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顫顫巍巍地僵在兩個男人之間, 久久說不出話來,只想表演一個原地自殺。
選顧衍麼?
說實話,秦北心底里確實想直接選顧衍。
相較于某個莫名其妙盯上他的「變態跟蹤狂」,他家工具人明顯正常多了。
但秦北壓根沒膽子開口。
他哪敢啊?
秦北小心翼翼地偏了一下頭。
他身前的男人密實地攬著他的肩膀。這人微微低著頭,若有似無地觸踫著他的耳際,一道又一道的熾熱氣息噴灑于他的肩窩處, 帶起了一陣異樣的麻癢之意。
而他的後背緊密地貼著另一具高大的身軀,沒有留下一絲縫隙。顧衍一雙鐵臂牢牢地箍在他腰間。
他感動嗎?
不敢動、不敢動。
這是真的不敢動。
秦北就怕「變態跟蹤狂」一個不順心, 直接掐死他。
他更怕他哪句話沒說好,這兩人一起撕了他。
或者,一起日/了他。
以現在這個姿勢,他倆把他的腿一掰, 不就直接……
媽耶。
他在想什麼!
太可怕了。
秦北嚇得冷汗直流,某個部位甚至已經開始隱隱作痛了。
一晚上同時被兩個人日,他會死吧?
會殘疾嗎?
他以後還能正常地去洗手間麼?
年輕人越想越怕,小臉慘白,兩眼越發虛弱。
所以, 他到底為什麼要替自己的鍵盤游戲行為買單?!
秦北真真是有口難言,欲哭無淚。
說到底, 還是他太弱了。
他當時就該練滿1級再卸載《仙途》。
如果他神功有成, 他還會怕這些傻逼事兒麼?
他完全可以搞一場「秦王選妃」,把這四個小美人輪流日一遍。
唔。
那也太爽了吧!
秦北美美地幻想著。
如此想著,他不由抬眼瞧向他身前壯實的男人。
秦北虎軀一震。
他遲疑地側頭,又瞄了眼他身後威猛的男人。
秦北虎軀巨震。
額。
還是算了吧。
他只日他的檬檬就好。
……
見秦北左瞄右看, 就是不答話。顧止壓下聲線,低低地喊了她一聲︰「楠楠?」
聞言,秦北無辜地垂下頭,實力裝死。
他遙遙地注視著遠方,誓死不說話。
「你到底……」顧止皺起了眉頭。
師姐並沒有說她要選顧衍。
這是什麼意思?
顧止心底的抑郁之情似乎散去了幾分,卻又仿佛更濃重了。
就像將死之人得知自己還能多活十分鐘一樣。
開心麼?
不,更絕望了。
他們之間,是不是就要到此為止了?
他們要結束了麼?
他們……
顧止無言地捂著自己的眉眼。
他們還有可能麼?
有那麼一瞬間,顧止什麼都不想問了。
只要師姐能回到他身邊,永遠只看著他一個人。
他什麼都可以不管。
以前的事情過去了,便過去了。
他只想要她。
他只想要她。
顧止無力地闔上眸子,緩慢地說道︰「如果是葉梓檬,他求你……」
男人停頓了好久,才啞著聲音繼續說了下去︰「他求你跟他回去呢?你會跟他走麼?」
秦北和顧衍同時一怔。
顧衍猛地收緊了箍著秦北腰際的力道,他微微抿起了嘴角,幽深的眼眸里明顯閃過了些許慌張之意。
秦北則疑惑地挑起了眉頭。
這事兒和檬檬有什麼關系?
他有點模不準「變態跟蹤狂」的意思。
不過,即便是檬檬在這里,他亦不會答應她。
他更希望葉梓檬能離他這些混亂的關系遠一點,越遠越好。
他希望她能平安地、幸福地生活下去。
而不是像那些無名無姓的npc一樣,被楚江然或者陸彧砍成肉碎血雨。
秦北幽幽地嘆了口氣,誠實地回答︰「……我不會。」
顧止呼吸一窒,整個人似乎都搖晃了一下。他低低地喘了口氣,近乎無聲地問道︰「你不是喜歡葉梓檬麼?」
「你真的喜歡過她嗎?」他繼續低喃著,沙啞的聲音逐漸加重,「你就是這樣喜歡她的麼?!」
男人妖艷的豎瞳收縮到了極致,猩紅的眸子里仿佛有渾濁的血液在流動。
他單手卡著秦北縴細的脖頸,力道越來越大,深深地留下了青紫色的痕跡。
顧止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危險地撫模著青年脖頸間的青色脈絡。
秦北難受地抓著顧止的手,略微有些緊張︰「你要干什麼?」
顧衍也皺起眉頭,他握起他弟弟的手臂,沉聲告誡︰「顧止,你冷靜點。」
「冷靜?」顧止似是听到了什麼極為可笑的事情,朗笑了起來。他抬眼看向顧衍,琉璃般的血眸里透出了七分嘲諷、三分陰郁,「我怎麼冷靜?」
「……」顧衍頓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顧止收回視線,不再搭理他的好哥哥。
他轉頭望向秦北,神經質般繼續笑著︰「你說我怎麼冷靜?楠楠?」
男人仰起頭,單手掩起自己的眼楮,緩緩陳述道︰「你與我說過,我們要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做到了。」他低聲呢喃,「千千萬萬年,我做到了。」
停了片刻,顧止放下手,冰冷的視線定在了秦北身上︰「那你呢?秦楠。」
「我……」秦北茫然了。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他還攻略過「變態跟蹤狂」?
有麼?
秦北吶吶地說不出話來。
顧止也不需要秦北回答。
男人的眉眼間逐漸染上了病態的偏執,他沉沉地笑了起來︰「連誓言都是騙我的麼?」
「秦楠……」他陰郁地喚了一聲,眼眸空洞得仿佛只剩下無機質的紅色。
下一瞬間。
顧止尖銳的指甲直直地劃破秦北脖頸上的動脈。
無數血液即刻噴涌而出。
凶猛的刺痛感讓秦北慘叫出聲,他驚慌地揚起了頭。
鮮紅的血液浸透了秦北黑色的運動服,噴灑在地面上。
年輕人的呼吸聲越來越重,他勉強抓著顧止的手臂,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強烈的暈眩感侵蝕著秦北的神經。
他視野里的所有人和景物都開始微微發白,白色里還透著點點金茫。
秦北無力地張了張嘴,他想咒罵,想呼救。
他還沒發出聲音,眼前的男人仿若忽然驚醒了一般。他慌亂地按住了他脖子上的豁口,止住血流,並魔怔般反復低念著︰「楠楠、楠楠……」
一旁的顧衍怒火攻心,神情猙獰︰「你有病麼?!」
他立刻割開自己的手腕,想將血液喂給秦北。
「滾開!」顧止眼底又浮現出偏執的猩紅色,他死死地抱緊懷里昏迷過去的年輕人,渾身妖氣克制不住地四溢。
男人冷戾的桃花眼越發得妖嬈美艷,他身後隱隱出現了九條毛絨絨的大尾巴。
「顧止你他媽!他又流血了啊。」顧衍氣得肝疼,又怕他的傻逼弟弟再發瘋,只好放開秦北,後退了三步,並低聲承諾,「好好好,我不靠近。」
顧衍遠離後,顧止眼底的血色消褪了幾分。
他緊緊地擁抱起他的小姑娘,神情卻空無而灰暗。
他仿佛獲得了勝利。
卻又一敗涂地。
顧止沉默地垂下眼眸,他割開自己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將血液度給秦北。
他輕輕說著︰「喝了我的血,就是我的人了,好麼?」
九尾妖狐的血液很見效,秦北脖子上的傷口迅速地恢復如初,連丁點疤痕都沒有留下。
顧止喘了一口氣,他抱緊了他的小姑娘,低低地又問了一遍︰「好麼?」
沒有人回答。
自然沒有人回答。
小姑娘緊貼著他的胸口,沒有留下半點縫隙,他心底里的空洞卻怎麼也堵不上了。
顧止睜著酸澀的眼楮,視野里的景致逐漸模糊開來。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顧止將頭深深地埋進年輕人的肩窩處。
他該拿她怎麼辦?
他不可能放手。
他無法放手。
接近萬年的感情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他不甘心。
顧衍踫過她又如何?
他踫過她一次,他就要兩次。
總有一天,他要把他損失的一切補回來。
她喜歡顧衍,那又如何?
如若她決意與他分別……
男人的眉眼間染上了陰郁的戾氣。
那他就,帶著她一起下地獄。
顧衍別想再踫她一根頭發。
……
顧衍……
顧衍啊。
顧止抿起嘴角,沉沉地望向他的哥哥。
所以,事情到底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是中了某種夢魘邪術麼?
他與他哥哥的感情明明很不錯。
他們明明相依為命了那麼多年。
顧止從未見過自己的父母。自他有記憶以來,只認得顧衍一只狐狸。
那時候,他們住在一座廣袤的大雪山里。
天氣很冷很冷。
他每天都和顧衍擠在同一個窩里,互相蹭毛以取暖。
顧衍啟智比他早,在那些大雪封山的日子里,他時常會出去叼食物給他吃,偶爾也會給他找一些有意思的玩物。
他們在山里生活了多少年?
顧止記不清楚了。
反正……
久到他長出了五條尾巴。
久到顧衍長成了一座小山。
即使後來他們分開了,進入了不同的宗門。
顧止也從不覺得他們之間的兄弟情義會變淡。
他依然每天恭恭敬敬地喊他兄長、哥哥。
顧止深吸了一口氣。
那顧衍呢?
他也好聲好氣地和他哥倆好。
可背地里竟然覬覦著他的女友。
他甚至睡/了他的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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