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冷冷的一笑,「我正要和你商量這個!我剛才眼瞧著你母親已經回到了酒店,並且訂了機票,要回海城,是和那個楊青山一起回去,這就說明她在這邊的事情已經結束了,也就是說,你的身份已經確定了!」
身份已經確定了?
安琪兒只覺得心口一緊,心髒不由自主的「砰砰」狂跳了兩下。
她小心翼翼的問,「你看到我媽的神色了吧?依你看,依你的判斷,我到底是不是她的……」
她停下不說了。
陳明在听筒的那邊毫無感情的接話了,「我不判斷,我就要你的命令,我就要錢,你就告我怎麼辦吧?我現在就可以去找那個劉艷麗,從她嘴里听到所有的細節,當然了,如果你是黎家的親生女兒,天下一切太平!我也用不著做什麼,可如果不是呢?還需不需要我干掉那個女人?」
干掉?
陳明可真是個殺人機器。
這兩個字在他嘴里說出來,駕輕就熟的就像是要碾死一只螞蟻。
他是一個職業殺手。
有這樣的思想也不奇怪!
可奇怪的是,安琪兒竟然也不遑多讓。
是她的本性就這樣惡毒,還是利益和嫉妒燻昏了頭?
反正安琪兒嘴里說的話簡直是聳人听聞,「如果我不是我媽的女兒?那就不要讓這個世界上再留下任何證人和證據!你懂我的意思吧?」
陳明冷冷的點了點頭。
嘴里吐出一個字,「錢!」
「你放心,錢一定到位!」安琪兒想了想,「可我覺得,不能就讓那個姓劉的這樣白白死的無意義?」
陳明納悶的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
「我覺得,應該讓我媽吃點苦頭!她這樣不死心的,執著的就以為洪果兒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還不遠千里的找過去,本身就無法原諒!」
安琪兒氣憤的扯著手里的電話線,「洪果兒算什麼?我這麼愛我媽,愛了她20年,難道我還不如一個在外面的野雜種?她竟然想把那樣的小村姑認回家,取代我的地位……我媽對我已經沒有感情了,她臨走之前,我那麼求她留下,她都不為所動,所以,我也用不著再心慈手軟的同情她!」
「那你到底什麼意思?」陳明有點不耐煩,「我懶得管你們家那些閑事兒,你就說到底讓我怎麼辦?要把你母親干掉?」
「先別!」安琪兒咬了咬嘴唇,「她畢竟養了我20年,我再給她最後一次機會!陳明,你听我說……」
這就開始交代事情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
安琪兒真是一個禽獸不如的東西,連自己的養母都算計……黎燕珊為她付出了多少心血,到最後,竟然是養了一匹不知道感恩的白眼狼。
……
黎燕珊雖然躺在酒店的床上。
可卻是一宿未眠。
腦子里全是劉艷麗說過的話︰
「你的孩子後腰上有一塊胎記!」
「金鳳香的孩子生下來就死了!」
「安琪兒就是個棄嬰親生父母,也許是下鄉的知青,也許是流氓地痞!」
「……」
再一聯想自己這麼多年受的磨難︰
日以繼夜的為安琪兒擔心,滿世界的尋找大夫,為她做手術。
還有,當初抱著心髒病的安琪兒出國,狠下心,拋棄了被下放的丈夫。
夫妻分離……
帶走的孩子,關心的女兒卻不是自己的。
這種痛苦……
折磨的黎燕珊心疼的難受。
最後實在沒辦法了,頭疼欲裂,她起身在酒店的冰箱里拿出了一瓶最烈的威士忌,倒了一小杯仰頭一飲而盡。
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小會兒。
……
第2天早上。
前台的電話把黎燕珊吵醒了,「黎女士,您早!我是前台的趙麗麗。」
黎燕珊睡眼惺忪的看了一眼床頭的小鬧鐘,已經是八點半了,「嗯,早!」
她揉了揉依舊痛楚的額角,「是前台嗎?飛機票訂好了?」
「是的!我特意打電話來通知你,飛機是下午兩點,如果你想趕去機場,我們酒店可以提前在十一點左右,幫你安排車!」
「那好吧,就這樣!」黎燕珊囫圇的點了點頭,「麻煩你替我通知一下楊青山!」
「好的!」前台答應的爽快,「您還需要早餐嗎?西式還是中式的,我們可以送到您房間?」
黎燕珊雖然心里難受,可她也是一個堅強的人,知道這個時候不能生病,不能矯情,必須勉強自己吃飯,保存體力才能撐下去,「給我來碗皮蛋粥吧!再來一碟爽口的小菜!」
「好的,再過20分鐘,我們送到你房間!」
「……」
黎燕珊放下了電話。
想了想。
這才又再度拿起听筒,直撥到安世勛的辦公室。
電話響了兩聲之後,那邊才傳來了秘書劉向左的嗓音,「你好,這里是安書記辦公室!」
「你好!是劉秘書吧?」黎燕珊確實是一個有深沉的大家閨秀,別管現在心情多麼澎湃,說話依然語速平緩,而且注重禮儀,「我是黎燕珊,安書記在嗎?我能跟他說句話嗎?」
劉向左知道她在安書記心里的地位,安世勛也特意交代過,無論什麼時候黎燕珊打電話來。都要親自通知他。
所以,劉向左也不敢怠慢,「黎女士,安書記現在有一個早會……」
「那就算了!」
「別!他特意囑咐過我的,你來電話的時候,無論他多忙,他都要親自接听!你等一下,我把電話給你轉過去!」
「不用了……」黎燕珊的話還沒說完,听筒那邊已經靜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傳出了安世勛沉穩老練的聲音,「是我!」
他大概確實在開會,說話也不是很方便,因此,語調听上去無風無雨的,「長話短說吧!我听著呢!」
雖然是這麼簡短的一句,可黎燕珊還是覺得很暖心……要知道安世勛的早會,出席的都是市里的主要領導,討論的也肯定是市里的發展大計。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在百忙之中要听她的一句話。
黎燕珊識趣的也沒磨嘰,深吸了一口氣,「我已經訂好了下午2:00的機票回海城!你讓我通知你,所以,我通知你一聲。」
「嗯!我知道了。」安世勛的嗓音在電話里透著男人特有的利落和領導者的果斷,「我到時候去接你!就這樣?路上注意安全!」
話雖然說完了,可他沒撂電話。
黎燕珊拿著听筒,「嗯」了一聲,「那我掛了?」
「好!」
安世勛等著女人先放下了電話,這才收了線。
也不知道為什麼。
黎燕珊原本浮躁的心緒,在听了安世勛的電話之後,慢慢的靜了下來……男人沉穩的聲音仿佛給了她力量,應對一切的力量。
黎燕珊在床上伸了個懶腰,這才猛地一下坐起來。
穿上拖鞋,下了地,進浴室洗漱一番……照鏡子的時候,她在自己的眼里看到了對幸福的渴望。
……
吃過早飯。
黎燕珊在酒店結了賬,坐著酒店安排好的小車和楊青山直奔機場去了。
兩個人登上了2點的飛機。
一路無話。
到了傍晚的時候。
飛機平穩的降落在機場。
出了閘口。
黎燕珊跟楊青山告別,「老楊,還是那句話,謝謝你出色的工作,報酬的余款我會讓錢維康給你送過去的,當然,還有一筆小獎金!你別推月兌,這是你應該得的,如果以後有機會,我們再聯絡!」
她辦事挺講究。
楊青山感激的點了點頭,「那好!黎女士,祝你一切順利,早日全家團聚!」
不再多說了。
客氣的點了點頭,當先離開了機場。
黎燕珊背著旅行袋,視線在接機大廳里一掃,遠遠的,再看見安世勛拄著拐杖,站在欄桿外面等著她。
夕陽的余暉透過玻璃窗灑進大廳,淡淡的攏子他高大清瘦的身形……也不知道為什麼,看上去格外讓人有安全感。
黎燕珊嘴角邊不由自主的掛上了一個微笑。
正要快步走過去。
忽然……
從旁來了三個穿制服的警察,低聲的喊住了她,「黎燕珊女士?」
「嗯?」黎燕珊納悶的扭回頭,「是我!」
「不好意思!」其中一位警察在兜里拿出了一張拘捕令,在黎燕珊的面前飛快的晃了晃,「我們請你回一趟公安局!協助調查一樁謀殺案!」
「謀殺案?」黎燕珊有點兒模不清頭緒,「誰死了?和我有什麼關系?」
「死者叫劉艷麗,住在大同市!有證據顯示,你是她臨死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
「什麼?」黎燕珊難以置信的瞪圓了眼楮,「劉艷麗死了?怎麼回事兒?什麼時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