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對接,九葉草汁液與陸舟血脈相連,陸舟閉目,黑色蝶絲開始瘋狂運轉。
那無數融合了天師神識的神識短劍瞬間綻放黑芒,流走于陸舟和九葉草之間。
一股磅礡生機從九葉草上傳來,陸舟整個人精神為之一振,先前因使用療愈而斑白的頭發瞬間發生了變化,只在頃刻間,他的頭發散發晶瑩,根根浸染,重新變回了黝黑。
與此同時,能量如江河決堤般涌入他的體內,眨眼間遍走全身經脈。
嗡~
輕微的震顫聲傳出,陸舟的修為不斷增加,他的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強大著。
陸舟從雙蝶境初期飛速向中期邁進,他經脈之中真氣鼓蕩,四肢百骸之中生機沛然,破關硬蟲,一時間他整個人都似被氣吹起來的輪胎一樣,微微鼓鼓著。
「邪蟲生機磅礡,快抬霍前輩過來療傷。」
陸舟開口之時只覺得經脈劇痛,他的身體更鼓了,像是吹起來的氣球。
「你的蝶絲中融合了天師的神識,擁有陰陽運化的道法,我們無法吸納九葉草上的生機和能量。」羅彩衣開口,否定了陸舟的提議。
霍家老祖慘然發笑,是啊,不然自己這個老牌的天下第八怎麼會不如他家霍雲衣呢,因為,他自創的引以為傲的正陽七絕槍在霍雲衣面前根本無法施展出第二步。
啊~
在羅彩衣解釋之際,陸舟痛苦嘶吼,上衣因身軀的鼓脹而爆開,成為了碎片。
就在這時,轟地一聲,陸舟渾身通透,他的修為一躍而至雙蝶境中期,鼓脹的身軀快速恢復原狀。
然而九葉草的反饋並未因此而停止,相反地它以更快的速度向陸舟傳遞著能量和生機,陸舟剛剛恢復的身軀再次被吹了起來。
他心中駭然,無論是能量還是生機,如果九葉草再以這個速度將其灌入自己體內的話,他根本就消化不過來,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徹底爆開。
而爆體後的自己不但不會對邪蟲造成多少影響,反而會變成邪蟲養料。
那蟲子是想撐爆自己?
陸舟感受到了深深的惡意,這家伙的心機是何等的深沉,這應對,這反應比人類都快啊。
他看到邪蟲慢慢匯聚成型的笑面,心中焦急,現在,就算他想放手也已經無法做到了,而且,邪蟲損失的生機還不足以讓其跌落境界。
只要邪蟲還在地妖皇層次,眾人仍難逃一死。
他想要復制對付夜妖那一次的辦法,讓眾妖獸過來吸納生機和能量,可很快的,他便意識到,這一次和上次不同。
上次,夜妖本身具備吸收其他妖獸的能力,而他的妖獸們也被吸得差點干枯。
九葉草破壞夜妖蛋時,夜妖遭到反噬,能量生機外泄,這才讓他的妖獸也得到了好處,而這次,蟲子與幾只妖獸之間毫無聯系,並且九葉草根本無法做到讓邪蟲反噬的地步,這一招行不通。
他看向麒麟,或許作為神獸會有辦法,然而麒麟看到九葉草躲得遠遠的。
「快想辦法啊。」陸舟一邊瘋狂運轉九重樓闕,一邊開始大聲催促,他的身體就像隨時會被錘爆的氣球一樣,鼓成了球體。
不管能不能主動放手,陸舟都不願意,放手等于向邪蟲投降。
等到邪蟲恢復的那一刻,便是眾人的死期,而沒有霍家老祖壓制,其他人是無法阻止邪蟲恢復的。
邪蟲的變態遠遠超過了他們的想象。
「別急,有辦法,將你的衍兵之器取出來,我們可以模擬陰陽運轉。」羅彩衣略一思索想到了一個主意。
陸舟很想說,我能不急嗎姐姐,可現在,他哪有那個心情,勉力運轉神識,血石打造的衍兵之器當即從戒指里跌了出來。
羅彩衣取出她自己的那塊衍兵之器,兩件衍兵之器放在一起,對接起來竟然嚴絲合縫。
眾人嘴角一陣抽搐,早覺得你兩有問題,感情還有情侶寶物啊?
注入一縷先天真氣,激活兩件衍兵之器,羅彩衣將陸舟的手指塞入衍兵之器的入口當中。
不需要再次提醒,陸舟已調用黑色蝶絲運送多余的真氣注入了兩件衍兵之器當中。
黑紅血絲在雙器之間往來傳遞,如黑紅兩條魚般游動,雙器飛速運行,很快,兩件衍兵之器便有滿溢的跡象,運轉也慢了下來。
羅彩衣一足踏前,踩在一處位置之上,掌心貼在一件衍兵之器的出口之處。
眾人了然,衍兵之器內的生機和能量也得加速卸掉,不然陸舟還是個爆體。
幾人頓時將目光投向了霍家老祖,在老頭驚詫的目光中,軒岳和秦樽抬著老頭,將他的掌心按在了另一件衍兵之器的出口上。
紅色血絲形成的魚運轉而來,羅彩衣閉目吸氣,將體內真氣斂收到了極處,沒有絲毫抗拒,她任由生機和能量沖破經脈隔閡,進入體內。
陸舟以天師神識吸收,再借衍兵之器將能量和生機送了出來,她只要接收就好。
劇痛伴隨著隨時隕落的風險並行,這只是羅彩衣自己的一個猜想,從來沒有證實過。
對于這一切風險,她選擇坦然承受。
生機與能量逆行而上,那種犁開經脈的痛苦讓再堅強的人也忍不住痛呼,可她只是臉色變得煞白,先天真氣按部就班的護住經脈髒腑,連皺眉都不曾皺過一下,仿佛這種痛苦不在她的身上。
比起羅彩衣來說,霍家老祖就要淒慘多了,羅彩衣是坦然承受,他是完全被迫。
黑魚游來,他完全不具備抵抗里,磅礡的生機與能量直接沖破防御,進入經脈,髒腑之中。
「啊~」
老頭痛呼,瞬間從萎靡不振,需要人扶著才能勉強維持不倒的狀態中站立起來,而且站得筆直。
千刀萬剮也不過如此了吧?
霍家老祖這個後悔,他後悔來沙都,後悔去秦都,當初如果選擇打個電話道謝一下多好,哪用遭這樣的罪?
然而遭罪的同時,好處很快也伴隨而至,在霍家老祖殺豬般的慘嚎聲中,他的氣息在不斷恢復著,干癟的肌肉重新隆起,干枯的皮膚重新伸展,白頭發漸漸變成了黑色。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得了便宜還賣乖之人!
這是所有人對此時此刻霍家老祖的衷心評價。
「霍老,您一千多歲的人了,好歹也是曾經的天下第八,含蓄點好不好?」
軒岳看不下去,開口道,要不是看你老頭快死了,這種提升境界,增長壽命的好事能輪到你?
霍家老祖一瞪眼︰「我疼得受不了,吼兩聲咋了?背叛人類了,還是違反法律了?」
軒岳頓時不說話了,您厲害,慫的這麼豪邁的人,您是天下獨一份。
對比霍老頭的雞飛狗跳,羅彩衣一語不發,她的皮膚變得越來越白皙,越來越細膩,就像羊脂玉一般溫潤,剔透。
她斷掉的那條腿發出輕微的 聲,骨頭頂破皮肉開始生長,真氣附著,一層白色的膜跟著誕生,筋,肉,經脈,一點點誕生而出,最終,雪白的皮膚將新生的那條腿全部覆蓋。
雙器如飛,運轉如輪,陸舟體內的能量得到宣泄,不再鼓脹,他開始慢慢吸收來自邪蟲的饋贈。
他的修為在飛速增長著,骨骼、血肉,髒腑,經脈在不斷的滋養中變得更加堅韌,強壯。
邪蟲失去了太多的生機和能量,它的笑面和短腿雖然依舊在凝聚中,可那似被氣吹起來的短腿和軀體變得有些干巴,不再肥鼓可愛。
北王和長眉等高手警惕的看著邪蟲,生怕它對陸舟三人發動攻擊,然而他們顯然多慮了,邪蟲凝聚殘渣血肉只是生物求生的本能,它已無法發動強力攻擊了。
霍家老祖的面容發生著變化,越來越年輕,很快就要向中年大叔發展,他一聲長笑,掙月兌出來。
「哈哈,時隔百年,我霍逸城終于再次回到當年的巔峰狀態。軒岳小子,剩下的好處給你了。」
霍家老祖大笑,麒麟衣讓他根基恢復,卻無法回到當年的巔峰,現在的他才是真正巔峰狀態的他。
霍家老祖早已是先天境圓滿的不能再圓滿的高手了,距離長生境八字還沒一瞥,光靠邪蟲的能量也無法讓他更進一步,在這種情況下,他果斷選擇將苦難機緣留給軒岳。
軒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霍家老祖一把抓起直接丟了過去,他猝不及防之下,陡然被一股能量逆沖入體,疼得渾身打起了哆嗦。
然而令霍家老祖失望的是,軒岳盡管渾身都在冒冷汗,卻沒有像他一樣痛呼出聲。
「看你小子能硬撐多久。」老頭也不覺得丟人,興致勃勃坐在了城頭看起了熱鬧。
陸舟的氣勢在上漲著,軒岳的氣勢也在上漲著,羅彩衣修為最高,消化能量和生機最快,得到的好處也是最多的。
她的氣息不斷攀升,超越了巔峰狀態的長眉,漸漸地,又超越了巔峰狀態的秦樽,直追霍家老祖而去。
「不愧是道都,牛鼻子一脈,這女娃子有些門道。」霍家老祖如此評價,讓別人好氣又好笑,女娃子?羅彩衣可快二百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