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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2章︰童彥之死【二合一】

「啊——」

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童彥左手小指,被靜女揮劍斬下一截。

吃痛的他奮力掙扎,想要用右手拔除那柄將他左手釘死在桌上的短劍,奈何有三名黑虎眾死死按著他,令他無法動彈。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朝著靜女大罵,怒罵這個貌美心狠的女人︰「賤婢!賤婢!」

然而靜女卻不為所動,背手握著那柄劍,繞著桌子緩步而行,便走便自顧自地說話︰「我自幼喪母,待我八九歲時,生父亦過世了,叔嬸欺我姐弟年幼無知,佔了我家的田地,將我姐弟二人賣到了鄉侯府為僕,在進鄉侯府的頭一日,我便有幸見到了夫人……」

待說完這番話時,她正巧轉了一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只見她手起劍落,再次斬落童彥左手小指的一截,痛地童彥再次慘叫出聲,破口怒罵賤婢、賤婢。

但靜女依舊不為所動,負手握劍,緩緩繞著桌子行走,繼續她自顧自的講述︰「夫人那時大概二十五、六歲,威嚴卻不失溫柔,所幸我年幼時生得討人喜歡,夫人當時就看中了我,為我取了名,將我留在身邊……」

「啊——」

又是一聲慘叫,童彥左手小指再次被斬斷一截。

「我一開始很畏懼夫人,但夫人待我很好,吩咐人替我縫制漂亮的衣物,用飯時亦讓我坐在她身邊……我曾偷偷想,若夫人是我的母親,那該多好呀……」

「啊——賤婢!賤婢!」

「後來,夫人將我許給少主為側室,府里的姐姐們都很羨慕……」

「賤婢!你這該死的賤婢,你安敢——啊!」

「鄉侯也是好人,看似終日板著臉,不好相處,但夫人卻說,鄉侯只是自幼孤僻,不善于與人相處罷了……這是真的,歷年若有租田的佃戶交不上租,帶著妻女來府上請罪,鄉侯與夫人皆不予怪罪,臨走時還會借給他們一些糧食用于過冬,允許他們待來年收成時再歸還欠糧,魯陽縣內皆稱頌鄉侯……」

「啊——賤婢!賤婢!你這該死的賤婢……」

在靜女在自顧自的講述中,她已繞著童彥走了幾圈? 每走一圈? 她便揮劍斬下童彥一截手指? 待幾圈下來? 童彥左手的小指與無名指? 皆被斬下,散落在桌上? 混在鮮血中。

看到這一幕,就連牛橫、何順與那八名黑虎眾? 亦感覺有點頭皮發麻,偷偷打量靜女的神色? 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平心而論,他們這些人? 身上最起碼都背負了幾十條人命,殺人對于他們而言並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 甚至可能就像吃飯、喝水那麼簡單,但用這種殘酷的手段折磨人……說實話就連他們也有些不適應。

就在幾人面面相覷之際,靜女再次緩緩走至了童彥的左側。

「……可惜那樣的鄉侯府? 已不復存在,府里上上下下二百余人? 大多都在當晚遭遇不測,與鄉侯、與夫人一同,葬身于那片火海……」

說到這里,靜女沉默了片刻,旋即徐徐轉頭瞥向童彥,此前面無表情的臉上,終于浮現濃濃的恨意︰「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為何?為何?為何?!」

她越說越怒,揮劍連砍三劍,在童彥左手的中指上連剁三下,將其剁成三截。

「啊——」

童彥再次發出淒慘的叫聲。

只見此刻的他,額頭冷汗直冒,看向靜女的眼眸中,亦帶上了幾分驚恐。

而靜女亦看著他,語氣冰涼地說道︰「當時的你,可曾想過有朝一日會落到我等手中?!」

眼瞅著這個心狠的女人再次舉劍,童彥心驚肉跳地說道︰「我說,我願意說……」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他左手的食指亦被靜女斬落了一截。

顧不得慘叫,童彥大聲喊道︰「我願意說了,我願意說了……」

但靜女就仿佛跟沒听到似的,連連揮出幾劍,將童顏左手的食指、拇指,亦一截截地斬了下來。

期間,有一滴鮮血濺在她那白淨美麗的臉龐上,但她卻渾然不知,咬著牙連連揮劍,仿佛魔怔了一般。

看她那樣子,仿佛要將童彥整個人一寸一寸地剁碎。

見此,何順連忙勸說靜女道︰「夫人,他,這小子肯說了……」

靜女瞥了一眼何順,冷冷說道︰「不要攔我,何順。」

「不、不是,他……」

何順想要解釋,但不是為何,被靜女那雙眼楮盯著,他亦也感到了幾分敬畏。

最終,他在靜女的目光注視下退後了兩步,來到了牛橫身邊。

他轉頭看看牛橫,又朝著靜女的方向努努嘴。

牛橫連連搖頭。

他倒不是害怕靜女,只是他一向將靜女視為妹妹,可不想因為一個外人而讓靜女記恨他——哪怕這會兒的靜女連他感覺也有點不對勁。

『只有大首領能阻止夫人了……』

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何順悄然退至門口,旋即趁靜女不注意,溜了出去。

與此同時,趙虞正躺在隔壁那間屋子小憩,時不時听童彥那一聲聲慘叫。

他可不知隔壁發生了什麼,誤以為是何順等人在拷打童彥,因此也不著急。

當然,也不會憐憫童彥。

而就在這時,何順大步走入屋內,口中急聲喚道︰「大首領,大首領。」

「他肯說了?」趙虞睜開眼楮,從臥榻坐起。

何順猶豫著點點頭,說道︰「那小子是肯說,只不過……」

說著,他上前兩步,將靜女的行為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趙虞。

「什麼?」

趙虞聞言面色微變,趕忙下了榻,奔出屋外,徑直來到隔壁那間屋子。

就在他推門之際,屋內再次響起童彥的慘叫聲,旋即便是他的求饒︰「我說了,我說了,莫要再……啊!」

『嘖!』

輕嘖一聲,趙虞推門而入。

一走入屋內,他便看到靜女舉著劍一下一下地斬向童彥的左手,每揮出一劍,那童彥都痛地死去活來。

「停手!停手!」

趙虞連喊兩聲。

然而靜女就仿佛跟沒听到似的,見此,趙虞幾步上前,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靜女高舉利劍即將揮下的右臂。

當即,靜女猛地轉頭過來,那一雙眼眸,看上去很是凶狠。

然而待注意到阻止她的人正是趙虞後,她那凶狠的目光頓時就軟化下來,變得有些不知所措,仿佛做錯事被逮住的孩子那般。

「少、少主……」

「夠了。」

趙虞瞥了一眼癱軟在桌上的童彥,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容反駁的意味。

靜女這才緩緩垂下右手,任由趙虞取走她手中的那柄劍。

「少主,我……」

顯然靜女也意識到自己犯了錯,抬起頭看了一眼趙虞,但很快又低下頭。

見此,趙虞將那柄劍遞給何順,旋即抬起手,用衣袖抹去靜女臉上那一滴鮮血,輕輕地說道︰「去隔壁的屋子洗把臉,然後歇息會,去吧。」

「……」

見趙虞沒有責怪的意思,靜女稍稍松了口氣,咬著嘴唇點了點頭,默默地走出了屋子。

她剛離開,牛橫就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模了模胸膛小聲說道︰「可嚇死我了……」

趙虞沒好氣地看了一眼牛橫︰「牛大哥,你怎麼不攔著她?」

牛橫睜大眼楮說道︰「阿靜那麼記仇,我才不要被她記恨。若惹惱了她,日後她不給我錢,也不讓我喝酒,那可如何是好?」

「……」

趙虞竟無法反駁。

畢竟,靜女的心胸確實不那麼開闊。

而就在這時,那童彥終于喘過氣來,帶著幾分嘲弄的語氣對趙虞說道︰「小子,那賤婢是你的女人?」

趙虞聞言瞥了一眼童彥,忽然抬腳踹了一下桌子。

此時,童彥那被靜女砍至手腕處的左手正巧還搭在桌上,桌子一動,當即就牽動了他的傷口,痛得慘叫出聲。

「說話放尊重點。」趙虞冷冷說道。

「……」童彥痛地滿頭大汗,狠狠盯著趙虞,敢怒不敢言。

他也算是看出來了,同樣視他如仇寇,眼前這小子還算是比較好說話的,不像方才那個狠毒的賤婢……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只見曾經完好的左手,竟被那個賤婢砍至手腕處,回想起方才他幾次痛得死去活來,他著實不敢再得罪眼前的趙虞,生怕對方將他交給那個狠毒的女人。

片刻後,童彥等幾名黑虎眾替童彥簡單包扎了一下斷手,敷上了傷藥,使童彥痛到繃緊的神經,總算是能稍稍舒緩下來。

他正色對趙虞說道︰「我要一桌上好的酒菜,以及兩壺上好的酒……」

「什麼?」趙虞愣了愣。

听聞此言,童彥攤了攤右手,帶著幾分苦澀說道︰「橫豎你都不會放過我不是麼?在臨死之前,我想吃一頓上好的酒菜,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

趙虞樂了,冷哼道︰「看來,你還沒弄清楚自己的處境啊……」

就在這時,忽見童彥問趙虞道︰「你可是申時生?」

「……」

趙虞微微一愣,臉上露出幾許詫異。

沒錯,他的生辰,確實是申時。

注意到趙虞的神色,童彥臉上露出復雜地神色,點點頭說道︰「果然,你就是那頭申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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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趙虞皺眉問道。

然而童彥卻不回答,自顧自說道︰「給我一桌上好的酒菜,我會告訴你所有你想知道的事。」

「……」

趙虞深深看了幾眼童彥,旋即轉頭看向何順。

何順會意,待點點頭後轉身走向屋外。

而就在這時,童彥忽然又開口道︰「等等。……我還要一劑服下即死的毒藥。」

何順轉頭看向趙虞,只見後者深深看了一眼童彥,微微點了點頭。

見此,何順邁步走出了屋外。

東翼山上,自然沒有什麼上好的酒菜,也沒有什麼服下即死的毒藥,為了滿足童彥的要求,何順派龔角駕馭馬車專程跑了一趟昆陽縣,從昆陽縣的客棧內購置了一座酒菜,順便往藥房抓了一劑毒藥。

這一來一回,龔角一行人足足花了兩個時辰,這才將童彥要求的酒菜與毒藥帶回東翼山。

相隔兩個時辰,趙虞與童彥再次對坐于那張桌旁。

從旁,何順與幾名黑虎眾將買來的酒菜擺在桌上。

期間,龔角將一小包毒藥遞給趙虞,旋即對趙虞附耳說了幾句。

當著童彥的面,趙虞將這小包毒藥放在自己這邊的桌角,面朝童彥平靜說道︰「藥房的人說了,服下這包藥,頃刻即死,告訴我當年之事的真相,我把它給你。」

「好。」

童彥點了點頭。

事到如今,他亦想開了,反正對方橫豎都不會放過他,他只求痛痛快快地一死,不想再備受折磨。

只見他用完好的右手替自己斟了一碗酒,飲了一口,旋即皺了皺眉︰「這就是這邊上好的酒麼?」

「有的喝就不錯了。」趙虞不耐煩的打斷了童彥,旋即沉聲說道︰「告訴我當年的真相,為何要陷害我魯陽趙氏。」

「陷害?」童彥表情古怪地看了一眼趙虞,旋即搖頭說道︰「你以為是我陷害了魯陽趙氏?不,我並沒有,我與你家亦無冤無仇,此前甚至從未听說,又何必構陷你家?只不過,你魯陽趙氏是禍害、是威脅……」

「對誰的禍害,對誰的威脅?」趙虞皺眉問道。

「王室,李氏王室。」童彥挑了挑眉,冷哼道︰「你真不會以為,我一個梁城都尉,可以肆意構陷各地的貴族吧?」

「誰?」趙虞沉聲問道。

童彥笑了笑,用戲謔的目光看了一眼趙虞,反問道︰「你說是誰?」

「當今皇帝?」趙虞皺著眉頭問道。

童彥戲謔地笑了一下,聳聳肩說道︰「誰知道呢?當年我只是內廷的一名校尉,哪知道其中具體?我只是听命行事而已。」

「……」

趙虞微微色變。

他終于明白,為何前幾年就算是章靖奉陳太師之命出面,也僅僅只是替他魯陽趙氏平了反,卻並沒有追究童彥以及童彥背後的勢力。

原來,暗中授意童彥構陷他魯陽趙氏的,竟然是王室內廷,甚至極有可能是當今的晉國皇帝。

「可是……為何?」趙虞皺眉問道。

童彥笑了一下,用右手端起酒碗抿了一口,旋即回憶道︰「十來年前,天下陸陸續續傳開一些讖言,或者說謠言,像什麼‘木子衰、趙氏王’,還有什麼‘十八子、江山亡;趙氏子,將為王’……這些不知出處的讖言眾口一致,說趙氏將取代李氏,成為天下之主。」

趙虞氣得攥緊了拳頭,冷笑道︰「你是說,就因為這些不知所謂的讖言,王室命你構陷我魯陽趙氏?」

「當然不是。」

童彥看了一眼趙虞,解釋道︰「如你所言,不知來歷不名的讖言,自然不足以引起王室的猜忌,但倘若是國師的訃讖,那就不同了……」

「國師?誰?」

「我亦不知。」童彥搖了搖頭,夾了一塊肉,自顧自說道︰「我只知道,那是一位供奉于宮廷的方士,當年我還在內廷當差時,曾遠遠見過一回,但也僅此而已……」

『內廷的國師……麼?』

趙虞暗暗將這件事記在心中,旋即問童彥道︰「你方才說那國師的訃讖,指的什麼?」

「李氏將亡、趙氏將興。」

不等趙虞發問,童彥繼續說道︰「而興趙氏者,即為‘申虎’。」

「什麼?」趙虞不解地皺了皺眉。

「那是一個人,是一個在虎肖年、申時所生的人,根據那位國師的卜算,那人姓趙,且大概名隅……」

「趙隅?」趙虞微微一愣,旋即頓時恍然。

他依稀記得,當年童彥就是在找這個叫做‘趙隅’的人,但為何是大概名隅?

待趙虞提出疑問後,童彥輕笑嘲諷道︰「你以為卜算是那麼容易的事麼?」

「童彥。」趙虞微怒拍了一下桌子,震地將左手擱在桌上的童彥吃痛不已,趕緊改口道︰「莫要動怒,我說就是了,關于‘隅’這個字,我當年詢問過國師身邊的道童,據他解釋,‘隅’乃‘日落之地’,相傳日生于‘暘谷’、沒于‘隅谷’,李氏王室,以日為象征,是故國師推測,那頭可興趙氏的申虎,大概名隅……」

說到這里,他忽然看了一眼趙虞,問道︰「你的名字,怎麼寫?」

趙虞也不怕將名字告訴一個將死之人,聞言淡淡說道︰「虞,騶虞的虞。」

「唔……」

童彥抬起他那完好的右手,模了模下巴的胡須,上下打量著趙虞。

見此,趙虞冷笑道︰「怎麼?莫非我就是那頭亡李氏、興趙氏的申虎?」

「可能是,可能不是。」

童彥認真地回答了趙虞,旋即哂笑道︰「不管怎樣,也與我無關了……我想你不會放過我。」

說到這里,他長長吐了口氣,問道︰「你還想知道什麼?」

趙虞沉默了片刻,問道︰「當日李蒙所言,十二年前的濟南趙氏,九年前魯郡邾縣的趙氏,還有五年前碭山趙氏,皆是因為這個原因,而被你構陷,對麼?」

「構陷?」

童彥搖搖頭說道︰「不,那不是構陷,我只是听命行事而已……順便一說,碭山趙氏,的確有勾結安平道的跡象,也不算冤枉。」

「為何找到我魯陽趙氏?我魯陽趙氏有什麼值得你懷疑的地方?」

「當年你們家在大肆購入糧食,對麼?在河北、徐州等地。」

「……」趙虞微微一愣。

瞧見趙虞的面色,童彥平靜說道︰「我知道,你魯陽趙氏當年購入糧食,是為了賑濟入境的難民,當然,你家與汝陽鄭氏的事,我也知道。我本來就是來看看,來看看你家是否有威脅,沒想到,你與你一胞所生的兄弟,皆是虎肖年所生,而較為年幼的你,相傳更是申時所生……」

「僅僅只是為此?」趙虞攥緊拳頭怒聲道。

童彥深深看了一眼趙虞,搖頭說道︰「內廷有命,寧殺錯,莫放過……我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

「……」

趙虞強忍著怒氣瞪視著童彥,良久,他眼中的恨意逐漸消退。

因為他已確認,眼前的童彥,只是一個听命行事的小卒子而已,真正害得他魯陽趙氏家破人亡的,是內廷,是王室,甚至,是晉國當今的皇帝。

長長吐了口氣,趙虞調整了一下情緒,旋即拿起桌角那一小包毒藥,將其丟給對面的童彥。

「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守信之人……」

童彥驚訝地看了一眼趙虞,旋即打開酒壺,將那包毒藥通通倒入酒壺內,隨後拿起酒壺搖晃了幾下,最後給自己倒了一碗。

待深深看了一眼碗內那渾濁的毒酒後,童彥抬頭看向趙虞,帶著幾分戲謔問道︰「我很好奇,已知當年真相的你會怎麼做?如你所見,我只是一個听命行事的小卒子而已,真正害你家家破人亡的,是李氏王室,甚至是當今的天子……」

「那又怎麼樣?」趙虞淡淡說道。

據當初張季所言,其實公羊先生一開始就懷疑這件事是王室引起,因此那位先生才會說,想要報仇就要做好與整個晉國為敵的準備。

因為這件事,趙虞此前也對李氏王室心生了懷疑,他之所以要想方設法抓住童彥,一來是為了確認真正得仇人,二來嘛,他也不想放過童彥,畢竟八年前,終歸是童彥帶著梁城軍摧毀了他魯陽趙氏。

「愚蠢。」

童彥嗤笑一聲,用右手端起那碗毒酒,一飲而盡,旋即目視著趙虞嘲諷道︰「看來,過不了許久,我就能在九泉之下踫到你了……」

「也未必。」趙虞淡淡說道。

童彥正要發笑,忽然猛烈咳嗽起來,旋即,從嘴、耳等七竅流出黑色的鮮血。

很顯然,他這是毒發了。

在最後一口氣時,他艱難地趙虞說道︰「放……放過我的……家……眷。」

「……」

趙虞緩緩點了點頭。

見此,那童彥這才松了口氣,旋即頭一歪,砰地一聲伏在桌上。

何順立刻上前,伸手在童彥口鼻前一探,旋即對趙虞說道︰「大首領,他死了。」

「唔。」

趙虞點點頭,神色復雜地看著那童彥的尸體。

童彥,這個迄今為止他恨不得千刀萬剮的人,終于死在了他手中。

但趙虞心中卻沒有絲毫的解恨。

大概是因為,就像公羊先生所猜測的那樣,這童彥只是一個听命行事的小卒子而已。

他魯陽趙氏真正的仇家,是這個國家的王室——李氏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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