他向來對姬武忠心耿耿,不敢有任何的異議,只好點頭道︰「屬下遵命。」
……
姜易和妲己一番夜話,有些事兩人雖然沒有明著說出口,但心里也都有數了,兩人又恢復了往日的模樣。
這一日姜易又將百寶囊里的火蟾草等藥草拿了出來,照著《築丹要義》所說,將其搗碎。
接著將其加水和泥,和妲己一起捏成圓丹。
狐小綠在旁看著直流口水︰「主君,這靈丹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姜易笑了笑道︰「這才是第一步,還不能吃呢。」
「做好那一天,一定要給小綠嘗一顆。」狐小綠用頭去蹭姜易的腿腳,以示友好。
這升元丹最終能成丹的也就百分之一二,姜易哪里肯給它,便道︰「紅毛猴不是給了你一堆瓜果,你都吃完了嗎,怎麼就來饞我的靈丹了?」
屋頂上海貓仙道︰「那些瓜果不到一天時間便被這饞狐狸吃得連渣都不剩了。」
妲己拍了拍狐小綠道︰「嘿,小綠,你居然那麼喜歡吃,水簾洞又那麼多瓜果,要不你就嫁過去吧,每日紅毛猴好吃好喝伺候著,豈不快哉。」
「快別。」狐小綠苦苦求饒,「我一見到那猴子便渾身發毛,一點胃口都沒有。」
姜易笑道︰「紅毛猴要是听了這話,怕是要哭暈在茅廁了。」
妲己被逗得呵呵大笑起來。
此時一道青影閃過,卻是狐天尊來了。
兩人連忙起身,拜道︰「師傅。」
狐天尊微微頷首,見兩人一手泥,問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我們在做升元丹呢。」妲己怕狐天尊責怪他們不務正業,又加了一句,「是蜈蚣藥老教我們的。」
果然狐天尊听到了是蜈蚣藥老教的,便沒有多說什麼,轉而說道︰「過幾日便是天尊大會的日子了,羊善真人方才木雀傳信,要我們報參選弟子。青丘就你們兩個弟子,我便都報上去了。」
姜易有些意外︰「師姐自是該去的,可我的修為這麼低,去了只怕會丟青丘的臉。」
狐天尊搖了搖手︰「只是讓你去歷練一下,又不是非要你奪個少天尊回來。」
姜易想到邪通天也交代過,要自己去三羊宮揪出金鰲島的內應,便點了點頭︰「既是如此,那徒兒便去了。」
狐天尊拍了拍妲己的肩膀︰「你這幾日也好好指點一下你的師弟,爭取讓他進入第二元嬰境。」
妲己瞧了姜易一眼,兩人會心一笑。
也不知道狐天尊若是知道姜易已經到了第七渡劫境的修為,她會是個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