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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來後觀看記憶, 發現並不是沒有對付的辦法, 比如多看看明亮的地方, 瞧瞧人聚集的各種大殿, 亦或是找個人聊聊天。

年幼時他會用神念傳音隨機抓一個人說說話,這次還想試試,突然想起前段時間隨意傳音引來的後果。

整個萬劍仙宗都以為有什麼東西作祟,即便到了現在也還有許多傳言,于是作罷。

想找個熟人, 竟也發現一個人都不認識, 逛了一圈全是陌生和冷漠, 正要回去, 突然想起了余玉。

其實他並非一個人都不識得, 他認識余玉。

怎麼說也有‘一年之交’,比旁人熟悉,且倆人經歷相似, 更有話題一些。

余玉回他一個白眼, 「不怕。」

打擾她修煉, 還以為是什麼重要的事,結果就這麼一句無關緊要的話?

神念如水似的,掃了掃四周, 「你住在這麼狹窄的屋子,沒有窗戶,沒有亮光,黑乎乎一片, 當真不怕?」

真奇怪,居然有人不怕黑?

他看過太多太多的人,幾乎沒有人小時候不怕黑,小時候怕,長大了也會心有余悸。

余玉白眼翻的更大,「有什麼好怕的,沒有光是我不需要,狹窄了靈氣充足,有窗戶了萬一隔壁過來打擾怎麼辦?還不如這樣呢。」

毫無形象摳了摳鼻子,嗤笑,「只有膽小鬼才怕黑吧?」

大雪山寒潭下,有人挑了挑眉。

「余玉。」

「嗯?」余玉調整了一下姿勢,準備繼續修煉。

「這里不好,空間小,施展不開,靈氣也不夠充足,還貴,又沒有人做你的對手。」???

到底想說什麼?

「我知道有個地方比這里好。」

余玉眼前突然一閃,像是穿越時光隧道一般,入目所及的一切都在倒退再倒退,直到她‘啪’的一聲跌進潭面上。

譚像包裹進膜里的水床一樣,軟軟的,還不會浸濕衣裳,余玉摁了摁,登時一晃一晃,很有意思。

她正玩的起勁,冷不防听到有人說話。

「這里不錯吧,靈氣充足,無需花錢,地方還大,你想怎麼折騰便怎麼折騰,桂月劍也有施展的空間,最重要的是……」

她面前突然多了一雙精致帶著金絲邊繡線的鞋子,一個人落了下來,腳尖踩在潭面上。

水面登時起了陣陣漣漪,一圈一圈蕩開。

那人單手背在身後,單手舉著煙桿,白皙修長的指尖動了動,將細長細長的煙斗送進嘴里,沒多久一股子白煙冒出。

那人半隱在白霧後,嘴角微微勾起。

「還有我幫你喂招。」

余玉不太相信,狐疑的上下打量他,「你會這麼好?」

總覺得天上不會掉餡餅,而且被這廝欺負了太多次,都有心理陰影了。

不過這里確實好啊,不知道是哪?靈氣居然比宗門內專門圈出來的地方還要充足並且純淨。

興許是下品靈脈和上品靈脈的區別,魔修有靈脈?

應該沒有吧,估計是強大的神念掃過,發現這里不錯,于是把她傳送到了這里?

靈氣不錯不說,空間也像他介紹的那樣,很大,方才的鴿子籠完全比不上。

她本來以為一千靈石一個的房間會很大,她可以一邊修煉,一邊磨合桂月劍。

桂月劍也到手幾天,可以嘗試御劍飛行,奈何空間不允許,只得先顧別的,如果在這里修煉的話就能兩者皆得。

還有魔修給她喂招,這廝修為沒得說,即便不想真誠實意的教她,光這張臉,即便坐著不動,看著也賞心悅目。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魔修好像又妖了幾分,估計是幾日沒瞧見,乍一下看著,覺得驚艷吧。

說話還是那般慢慢吞吞,悠哉悠哉似的,眼尾上挑,眸光瀲灩。

整個人宛如一副水墨畫,隨意多出一筆色彩,都會讓人覺得艷若桃李,灼灼其華。

一邊練劍,一邊欣賞‘美景’,這本來是個十足的好事,但是怎麼老感覺有詐呢?

「我只有兩天時間了。」總共三天休息的空兒,被她用掉了一天,只有今天和明天,今天已經很晚,可以說就剩明天了。

「沒關系。」

魔修抽了一口煙,「我可以用領域改變時間。」

果然有詐,這不就和烤鴨那次一樣嗎?

用烤鴨誘惑她,條件談的很好,絕對的美差,結果只是為了讓她感受感受人間險惡。

「這次不會了。」魔修保證。

上次他也是保證過的,說不趁著機會揍她,結果和揍也差不多。

余玉不禁深思自己方才有沒有哪句話說錯?好像沒有啊。

就很平常的問她怕黑不,她說不怕他就開始嫌棄這個嫌棄那個,挑洞府的毛病,估計是想找借口,然後把她挪到這里無緣無故揍一頓。

「不會的。」

魔修一直都在听著她的心聲,適時回答。

余玉還是覺得不對勁,反常必有妖啊。

不過想想最近好像確實沒有得罪他,甚至都幾天沒見過,也很少在心里想起他。白天想了一遭,他在睡覺,沒感應到,應該沒事吧。

到底還是舍不得這里,余玉考慮了許久,試探性問,「還跟頭先一樣,壓制修為跟我同級?不不,要低我一階。」

上次同級完全就是挨揍的份,低一階應該差不多了。

「好。」

魔修答應了。

這麼爽快,說明對他來說不是問題,余玉又開始反悔,「壓兩階,不能動,讓我一只手。」

這樣總妥了吧?

魔修對自己很有自信,又一口答應,「沒問題。」???

真這麼強?還是盲目自信?

余玉希望是後者,如此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揍他了,想一想把他揍哭的樣子,哎呀,不要太爽。

雖然心里清楚,這廝肯定打了什麼主意,只是她不曉得而已。

不過細想一下還是覺得,也沒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最多不過挨頓揍而已。

而且吧,她覺得在壓低了兩階,還不能動,再讓她一只手的前提下,誰打誰都不一定。

她對自己也很自信。

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顧慮,余玉在心里很大聲的想。

如果再揍她,絕對把這事告訴全天下,就說某個老不死的欺負她,敗壞所有老人家的名譽。

‘老人家’並沒有跟她一般見識,雙腳落地,大黑色衣袍紛飛,長發飄飄,一股子仙氣。

「準備好了嗎?」

聲音經過洞府潤色,更顯得空靈好听。

他真的不像魔,反而更像仙。

余玉磨掌擦拳,未等他準備好,便施展太乙木經偷襲,魔修腳下無數綠藤浮現,纏上他的腳腕,沿著小腿爬上身,將他整個人捆住。

她一聲厲喝,那木藤收緊,勒進肉里,魔修腕上和白皙的脖頸瞬間多了些紅痕,他掙了掙,發現絲毫動彈不得。

余玉哈哈大笑,「這可是捆仙滕,比我原來那個不知道高了多少階,弄不開吧。」

她還記得上次的事,所以有了小錢錢之後立馬給自己換了裝備,就怕魔修再來一出,果然用上了。

花了她好些靈石,五十多萬呢,貴的嚇人,但是效果好。

「你放心吧,我才不會像你一樣一點不懂憐香惜玉,最多……」

余玉臉上揚起天真無邪的笑。

她擼起袖子,朝魔修走去,指尖屈起,在嘴邊哈了哈,然後舉起手,空空懸在魔修額頭間,「彈你幾下而已,報我先前的仇。」

她先前可沒少被魔修彈,突然能彈魔修了,心中一陣激蕩。

化神期的大能啊,被她欺負,胸膛瞬間膨脹起來。

余玉嗨嗨一笑。

她到了跟前才發現魔修很高,瘦瘦的,衣袍下空空如也,手腕上的骨頭突兀,線條明顯,白的像紙似的。

以前知道他高高瘦瘦,離遠了瞧倒也還算協調,現下才發現原來這麼瘦。

是本體如此,還是法力化身沒能捏得飽滿一些?

不過想來也是,被困了數萬年,縱然再樂觀,也會被摧殘的枯容吧?

本體會不會很丑,或者更瘦,一把排骨似的?

應該不會吧,到底是化神期的修士,而且年輕,生機不斷,丑是不會丑的,有沒有這麼好看倒是個問題。

當然啦,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只是突然好奇了一下下而已,很快被余玉拋在腦後,擼起袖子更高的舉起手,懸在魔修額間,激動的準備彈他。

這麼好的機會,當然不能錯過啦。

那一下還沒落下,忽听魔修嘆息一聲。

離得很近,聲音更顯得好听,余玉親眼見他垂下眼,長睫毛宛如扇子一般,忽而扇下。

「還能這麼皮我就放心了。」???

她心道不妙,這廝要反擊,剛剛那一下磨磨唧唧還沒打,不打就來不及了,腳下一個踮起,正要彈下,便見魔修周邊亮起光芒,陡然將她反彈去一邊。

她‘哎呀’一聲,一個沒注意,捆仙滕松懈,這廝將其震開,煙斗點了點,捆仙滕如色一般,縮小後頭咬尾,纏在他腕上,化身一方手鐲。

魔修抽著煙,懶洋洋瞥了她一眼,「五十萬的東西,我想了許久才想到一個不會破壞它又能月兌困的法子。」

余玉︰「……」

所以說剛剛愣那麼久,不是月兌困不了,只是在想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說來也是,差點忘了,這廝還有劍意呢,用劍意的話,削開捆仙滕綽綽有余。

余玉心中有些復雜,不知道該感謝他,還是埋怨他?

反正不好受就是了。

魔修輕飄飄站在原地,問︰「還打不打?」

余玉眨眨眼,不忘提要求,「你不能用劍意。」

考慮了一下又道︰「我也不用武器了,我們就單純斗法。」

魔修煙斗在空中嗑了磕,像真磕著東西似的,那處發出輕微的金屬踫撞聲。

他似乎心情很好,沒有拒絕,「好。」

他答應了,那就好,可以繼續了。

余玉站起身,突然想起來,「我的捆仙滕還我。」

魔修淡淡睨了她一眼,「打完再說。」

余玉咬牙,用不得捆仙滕,只好用尋常的種子,這些不值錢,魔修也幾乎無所顧慮,即便不用劍意,也能氣外放,化身為刃,將周身捆來的木藤一一損壞。

余玉只好將太乙木經換成鏡花水月,正好腳下就是譚,給了她施展空間,無數銀針凝聚,沖破水面浮了上頭,受她控制,陡然朝魔修攻去。

魔修不躲不避,煙斗在空中刻下一道烙印,登時一面防護罩亮起,將無數銀針擋下。

他現在就是練氣期,防護罩沒那麼完美無缺,因著數目多,還是叫其中一兩個突破重重限制到了他跟前,也沒能更近一步,被氣擋下。

看來普通的攻擊根本別想打贏他。

余玉突然閉上眼,體內鏡花水月真元流轉,將各種情緒壓下,心中寧靜到了極點,周身卻一圈圈蕩起強勁的波動。

不多時,一汪明月高高掛起,將底下世間萬物照出影子,影子扭曲,活了一般月兌離主子,受法術牽引,朝魔修攻去。

不僅是她自己的,還有魔修的,兩方夾攻。

折清抬眼,有些意外,「神通?」

這明顯已經超過了一般法術的範圍,只能是神通,練氣期施展神通還有些勉強,余玉面上一片慘白。

被抽取的法力太多,身子經受不住。

法力于修士而言就像血液一樣,抽空血液,沒有暈過去算她意志堅定。

「神通雖然厲害,不過你修為太低。」魔修搖頭,「也許困住旁人輕而易舉,但是對我……」

數道金光驀地亮起,像一道道蜘蛛網似的,籠罩住這里。

 嚓!

明月被什麼從空中劈開,余玉創造的整片空間都在搖搖欲墜,最終‘砰’的一聲完全塌陷。

神通被人破掉,不亞于陡然遭一重擊,余玉不用人揍,自己就倒了。

她趴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不是說好不揍我嗎?」

破了她的神通,叫她遭受重擊,和挨揍沒什麼兩樣。

明明開始講好的,絕對不會無緣無故揍她,怎麼說反悔就反悔?

「沒有反悔。」魔修微微傾身朝後坐去,**底下登時顯出一把椅子,他靠在椅子里,抽了一口煙後才不緊不慢道︰「不是無緣無故揍你,是有原因的。」

余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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