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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

余玉開始回想他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對勁的?

可能就是從那次給他換衣裳, 他沒肯吧。

雖然嘴上說是‘娘’之類的問題, 但是這是余玉先開口的, 等于給他找好了借口, 其實這廝就是恢復了記憶,不想穿而已。

一定要折騰一把,像鬧著玩一樣。

余玉算是發現了,其實他對這些都無所謂,無論是戴狐狸耳朵還是換女裝, 佛的厲害。天塌下來也不管他的事, 莫要說穿女裝, 只要不讓他月兌光光出去溜達, 這廝基本上沒有什麼羞恥心。

但他就是喜歡拒絕, 然後叫她一頓好鬧,逗她玩一樣。

這個王八蛋,死性不改, 到了幻境里依舊如此, 那時候她就該看出來來著, 魔修已經不一樣了。

就是那種從一個傻白甜真善美,誰都能騙的狀態變成了有底蘊有經驗的那種。

被騙過的經驗。

如果她沒來的話,這廝肯定已經伸手拉上那些勢利眼的小朋友們的手, 然後被一頓敲詐和勒索,完了捧殺,關鍵時刻就出賣他等等。

他這個修煉速度委實駭人,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朋友一步登天, 再一步繼續登天,而自己還是原樣,很容易惹人家羨慕妒忌恨。

他這樣的就該做個高嶺之花,被大家崇拜著,奉承著,像個愛豆似的,離普通人生活遠一點。

偏這廝有□□豆的資格和條件,他就是想做普通人,想和普通人打成一片,失敗了吧,受傷了吧?

幻境里改變了,但是現實里,他原來的記憶肯定沒有改變,所以這廝恢復之後還跟以前似的,是那個被騙過,被傷害過的他。

其實余玉覺得那些都是小打小鬧,真正讓他變化的肯定還有其它事,其它人。

但是來不及細細去看,陪他長大了,因為要出去了。

現在幻境在外被人攻擊,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肯定在被攻擊,是最好出去的時機。

余玉且先不管這廝騙他的仇,畢竟她也騙了這廝,生孩子有老婆之類的,總之倆人誰都沒有佔到便宜,這事就先揭鍋,心平氣和地扯著這廝頭發,叫他坐下來商量一下什麼時候出去。

這廝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因著被拽了鬢發,只能矮著腦袋,從下往上看她。

「脾氣越來越不好了。」

那是誰惹的啊,她這邊辛辛苦苦——其實是興奮帶娃,那邊這廝裝女敕欺騙她。

「快點說什麼時候出去!」盡量語氣溫柔。

魔修︰「……」

悠悠的嘆息一聲,煙桿子在她手上敲了一下,蓋了一個明亮的印記,燙的余玉松了手。

這廝似乎怕她再揪,將胸前兩撮鬢發撩到背後,確定她抓不住了才道︰「等下一次幻境被攻擊時就走吧。」

身子微微傾斜,突然毫無預兆倒在床上,一頭黑發鋪開,長眸瀲灩,水光浟,嘴角也微微勾起,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確實也待了很長時間,該出去了。」

哈,還知道自己待了很長時間,要不是這廝作,假裝沒有恢復記憶,倆人早出去了好嗎?

「余玉……」

這廝腦袋歪了歪,琉璃珠似的瞳子悠悠看來,「少年老頭說,他前段時間有個煩惱。」

余玉無語,這時候還管少年老頭有沒有什麼煩惱?自己的煩惱都愁不完了,不過她還是配合問,「什麼煩惱?」

不曉得是不是這幅身子年輕了許多,才十八歲,最女敕的時候,就像桃子剛剛成熟,可以摘了,吃著最香最好吃的階段,這廝少了些後事的麻木,咸魚本咸,多了些靈氣和活力。

「他說他每次睡覺都會夢到一個女孩子。」

「吃飯的時候會想到那個女孩子吃東西的樣子。」

「修煉的時候也會想到女孩子修煉的模樣。」

「找人練手時恍惚間瞧見自己給那個女孩練手的畫面。」

「那個女孩話多,嗦,嘰嘰喳喳吵個沒完沒了,有她一個就像有了全世界一樣,煩惱有這麼————————大。」

煙桿子舉起,配合著說的話,從左邊,一直劃到右邊。

「人間的街道上,最熱鬧的地方也沒她一個人吵。」

余玉︰「……」

想死就直接說。

兩只長袖擼起,單膝跪在床上,‘啪’的一巴掌往他身上抽去。

這廝躲了躲,第一巴掌抽在他肩上,第二巴掌在背上。

為了更好的揍他,月兌了鞋上來,連連抽了他好幾下,最後一下響亮的落在**上。

魔修身子一個緊繃,面色古怪起來。

余玉眨眨眼,意識到自己拍哪了也是連忙頓住,默默朝後退了退。

倆人一個躺著,一個跪坐著,大眼瞪小眼,半響才听到那廝輕啟薄唇,吐出兩個字。

「色胚。」

余玉︰「……」

假裝沒有听見。

反正他也經常耍賴,問就是跟他學的。

余玉盤起腿,正待打坐,整個人突然一疼,就像被人撕裂了一般,叫她沒忍住,喊出了聲。

魔修猛地坐起身,蹙眉問,「怎麼了?」

余玉搖頭,「不知道,就是突然好疼。」

她目光朝上望去,心里也是疑惑居多。

怎麼了?

是不是外面發生了什麼?

小秘境的盡頭,大殿外打的火熱,殿內卻絲毫沒受影響,沙蒼已經進了那小姑娘的體內,正在抹除她的意識,只不過剛一動手,便激發了那小姑娘神魂之內別人留下的印記。

一男一女兩個元嬰期虛影冒出,輕而易舉被他抹殺,豈料後頭還有,一個拿著劍的元嬰巔峰,他倒是好解決,但是那把劍是道器,有道留下的痕跡,叫他好一頓應付。

好不容易熬過了三擊,因著是本命符,最多只有三擊罷了,三擊過後沒了威力,他大喜過望,正待繼續,又是一道虛影浮現。

這次是個白發藍眼的少年,只有元嬰期巔峰的修為,但是實力之強,叫他疲于應付。

原本打算留著多數真元用來對付外頭那幾個化神期,不得已,只好使出自己的部分實力,將那白發藍眼的虛影一擊打散。

雖然那白發藍眼的少年有化神期的實力,但是他可不是普通化神期,他是化神後期,當年也是上三聖中的一員。

那個年代和這個年代又不一樣。

現下靈氣稀薄,為了盡快提升修為,已經去掉了很多修煉步驟,也導致如今的人修為水分越來越大,這也是他為什麼遲遲沒有選中身體的原因。

那些所謂的天才,于他而言不過是繡花枕頭而已。

篩選了上萬年,好不容易才遇到一個雙道雙修,基根扎實,比他那個時代還盛,且似乎有什麼特殊體質,修煉速度極快,這種才是真正的天才。

即便是個女孩子,和他性別不合,他也不介意。

也沒時間給他選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居然被這麼多化神期盯上。

那四個魔界的化神期,還有那個本該在沉睡,卻莫名其妙醒來,在他小秘境內閑逛,被困在幻境里的那個人。

不僅如此,暗處還隱藏了一個,那個白發藍眼的少年在小秘境內刻了印記隨時往來的事他都知道,但是沒空管,先搶了身體,讓守穹護著離開,修為提升上來之後這仇再報不遲。

神魂越過身體的束縛,朝殿外看去。

守穹還在跟那個魔界化神期打,那個魔界化神期和他一樣,都是化神後期,實力十分的強,不過守穹也不差。

有其它六件道器做靠山,一時半會兒敗不下來,那人也破不了守穹的防護。

無需擔心,安心將這小姑娘的意識抹除了便是,如此這具身體才能算徹徹底底是他的。

已經除掉了諸多個印記,沒有後招了吧?

看來這幅身子屬于他了。

他抬頭,望向懸坐于空中,閉目調息的女嬰,那女嬰就是這幅身子原主人的元嬰,和她長得一模一樣,倒是挺精致的,不虧。

神念掃過,威壓襲去,剛要滅了她,那元嬰之中又是一道虛影浮現。

這道虛影比他前面見過的所有虛影都要大,超過了元嬰期,到達化神期的地步。

且不是普通的化神期,修為最少化神巔峰,亦或者更強,和他比起來,自己渺小的宛如大象身旁的小貓小狗,只是望上一眼,便心生怯意。

倒不全是他如何強的事,還有一點,這個人他識得 ,便是當初他與其他人相約將這廝壓在一寸寒江下的那個。

還在元嬰期時已經強的離譜,可以越級挑戰化神中期。

因著那時眾人各懷鬼胎,都不想出太多力,叫其他人佔上便宜,所以各自留了手,導致七個化神期拿不下他一個人。

後來他化神時大家才意識到嚴重性,想使出全部實力時已然晚矣,七個人依舊拿不下他。

若不是他雷劫太強,剛度過雷劫時是最虛弱的狀態,大家趁著機會,還封印不了他。

化神之後一口氣到達化神巔峰的人他還從來沒見過。

說實話,他的那副身子才是最好的奪舍對象,若是擁有了那樣的身子,莫要說飛升,便是做到上仙都沒得問題,前途一片光明。

他之所以這麼久沒有奪舍旁人,也是有等那人身子的想法。

若是找到一個天賦比那人還強的,便索性奪舍了,找不到便一直守著那人,直到他虛弱到可以奪舍了為止。

現在還太強,化神巔峰不是他能染指的,本以為等個百年千年,那廝該被煉化的虛弱來著,結果這萬年來非但沒有虛弱的跡象,反而越發的強。

他修煉的功法特殊,每一次入夢,可能都是千年百年過去,在夢中修煉的經驗還是如何,都會帶到現實中,更添些修為,比原來還要難對付。

若不是有七件道器聯手,且這廝神魂被釘,七情六欲鎖又是他的克星,怕是還無法叫他沉睡。

之所以選在這時候開啟秘境,叫外來人進來,便是曉得這廝剛找過守穹,最虛弱的時候。

每次最少百來年醒不過來,他便是趁著這段時間,既可以讓外來人的血肉滋養小秘境,又可以挑選自己看中的身子,那廝還不會搗亂。

如今竟是失算了,這廝還是來搗亂了?

其實這廝偷模著進小秘境的事他早就知道,只是隱藏了身形,沒瞧見在哪罷了,但是絕對在這座大殿內,被七情六欲鎖困住。

難道就藏在這小姑娘的體內?

那廝本體絕對跑不了,即便來,也只是一具法力化身而已,不足為懼,尤其是他的神魂,被釘在一寸寒江下頭,應該很弱來著,怎麼會這麼強?

又仔細看了看,這才驚覺只是個沒有感情的本命符罷了,不是法力化身,更不是本體。

就和剛剛那些虛影一樣,用精血封印了三道攻擊,危險時可激發保護他人。

這廝定是用了心口的三滴精血,所以這本命符才會這麼強。

心口血可是很難恢復的,最少百來年才可養出一滴來,一口氣掉了三滴,這小姑娘究竟是誰?來頭這麼大?這麼多人護著?

他尚未想明白,那虛影已然抬手,‘砰’的一聲朝他拍去。

那手巨大,只手遮天了一般,他在那手下格外渺小。

不過再大又如何,最多只能堅持三擊罷了,只要熬過三擊,這具身子便是他的了。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這個小姑娘肯定是他的徒弟,他自己那麼強,徒弟自然弱不到哪里去,且是用萬年前的法子□□的,即便比不上他,也差不多哪里去。

所以這副身子他更要奪了,只有天賦異稟的身子才配得上他,能讓他重返巔峰,且更進一步。

轟!

那一掌落空。

沙蒼擦著邊緣險險避開,那掌風沒躲掉,被扇了個結結實實,叫他神魂一陣蕩漾。

太強了,怎麼會這麼強呢?

本來這人次次輕而易舉被七情六欲鎖困住,他已經有些瞧不起,將他定義為這幾個魔界化神期中最弱的那個,因為七情六欲鎖克他,不在預算里,陡然踫上,大吃了一驚。

怕是那幾個化神期聯手都不是他的對手吧,強到離譜。

還好來的不是本體,若是本體他今兒就交代在這兒了。

那具法力化身,應該還在七情六欲鎖里,倒是不用擔心,七情六欲鎖克他,他絕對出不來。

轟!

第二擊再度攻來,因為只是個本命符,沒有靈性,也沒那麼靈活,宛如一個牽線木偶,即便速度很快,還是被他躲開了。

只要躲開不強接,還是很有希望的。

轟!

第三下擊來,這次速度更快,三招也是一招更比一招強,他沒有完全躲開,傷了小半個身子,但是還活著。

只要還活著就好,還活著就有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那一天。

沙蒼看著那中央還在盤膝坐下的人兒,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是他的了,這副身子折騰了半天,還損失了不少,終于是他的了。

本來還留了些真元打算跟外面那些化神期較量一番,現下還是算了,一奪舍上便立馬離開,等恢復到頂峰之後再回來一一找他們算賬,不著急。

他穩了穩受傷了那半邊身子,將險些散去的地方凝結回來,身子輕飄飄飛起,朝那中央的小人飛去。

飛著飛著忽而感覺不對勁,拔腿剛要跑,已經被一只大手攥住。???

本命符不都只有三擊嗎?哪來的大手?

那大手像捏一個隻果似的,一個用力,將他的元神整個捏碎,成一塊一塊破碎的模樣。

折清斬草除根,指尖冒起幾縷火光,將那碎片徹底燒沒,讓那個企圖奪舍余玉的混蛋魂飛魄散。

他一消散,留在余玉元嬰附近的禁制跟著消失,余玉像是缺水的魚一般,猛地大口大口呼吸起來。

元嬰就是她的大腦和意識,元嬰這麼做,外頭的本體亦然。

砰!

本體陡然摔了下去,叫余玉意識也完全恢復。

其實她早就被魔修送了回來,但是因為元嬰附近被下了禁制,就像被關在一個玻璃瓶里一樣,和外界完全無法聯系,魔修將那廝滅了之後她才得以掌控自己的身體。

還活著簡直太好了。

那個人根本不是人啊,居然想奪舍她!

她是個女孩子,那人是個老頭,老變態。

余玉都被惡心到了,要真被這廝奪走身體,想一想自己體內住了個老頭的靈魂,多大的心理陰影啊?

她自己死了看不見了,魔修可就慘了。

余玉內視體內,魔修已經從她身體里出來,回歸本體了。

余玉第一時間去模胸口,這廝的本體被她包了幾層之後塞進懷里了。

剛一上手便找著了一個硬疙瘩,拿出來拆開帕子,里面沒人。???

去哪了?

剛要起身去找,腦袋上挨了一下,魔修長身玉立,站在她不遠處,嫌棄道,「笨蛋,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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