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我看二位仙師顯然就是山上仙門里出來凡世里歷練的吧。」
「我們這撐船擺渡，可都是這麼個價格，可不是看著二位年紀小，就獅子大開口，我王二狗在這條河上撐了這麼多年船了，可是出了名的童叟無欺。」
這個王二狗，說的倒也不像是假話。
季陽城雖然是小城，但因為三河匯聚，也算是個通航之地，故而城小是小了點，但是規矩倒是一點都不少。
因為平日里往來的修士也很多，城主也是花了大價錢布置了護城大陣，禁止御劍飛行，所以即使是山上修士想要入城，也只能乘船。
而一般乘船入城的修士，對于兩個靈石這種小錢，往往都是不在乎的。
所以這些船夫這麼多年也是模索出來了經驗，靠著這個賺了不少錢。
比如說就像初墨，對她來說，兩塊小靈石而已，隨手掏出來就打算付了。
然而王侃就不這麼覺得了，王侃現在甚至認為，連那個不給自己開門的守衛，都是這個船夫安排的托兒。
畢竟入城收費這種事情，只能官家來收，這些船夫們可是撈不到好處的。
兩個靈石，那可是兩個靈石啊！
整整二十兩銀子！
其實王侃對于兩個靈石和二十兩銀子能買多少東西是沒有概念的。
他只是單純的覺得，就從河邊乘船送二人進城，這麼點距離，就收二十兩銀子，王侃覺得很虧！
不只是很虧！簡直虧得離譜！
王侃生前很摳，即使是後來月入過萬了，仍舊還是住著隔斷間，騎著共享單車上下班。
身邊朋友都說，王侃這人，就是個窮好幾輩子的命！
所以就算是穿越到了仙俠世界，王侃在得知了自己師父要開的是煉丹宗門之後，最開始想到的就是賣丹藥能賺好多好多錢。
「摳」這個字，算是植根在王侃的靈魂深處了。
所以他覺得，這兩個靈石，不該給。
于是，王侃成了有史以來，入季陽城頭一個讓守衛開門的人，同時，也是第一個跟船夫討價還價的修士。
就是不知道這件事情，會不會被載入一方縣志，名垂千秋了。
王侃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嗎？
王侃不在乎！
現如今也算是兩世為人了，有一個道理，王侃格外的明白。
那就是，面子這種東西，要不要真的無所謂的。
反正世界這麼大，天下這麼多修士，又有誰認識他呢？
「靈石就甭想了，本爺今兒個心情好，賞你五個銅板，不用謝了。」
王侃昂首挺胸，氣宇軒昂的說出了這句話。
這下輪到船夫傻眼了。
這季陽城雖然是小城，但也是交通要道，過往的販夫走卒姑且不論，就只算修士，往來出行的也不再少數。
只要是王二狗拉過的修士，對于兩個靈石這個價格，可是從來都沒有遇到誰質疑過。
而這個價格，從來也沒有變過，不管是隔壁阿康、大牛他們，撐船的時候若是遇到了修士，也都是這個價格，這價格從王二狗爺爺輩就傳下來了，從來都沒變過。
王二狗做夢都想不到，今天遇到的這個穿著打扮不凡的修士，竟然會被劈頭蓋臉就是一大刀，直接從兩個靈石砍到了五個銅板。
其實平常百姓若是單人乘船，兩個銅板也就是夠了。
只是……
「哦，出門走得急，手頭沒有什麼黃白之物，這五個銅板我先欠著，明日一早我來尋你。」
船夫王小二覺得自己是不是听錯了。
揉了揉眼楮，仔仔細細，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面前的王侃和初墨一番。
沒錯啊，錦緞絲綢，這穿著打扮，這仙風道骨的氣勢，一看就是山上仙人沒錯啊！
王二狗撐了十多年船了，他爹撐了大半輩子，他爺爺更是領走前一天還在撐船拉客，可是就這三代人傳承下來，遇到個修士坐船砍價還打白條的，實在是頭一次見。
還沒等王二狗反應過來呢，王侃便拉著初墨上岸離開了渡口。
季陽城的城市布局很奇怪，密布的河網將整座城切割的七零八落的，這也是季陽城很難擴大的緣由之一，太過分散了。
王侃和初墨本來就不打算多待，只是在此處暫住一晚，明天天一亮，在城里稍微采購一點物資和補給，就要繼續啟程，畢竟這里離宣天城，還遠著呢。
隨便找家客棧住下來就好了，王侃心想，這個時候了，也不知道有沒有錢莊門開著，得去換點金銀銅錢。
而且通過剛才門口乘船的事情，王侃發現了，這些人對于修士，總是會刻意多收錢。所以一會兒自己最好再去搞兩套衣服換上，偽裝成凡夫俗子，這樣肯定能省下不少錢。
往城里沒走幾步，王侃便看到了一家亮著燈火的錢莊。
「嘿，運氣不錯，居然還有錢莊開著。」
王侃之前便是找初墨問過了，靈石兌換金銀銅錢等等黃白之物，一般要找錢莊兌換，錢莊會抽取一點佣金，不過王侃算了算，這點佣金對于修士和平民的價格差異來說，根本就不值一提。
「初墨呀，你在這稍等片刻，我馬上就回來。」
「哦，好的，我就在那邊的小橋上等師兄。」
初墨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小橋說道，這季陽城水路通達，城中小橋隨處可見，給王侃一種前世江南水鄉的感覺。
王侃點頭表示沒問題，然後就朝著錢莊走去。
「萬榮錢莊。」王侃看了眼錢莊的名字，眼光一瞥，「今日比例，一靈石兌九兩三錢。嘿，還是動態匯率。」
「動態匯率？是何物啊？」
一個富家公子模樣的錦袍少年復述了一遍王侃的話，顯得頗有興趣。
王侃看了眼這個剛從錢莊出來的錦袍少年，笑著說道︰「啊，一種說法，就是這靈石于銀錢之間的兌換比率，動態匯率，自然就是說這個匯率是不固定了。」
王侃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要跟眼前的這個陌生人解釋這些。
「這說法倒是有趣的緊，這位仙師，不知是師從哪門哪派啊？」
那錦袍少年听完王侃的解釋，笑著問道。
「哦，在下乃東州境內耀丸門弟子，小門小派，這位公子可能未曾听聞過。」
這錦袍少年對自己態度極為恭敬，王侃自然不會不領情的裝什麼山上仙人的清高模樣，客客氣氣的回答道。
「恕在下淺陋，確實未曾听聞貴派名號，不過想來這位仙師能說出這番妙語，貴派定當不凡。」
說完，錦袍少年拱手對著王侃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王侃也是拱手回禮，心中暗想，這人倒是有點意思，自來熟啊。
從錢莊換好了銀錢，王侃還順帶在隔壁的裁縫鋪子里買了兩件成衣，換好之後這才返回剛才和初墨約好的地方。
「初墨，我們走吧。」
「你是誰啊？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你師兄啊，我是誰！？」
「可是師兄你怎麼打扮成這幅模樣啊？」
「這樣省錢唄，一會兒我先去開房間，你在外面等著，等我開好了你再進去，懂了吧。」
「師兄你真的是太摳了！」
「我摳？那還不都是為了咱們門派，咱門派本來也沒什麼營生，師父還經常要躲債，咱門派多慘啊，那不省著點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