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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一萬年以後

內戰結束。

芬達成為了新的最高首腦,和當年從罪域出發時的大祭司一樣,沒有樹人敢對他的存在和領導有任何的質疑。

甚至于,一些德高望重的樹人在商議之後,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以後的最高首腦都叫「芬達」了。

芬達不再只是一個個人的名字,而是一個代稱,以後的領導者就叫做芬達二世,芬達三世了,跟,比較類似以前的教皇。

芬達本人對這個提議也是贊同的。

在經歷了那一場神奇的夢境之後,他覺得神明肯定是對他有所托付的,無論是向著海洋征伐,還是找到通往異世界的大門,都需要他用畢生去努力,而這個任務一定也不會簡單,也許耗盡他一生時間,也無法完成。

因此,才需要後來者繼續竭盡全力去完成這個目標。

另外,就算完成了這兩個擺在眼前的任務,樹人們也一樣會需要一個優秀合格的領導者,直到千萬年之後,也大抵是需要的。

不過芬達唯一沒有料到的是。

在不久之後,「芬達」的傳承就變了模樣,變成了我們眼中的世襲制。

芬達的萬年王朝,就這樣在不斷的機緣巧合之下延續了下去。

……

在描述萬年之後的景象之前。

還有屬于芬達的最後一個平靜的下午。

那是結束內戰後,又過去了大概二十年之後的一天。

自從芬達掌權以來,他的冒險精神促使他在對待征伐海洋這件事情上非常強硬和堅定,于是樹人們很快就收回了被魚頭人攻破的各個島嶼。

並且芬達還大力鞏固了對海島的統治,一座座海洋城堡被建造起來,那是讓魚頭人望而興嘆的堡壘,雖不是無堅不摧,但也的確接近于固若金湯的程度了。

局勢,一下子就穩定了下來。

可惜,樹人還是缺乏向著深海進發的能力。

樹人的確可以潛水,而且潛水能力不弱,但樹人的身體密度,以及身體承受水壓的能力,就注定了他們不可能進入魚頭人的領域。

火器,在海里面也不管用。

魚頭人們只要潛伏在海底深處,偏安一隅就行了。

不過,和大部分樹人不一樣,芬達是具有創新精神的。

他一直在著力于推進技術的改革,想要依靠科學力量去解決水下的麻煩,然而他的生命是有限的,有些事情不是他一個樹人就能改變的。

言歸正傳。

芬達帶著他的孩子,一個五歲的樹人,來到神殿,看望多年不變的大祭司。

「父親,爺爺是一個偉大的樹人,是嗎?」

小樹人听說過不少關于大祭司的傳說,嚴格說來,從小樹人這一代開始,就已經和大祭司產生了真實可感的隔代。

因此,大祭司的故事,在如今的樹人社會中流傳的過程中,會更加具有戲劇色彩,听起來會更加像是傳說。

甚至于,現在的樹人都無法理解曾經罪域的存在。

「沒錯,他是一個偉大的樹人,他結束了長達數千年的南北對立,結束了針對不平等的內部斗爭,最重要的是,那時候,他是唯一一個得到了父神認可的樹人。」

芬達目光柔和的看著立在那里,猶如死物的大祭司。

「那父親你呢?你也是一個偉大的樹人對嗎?他們都說,你是爺爺之後,唯一得到了神明認可的樹人。」

小樹人接著問道,他的疑問中充滿了期待。

他在期待芬達肯定他的疑問。

可惜的是,芬達笑著搖了搖頭。

「不,我不是一個偉大的樹人。」芬達其實不是什麼謙虛的樹人,他只是在實話實說,「我姑且只能算是一個優秀的樹人,就像你爺爺在我身上寄予的期望一樣,只是一個優秀的樹人而已。」

小樹人有點迷糊。

在他眼里,自己的父親就是一個偉大的樹人,那是無可厚非的定論。

「哦對了,我的孩子,我給你講個故事吧,這個故事是你爺爺幾十年前講給我的。」

懶散的午後,時間多得用不完。

芬達不緊不慢的坐下來,講述著他曾經從大祭司那兒听到過的「小紅帽」的故事。

不過呢。

這一次故事的內容有所改變。

小紅帽沒有因為要避開大道上的邪惡樹人,而選擇走森林的路線,而是為了圖方便,走了大路,中途也理所當然的踫上了邪惡樹人,而且被騙了,後來小紅帽也同樣被邪惡樹人抓住了,到這兒,故事開始出現大的偏差,小紅帽沒有被邪惡樹人殺死,而是被路過的好樹人救了下來。

听完了故事之後。

芬達的孩子顯得興趣缺缺,他覺得這個故事不怎麼有趣,尤其是對比芬達曾經講的那些冒險故事,那些波瀾壯闊的故事,這個故事就顯得更加無趣了。

「父親,後來那個小紅帽是不是變得很厲害了,他是不是跟著那個好樹人學到了一身本領,以後就再也不怕邪惡樹人了?」

這是小樹人听完故事的第一反應。

顯然,這和當年芬達听到故事的第一反應是不一樣的。

那時候的芬達關心的重點在于,小紅帽的故事里,壞人怎麼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

而現在。

芬達的孩子,關心的重點則在于,故事的主人公有沒有因此而變強。

「時代是在變革的。」

芬達看著自己的孩子,哈哈笑道,不過這樣的感嘆明顯讓小樹人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不知所雲。

「不明白對嗎?」

「當年你爺爺講給我這個故事的時候,我也和你一樣,完全不能理解這樣乏味的故事,到底有什麼意義。」

「但是你爺爺告訴我說,等我把這個故事講給我的孩子,也就是你的時候,我就一定會明白這個故事代表著什麼。」

「現在我已經明白了,而你,也終將會明白的。」

小樹人痴痴的仰頭,看著自己的父親。

這個已經過了壯年的樹人。

那之後。

過去了一百年。

神殿里,在大祭司的身前,在神明沉睡的腳下,又傳出來聲音。

「我的孩子,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是一個喜歡戴著紅帽子的小樹人的故事,有一天……」

兩百年後。

那里又傳來聲音。

「我的孩子,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三百年後,四百年後,一直不斷的,有那樣的聲音傳來。

一直到「芬達」這個名字傳承到了第十二代的時候……

「現在我明白了,那個故事隱喻的是樹人文明的變化。」

終于,有新的故事值得細細講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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