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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教皇列傳

明月高懸。

溫和冰涼的光芒,毫不吝惜的傾斜到世界殿堂的中央。

在西藍花的身下,溪流環繞如天然樂曲的循環,一片片綠茵也因為西藍花散開了巨大枝葉而享受到了月光的照拂!

數不清的會發光的,像是螢火蟲的小昆蟲,在這片寧靜祥和的區域內盤旋著,那是比科技制造的霓虹燈更加溫柔妙曼的點綴!

如果單單對比江寒和西藍花的外表形象,你很難站隊到江寒這一邊。

曾經,江寒每次為了填飽肚子,都一定會讓大地遭受災難,無數生靈會因為他而遭到毀滅和吞噬,而相反,西藍花從來沒有做過那種事情,圍繞著西藍花的,永遠是這種靜謐的,優美的,像是仙境一樣的自然景象。

以樹人的審美觀,他們一樣更喜歡西藍花這種神明。

教皇是個審美觀正常的人,他也覺得西藍花座下的寧和景象漂亮極了,但是……

「罪域的偽神蘇醒了,祂突破了我為祂設下的束縛。」

走到近前,西藍花的聲音終于清晰無比的傳來。

教皇保持著跪拜的姿勢,卻也忍不住微微抬起頭,仰望西藍花龐大無比的身軀。

果然,這是神明之間的較量!

現在,罪域的神明突破束縛,意味著己方的神明輸掉了這場較量嗎?還是說,只是輸掉了一小部分?

教皇在心頭猜測著,但卻不敢冒昧的詢問。

還好西藍花繼續向他傳來聲音︰

「不用擔心,罪域的偽神並不知道那是我的手段,祂現在進入海洋,去找另外一個對手了。」

是傳說中,潛藏在海洋中的,無比邪惡的邪神?

教皇心頭稍微有些吃驚,這還是他當上教皇之後,第一次听到神明親口承認,海洋中真實存在著邪神!

吃驚之余,他下意識的詢問道︰

「所以,那會是一場……神戰?」

西藍花並不隱瞞,祂的聲音很快就傳來︰

「兩者之間一定會有一勝一敗,但那不是你該擔心的事情,即便是最糟糕的結果出現,我也會解決掉麻煩。」

西藍花的聲音是不帶感情色彩的,一直都不帶的那種。

所以教皇很難從西藍花的回答中分辨出,西藍花是不是真的有那樣的決心和能力,能夠戰勝一切敵手,解決一切未知但可能發生的麻煩……畢竟對手一樣是擁有神力的神明。

教皇沒有敢在西藍花面前去仔細思忖這個問題。

他是個聰明的樹人,他知道自己現在最應該說什麼︰

「偉大的神明啊,請您告訴我,有什麼事情需要我為您效勞。」

既然神明之間的較量不需要他插手,那自然是另有其事,需要他去完成。

果不其然,西藍花開始安排任務了︰

「消滅罪域的樹人,他們已經越來越強大了,他們的神明也因此越來越強大了,已經拖延了太長的時間了,必須立刻將罪域樹人全部鏟除。」

其實西藍花有一點是誤會了。

江寒和祂是不一樣的,截止到目前為止,江寒的強大,跟罪域樹人的崇拜沒有任何關系,西藍花以為自己是這樣,所以就誤以為江寒也是這樣。

事實上,幾乎沒有哪個舊日支配者是因為他們信徒的崇拜而強大的,如果有生靈產生這種誤會,只能說是他們太異想天開了。

「立刻……嗎?」

教皇有點遲疑,如果罪域的樹人仍舊是說消滅就可以消滅的,這場北方和罪域之間的爭斗,也就不會持續十年之久了。

西藍花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傳來了聲音︰

「不開花的樹人終究不是好樹人,盡快消滅他們。」

盤旋在綠茵之上的,會發光的昆蟲們,像是受到某些無形力量的感召一樣,一下子全都朝著半空中飛舞起來。

教皇仰頭看著這些盤旋的昆蟲們,他知道神明是認真且嚴肅的!

這是非完成不可的任務!

但,看著這些螢火蟲一樣的昆蟲,教皇忽然想起了自己還年輕的時候。

那是他生命中第十五年頭。

那一天,他等了好久好久的花,終于在他的頭上綻放了,而且開得極其艷麗,一掃前十五年沒有開花的陰霾。

他的父親,也就是當時教皇團的成員,在他開花的那天,親切的抱著他,幾乎是淚眼朦朧的對他說︰

「我的孩子,太好了,你終于開花了,如果再晚一點,哪怕再晚一點,你都有可能會被趕到臨近海洋的罪惡之地,那樣……你很快就會死掉的。」

十五歲的教皇早已不是思維稚女敕的毛頭小子,他知道罪域的含義是什麼。

但,那時候沒有經歷過神諭洗禮的他有一個疑惑。

他當時就問他父親說︰

「既然不開花的樹人都不是好樹人,而且遲早要死,那我們為什麼不直接將他們就地處死,卻要將他們送到罪域?那些壞樹人總是想造反,不是嗎?」

他的父親回答他說︰

「這個問題曾經也困擾過我,但進入教皇團之後我才知道,有些壞樹人是可以變成好樹人的,曾經有過開花的樹人,從罪域歸來,我的孩子,你得知道,我們要給那樣的樹人改過自新的機會。」

後來,教皇自己也加入了教皇團,並且閱讀了教皇團代代相傳的《樹人文明︰教皇列傳》。

然後,教皇知道那天父親並沒有對他撒謊,但是父親說得太片面了。

回憶到此為止。

教皇收回思緒,對著西藍花虔誠的跪拜下去︰

「偉大的神明,我已經明白您的神諭了,我會親自前往前線,一定立刻將罪域的樹人消滅干淨!」

神明于是傳來聲音︰

「很好,去吧,馬塞勒斯。」

那是教皇的本名。

——————

沒有任何拖沓的準備工作。

從西藍花那兒領到了任務之後,教皇立刻就把神諭傳達下來,教皇團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便全部都活躍起來。

不到半天的時間,整個北方的疆域都活躍起來了,所有的北方樹人都感受到了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教皇帶著神諭,親臨前線!

不出意料,這場拖了十年之久的戰爭,接下來會在很短的時間內迎來句點!

兩天後。

教皇帶著教皇團,一並加入到討伐罪域的遠征軍之中,這次是真正意義上的傾巢出動!

大決戰,近在眼前。

……

同一時間,身在罪域的大祭司第一時間得到了敵人大軍壓境的消息。

盡管他還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但時間不等人,他也率領罪域的全部精銳北上。

雙方在一條寬闊河流的兩岸駐扎,開始隔河相望。

其實雙方的表面實力仍舊懸殊。

甚至超過了官渡之戰,曹孟德與袁本初之間的實力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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