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來了這里之後好像沒得空幫別人, 幫別人的前提是自己過的好。
很遺憾, 她過的並不好, 根本沒有余力幫別人, 這麼一想倒也釋然了,也許別人過的也不好,所以從來沒幫過她。
現在算是有余力了嗎?好像還是沒有,應該說魔修有余力。
魔修閑著蛋疼想幫別人,她順便打打下手。
余玉又笑了, 扯動傷口, 疼的呲牙咧嘴。
剛幫人渡了雷劫, 五髒六腑都受了點輕微的傷, 真元也給了九成, 消耗很大。
練氣期和築基期還是有些區別的,真元的渾厚程度,精純程度, 怕人家不夠用, 能輸多少輸多少, 要不是雷劫到了,沒空繼續輸送,搞不好她會把所有真元都借給那個人。
反正真元是可以無限恢復的, 不僅如此,全部用完之後雖然會疲憊一段時間,但是恢復後丹田只會壯大,還幫了人, 很劃算的買賣。
就是有點累。
余玉雙手伸開,‘啪’的一聲倒在水面,水床似的水面軟軟的,砸的一點都不疼,還晃蕩了幾下。
余玉望著山頂,好奇問︰「你是不是經常做這種事?」
魔修回答的漫不經心,「也不經常做,看見了便做,看不見不做。」
余玉失笑,「看不見怎麼做?看見的時候做已經很偉大了好嗎?」
終于肯相信魔修說的‘善良’了,居然還真的善良,沒想到啊。
難怪她能活蹦亂跳到現在,不僅修為提升了,還懂得了一些以前不懂的,跟著魔修一起漲了不少見識。
「不偉大。」魔修語氣隨意,「有多大能力,做多大事,盡自己所能罷了。」
余玉點頭,「盡自己所能。」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腦袋一歪,一雙眼楮上上下下打量魔修,「如果你能出來的話,會不會做更多的好事?」
魔修也在看著她,「不一定,看我心情。」
這句話幾乎就等于肯定的意思。
因為大佬心境很好,從來沒有因為什麼生過氣,被困在這里萬年也不怨不恨,很是難得,他出來後也是個樂觀的大朋友吧?
「怎樣才能幫你出去呢?」余玉坐起身,困惑問。
魔修一雙琉璃珠似的眼炯炯有神,「你不怕嗎?」???
余玉蹙眉,「怕什麼?」
魔修抽著煙,姿勢散漫,「我可是人人喊打的魔修。」
這話余玉不愛听了,「魔修怎麼了?道修里頭能有壞人,魔修里頭就不能有好人了?」
她可是親眼見證了道修里頭的不少壞人,也見證了魔修里頭的好人,這事她有發言權。
「我覺得你就是魔修里頭的好人。」語氣很是肯定。
魔修嗤笑,「你才認識我多久?不怕我是裝的?」
余玉搖頭,「裝不出來的。」
別看她年紀小,其實她在這方面還挺敏感的,第一次見魔修時,她說要跳進寒潭里洗澡煉體,被他阻止了,兩次都是。
如果是一般的男人,肯定很樂意看她月兌了衣裳,一身狼狽的丑態,但是魔修沒有,這是一個君子的表現。
骨子里的教養,裝不得的。
「在我們那個時代,好的男人肯定壞不到哪里去。」
她不是第一次提起那個時代,好些次了,每次魔修都沒問哪個時代?這是尊重她,她不說,他就不問。
「沒有興趣而已。」
魔修是專業來拆台的。
余玉︰「……」
順著她說話會減壽是不是呀?
「不會。」魔修抱著煙桿子,像老大爺似的,深深的抽了一口,「但是不順著你說話會很開心。」
余玉︰「……」
好的吧,您老開心就好。
她翻了個白眼,語氣認真,「我在學海無涯樓看到過一本書,說是只要屏蔽掉感情,便能瞞過七情六欲鎖,然後你就可以出來了。」
「騙人的。」
魔修又來拆台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早就跑掉了。」
余玉︰「……」
白眼翻的更大,「這麼說你試過?」
「嗯。」魔修抽著煙,表情怡然自得,「我將所有記憶抽取,放在我的紫府內,便是以為能瞞過七情六欲鎖。」
他攤了攤手,「看我人還在這里就知道結果了吧?」
余玉︰「……」
知道了,沒跑掉還很得意一樣。
「那怎樣才能破掉七情六欲鎖?」這個東西好像很麻煩似的,魔修都搞不定。
魔修很是坦然,「不知道。」
余玉無語,‘不知道’也能說的這麼理直氣壯也是獨一份了。
她將目光從魔修身上,挪到頭頂,「算了,等我以後想辦法救你吧。」
無論是什麼都有原理的,只要探出了它的原理,就算她修為很低,也能破的吧?
如果她不行,不是還有魔修嗎?
魔修也不行的話,那就等她強大起來,到了築基期,金丹期,元嬰期,化神期之後再救他。
反正都已經被困了那麼久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對于魔修來說,十幾年,上百年,甚至是千年,都不過是他一頓覺的功夫,不妨事。
余玉心中有了計劃,舒坦了許多,從儲物袋里掏出枕頭和被子,枕上蓋上就睡。
前段時間總將真元用盡,加上和魔修練手,時不時也會受傷,長達九個月也模索出了一些經驗。
無論是打坐還是花時間療傷,都不如睡一覺來的實在。
有魔修在,無需擔心遲到或是有危險之類的,這麼大的佬保護不了她說出去叫人笑話死哦。
總之余玉這一覺睡的很香,醒來大佬不在,她很是理直氣壯的將大佬喊起來,送她回去。
大佬醒來一臉的不耐煩,「走兩步就到了,非要喊我作甚?」
余玉回答的更是理直氣壯,「我想。」
大佬︰「……」
目光很是不善,道了聲‘麻煩精’,還是將她送了回去。
余玉腳踩在藥田的土地上,露出了得逞的微笑。
哼哼,可不能光他折騰她,偶爾她也是要還手的。
抬頭瞧了瞧天色,她發現有人渡劫是第二天的早上,在魔修那里睡了一覺,現在是第幾天心中沒有把握,只曉得是中午。
依著以前的習慣,睡一覺最少一天,沒可能這麼短,所以肯定是大佬開了領域,她在領域內時間變了。
大概就離開了幾個時辰?
長老也沒來罵她,看來是沒發現,也有可能被隔壁山頭渡劫的動靜吸引,沒空來看。
神念放出去,去了隔壁山頭,渡劫的人已經不在了,看熱鬧的也散了,只原地還留下許多渡劫過後的殘骸,證明這里曾經發生的事。
專門善後的無憂山正在打掃,無憂山無憂山,顧名思義,是讓萬劍仙宗無後顧之憂的意思,也就是一個宗門搞後勤的。
山頭打壞了他們修,哪哪陣法壞了也是他們來,萬劍仙宗的一草一木都由他們養護和參與,到處都是他們的影子。
很偉大的部門,平時修煉之余還要干雜役,辛苦的很。
他們似乎也看了熱鬧,邊修復諸多殘骸,邊聊天,大多都是妹子,聊的都是美容養顏的大還丹啊,玉脂膏之類的。
女孩子嘛,無論在什麼階段,這個都是最重要的話題。
余玉正打算撤回來,她也要開始工作了,中午是養護藥田的時間。
神念剛縮回來一點,忽听有人道︰「方才那位師兄好厲害啊,居然可以直接跟雷劫對著干,從古至今從來沒有這樣的先例,好崇拜他!」
當初渡劫的人是她,夸那位師兄,不就等于夸她嗎?
余玉登時不走了,夸她的話怎麼能不好好听呢?對不起人家。
「听說才十幾歲,很是年輕呢。」
嗯嗯,她確實才十幾歲,這個夸獎余玉就受用了。
她突然有些明白魔修為什麼會說那些法術法決其實是夸贊各種屬性的語言了,別說它們了,就是她被夸了都很開心呀。
恨不能再幫個十件八件的。
「還是長老的弟子。」
余玉有一絲意外,居然還是長老的弟子,那沒道理啊,怎麼會沒錢買靈器呢?
仔細想了想,好像那位師兄是有靈器的,不僅有從萬劍仙葬領來的,還有個護法大陣。
身上符也挺多的,但是雷劫是疊加的,一層比一層恐怖,即便是長老的弟子,也最多配個兩三件靈器罷了。
再多也是沒有的,因為雷劫太可怕了,所有東西在雷劫下都不堪一擊,脆弱的宛如紙糊的,萬一沒過,這些都是消耗,再大的宗門也吃不消。
關鍵還是要靠神通。
但是練氣期的真元根本撐不起神通,所以即便是長老的弟子也只能束手無策。
被選在長老門下,只是靈根好,天賦好罷了,過了雷劫,到築基期之後才會用心教導,之前修為太低,什麼都學不了,築基期就是個基礎。
處在基礎之下的人卑微的笑了笑。
遲早有一天她也會築基的。
「人長得也頗是俊美。」
長得好看嗎?
沒注意哎,余玉突然有些遺憾。
方才沒有細瞧兩眼,全部注意力都在雷劫上。
看來是萬劍仙宗待太久了,跟其他人似的,越發的直,很少關注那些帥男美女,十成十的時間都用在修煉上了,竟錯過了一個帥哥。
「長得好看是好看,就是人有些糊涂,一直說有個人幫他渡劫,還是個女子,怎麼可能呢?女孩子這麼厲害?」
哈,余玉不服氣了。
就是這麼厲害啊!
她忍不住想拉住那幾個女子好好絮叨絮叨,女孩子何必為難女孩子,為什麼女孩子就不能這麼厲害了?這是性別歧視啊。
後來想了想,話雖然不好听,但是夸她的含義很實在啊,句句字字都能透漏出來,她這個很‘厲害’的人何必跟她們計較?
「听說還要重金尋找那個女孩子,哪有這個人啊,莫不是白日做夢?」
‘重金’倆字成功吸引了余玉的注意力,考慮了一下還是作罷。
第一,這不是她一個人完成的,沒資格獨享榮耀。
第二,要學魔修低調,做好事不留名,偷偷的裝逼。
余玉收回神念,深深的覺得自己這個逼裝的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