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殿內。
李祀听到曹正淳的稟報,微微皺眉。
朔方?
朔方節度使?
在大唐帝國,十大節度使各司其職,甚至禁止有任何交流,為的就是防止節度使之間,暗中勾結。
但現在,朔方節度使將手伸到北庭,並且有意試探皇帝,這件事可就大了。
這種事情,無論對哪個皇帝,都無法容忍。
更何況是李祀?
「朔方節度使?」
李祀雙眼微眯,心里思索著,這件事北庭節度使究竟知不知曉。
或者說,朔方和北庭兩大節度使之間,有沒有開始聯手。
至于朔方節度使
在李祀眼里,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區區一個節度使,竟然膽敢試探天子,光憑這一點,李祀便無法容忍朔方節度使繼續活下去。
哪怕朔方節度使擁兵六十萬。
哪怕朔方節度使只手可遮天。
李祀望著曹正淳,開口說道︰「確定是朔方動的手?」
雖然,李祀完全信任曹正淳,可這種事,還是要多確認一次。
李祀對于大唐十大節度使,早就有動手意思,可這前提,需要一個正當的理由。
否則,若是皇帝沒有任何原因,直接處死十大節度使,這是逼著對方造反。
那個時候,即便李祀麾下有四大神魔,可大唐疆域遼闊,十大節度使有分散在大唐邊疆,神魔速度就算再快,也鞭長莫及。
並且,十大節度使一旦造反,那些異族誰來抵御?
到那時,牽一發而動全身,大唐帝國必然重新陷入戰火之中。
至于李祀為何不派遣神魔去暗殺十大節度使
節度使一死,邊關必亂,異族還是得入侵。
曹正淳听到皇帝的問話,立即說道︰「陛下,老奴確定,這件事和朔方節度使有關。」
「並且,根據老奴調查,朔方節度使暗中以朔方王自稱」
曹正淳躬身說道。
「朔方王?」
李祀怒極而笑。
李祀萬萬沒想到,朔方節度使如此大膽,竟然敢自封為王?
這是要做什麼?
節度使權力就算再大,那也是大唐給他的。
他朔方節度使有什麼資格自稱朔方王?
李祀臉上浮現一絲冷意。
自大唐立國以來,有一個規矩。
非李氏而王者,殺無赦!
此時,朔方王就是在挑釁這個規矩。
而挑釁這個規矩,等于在踐踏皇權!
皇權高高在上,若是真的被如此踐踏,那李祀這個皇帝也不要當了。
「回稟陛下,關于朔方節度使,有很多傳言,據說,當年的安史之亂,便是這個朔方節度使推波助瀾」
曹正淳又說出一個驚天之秘。
安史之亂,是大唐的轉折點。
安史之亂前,大唐處于盛世。
安史之亂後,大唐一蹶不振。
這個秘密,也是曹正淳根據大唐本來就有的情報,加上建立東廠後,監查天下後得到的信息,兩者結合,才推測出來。
安史之亂,除了朔方節度使外,包括大唐皇室,都死傷慘重。
但朔方節度使,卻是從中獲利
作為最大利益既得者,以及其他一些極為細微的線索,曹正淳有理由懷疑,朔方節度使和安史之亂牽連很深
李祀聞言,目光愈發冰冷。
「看來,朕還是太仁慈了。」
「這些節度使的底子,要好好的查一查了。」
李祀微微靠在龍椅寶座之上,目光一轉,望向曹正淳︰「先給朕仔細查清楚,北庭與朔方的關系,還有,除了這兩大節度使外,還有哪個參與了。」
「這些情報,朕都要知曉。」
「朕要讓這些無法無天的節度使知道,大唐的天是誰!」
李祀聲音雖輕,但卻充斥著滔天殺意!
「遵旨。」
曹正淳畢恭畢敬道。
曹正淳心里清楚,等到陛下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恐怕就準備對節度使動手了。
「除了這件事,還有什麼事要跟朕說的?」
李祀話音剛落,曹正淳猛地反應過來︰「啟稟陛下,前任宰相元載,已經到老奴那報道了,老奴也已經派人,跟著元載,去挖掘寶藏」
「朕知道了。」
「這件事,你給朕關注一下。」
「老奴遵旨。」
「若沒什麼事,回去吧。」
李祀擺了擺手,開口說道。
「遵旨」
曹正淳離開皇宮。
李祀端坐在龍椅寶座之上,微微抬頭,望向西北方向。
朔方王?
朕倒要看看,你有什麼底氣,敢自稱為王!
北庭。
北庭節度使趙珙望著悠然走入的白衣文士,臉上擠出笑容。
「不知朔方王,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此時此刻,趙珙心里有些發涼。
節度使府邸,本就重兵把守,若沒有節度使的命令,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但現在,白衣文士卻如此堂而皇之的走來。
這讓趙珙難以置信。
「趙將軍,我們進去聊吧。」
白衣文士望著趙珙,淡淡的說道。
趙珙聞言,深吸一口氣︰「自當如此。」
很快。
一處房間之中。
北庭節度使趙珙與白衣文士相視而坐。
「趙將軍,我家主人問你一句話。」
白衣文士目光平靜,開口說道。
趙珙神色凝重,正色道︰「請說。」
白衣文士微微一笑︰「不知趙將軍當年的野心,現在還在不在?」
白衣文士話音剛落,趙珙臉色大變。
「朔方王」
「朔方王究竟知道了什麼?」
趙珙神色極為難看。
白衣文士搖了搖頭︰「我家主人知道什麼,將軍你不用了解。」
「將軍只需要回答問題。」
趙珙凝視著白衣文士︰「當今大唐天子,深不可測,河西節度使範擎,無緣無故被擒拿,突厥三十萬鐵騎,盡數被屠盡」
「還有我安排在長安的暗探,一夜之內被拔光」
「天子的底牌,不是我等能預料到的」
趙珙說到這,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朔方王要是有其他事,我自當幫忙。」
「但若是想讓我助他起事。恕我無法答應了」
趙珙說完這些,正要起身。
然而。
白衣文士下一句話,讓趙珙瞳孔一縮。
「將軍多慮了。」
「將軍說的這些,我家主人,又怎麼會沒有考慮到呢?」
「若是我告訴將軍,我家主人對這一切早有預料,將軍還會這樣直接拒絕?」
白衣文士說完,望著北庭節度使趙珙,臉上浮現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