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搖搖晃晃地駛進鎮子,可能是正值午時,鎮子里的人流量很少,馬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在鎮子里回蕩。
「吁∼」
「嗤∼」
羅清拉緊韁繩,馬兒吃痛,慢慢地停下了馬車。
羅清從馬車欄桿直接跳下,看著身後的鎮門,只見寫著「紅籽鎮」三個大字,線條流暢,筆走龍蛇。
雲梨也利落地跳下馬車。
羅清牽著馬車慢慢走著,望著眼前的街道,不是很寬敞,但勝在干淨,地上零零碎碎鋪著地板,錯落有致,給人一種很自然的美感,羅清忍不住叫好。
家家戶戶門口都種著紅籽,就連客棧也不例外,街道兩旁偶爾會出現幾顆大樹,樹下也是紅火的紅籽,美麗極了。
「小姐,這兒可真好看,就像話本子里說的世外桃源。」
「不錯,是很好看。」
羅清看著雲梨盯著自己,一臉的期待。頓了頓,在心中斟酌,自己已經離輝安城大概六千里了,就算羅瀚文的侍衛如何快馬加鞭,日夜不停歇地趕路至少也要六日才能到達這個地方,這還是知道自己在紅籽鎮的情況下,于是又繼續道︰
「咱們就在這兒休息幾日吧,到時再看情況。」
「好的,小姐。」
雲梨歡快地應和,如一只鳥兒一樣向前竄去,羅清失笑,抬起手,揉揉酸澀的眼楮。連坐在馬車里的雲梨都已經疲倦了,更何況是一直趕馬車的自己。
該駐足停下欣賞欣賞沿途的風景了。
羅清牽著馬車,朝著鎮子中心走去。
丞相府
「你說什麼?西苑沒人。」
「是的老爺」
「什麼時候的事兒?」
羅瀚文眉頭緊皺,詢問薛管家。
「回老爺,是昨日發現的,屋里已經落塵,人應該不見很久了。」
「人不見了為何不上報?」
薛剛彎著腰在原地戰戰兢兢,暗暗埋怨自己倒霉,不討巧的事都被自己撞上了。
「昨晚小丫頭送食物時發現沒人,以為會回來,就沒有上報。況且,柴房管事一月前剛上任,所以…」
「送食物∼兩月後送去給誰,死人嗎?」
羅瀚文黑著臉,想著那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居然被如此對待,心里怒不可遏。
一旁的趙玉然立即上前,給羅瀚文順氣。
「老爺又何必為那……為那管事兒生氣,這事兒都賴玉然,把犯事的管事打發去了莊子。」
趙玉然想到那賤人的孩子居然逃離了丞相府,極為不悅,卻面露自責之色,不愧是出至皇親貴戚,宅斗贏家。
「夫人不必如此說,你為為夫生兒育女,操持家務,為夫又怎會怪你。」
「是呀,母親,您不必內疚的。」
羅雲嫣想到自己兩月前才看到的人居然不見了,心中涌過惱恨。一想到沒人替自己嫁給那個殘廢,擔憂地向羅瀚文看去。
「父親,現在可如何是好?」
羅瀚文思考一陣,將之前的生氣拋至腦外,繼而道︰
「陛下要的是我相府的大小姐,又有誰真正見過相府大小姐,這還不簡單嗎?」頓了頓.,命令道︰
「派出人去,將那逆女抓回來。」
「是,屬下這就去。」
薛剛領命,向羅瀚文一行幾人作揖,退了出去。
屋子里頓時陷入安靜,一道身影慢慢朝門邊溜去,就在快出門時,一道聲音響起︰
「給老子站住,事到如今,還胡鬧,逆子。」
羅明宇停下腳步,轉過身去賠笑道︰
「父親,關我什麼事,您怎又賴在我身上,更何況家事我又管不著。」
趙玉然的心倏地一跳,嚴肅地看著羅明宇。
羅瀚文臉上怒氣更甚。
羅明宇自知說錯了話,理虧地站在門口,久久不語。
靖王府
微風和煦,琴音裊裊,樹葉伴隨著音律緩緩落下,飄至身著米白色錦緞的男子腿上,男子面色溫柔,閉著眼忘我地彈奏著曲子,曲子一會兒高亢激揚,一下子又低沉婉轉,驚濤駭浪。他的指尖跳躍在琴弦之間,優雅至極。
一黑衣人突然出現,低頭單膝跪地。
「可有眉目?」
趙靖宇睜開雙眼,手仍舊不停地彈著,不過曲子和剛才相比,琴音就如一條涓涓細流的小河。
「主子,屬下走遍這方圓一千里,都沒看見一單身丫頭。」
五號嚴肅地報告,恭敬之色盡顯。
「你就找單身的丫頭,若是換成男裝,你又該如何?」
趙靖宇停下彈琴,望著五號,只覺得是不是自己一昧地要求他們提高實力,而忽視了智力的培養。
五號立即反應過來,暗罵自己著相了。
「那可曾遇見奇怪的人?」
趙靖宇猜測,對方應該是個不按常理做事的人。
「稟告主子,屬下想起大概一月前遇見的一個奇怪的少年,當時屬下在休整,就感覺有人在審視屬下,屬下追去,就看見一名瘦弱的奇怪少年馬車跑得飛快,不過他有路引。」
五號猛地想起那個少年,在細想那一幕,越想懷疑之色就越重。
「路引,這年頭人都有可能假冒,他去往何處?」
「北方一帶,但不明具體方向。」
趙靖宇冷著臉下令︰
「速加派人手,往北方一帶搜索。」
「是,屬下領命。」
趙靖宇擺擺手,黑衣人立即消失了。
趙靖宇又繼續彈奏七弦琴,對著空氣道︰
「出來吧!南風,說你偷窺上癮還死不承認。」
「切∼我剛來的,幾日不見,是怕你無趣,特來陪你的。」
蕭南風梗著脖子狡辯道,一把扇子在手中開開合合。
「有事嗎?」
「沒有,就是想要問你事情查得如何了,我這幾天忙死了,根本抽不出余力。」
「一葉障目罷了,再說你不是听見了嗎?」
「呵呵∼也是哈,說真的,你的這一群暗衛有時真的木訥。我听說前一陣子有很多黑衣人出現在城外的小鎮子里,不會是他們吧?」
蕭南風按著心中的八卦問道。看著對方停下彈琴,沉默不語,蕭南風頓時大笑道。
「哈哈,試問有哪個逃跑的人見了黑衣人不跑,難道還跑去挑釁,都不帶腦子的吧!」
「你真的如此認為嗎?」
趙靖宇黑著臉,盯著蕭南風。
「沒有…沒有,這樣還是挺有氣勢的,哎呀…我還有一件案件未處理,先走了哈!」
蕭南風說完還未等對方作出回應,身形一閃,人就消失在了原地,只剩趙靖宇黑著臉坐在原地對著空氣道;
「從即日起,所有暗衛每天讀一個時辰的書,不讀者無月奉。」
待在暗處的幾個暗衛心里皆鄙視蕭南風,看來他們又要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