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我可沒有主動提過威脅的事。」
「我一直認為我們是互相欣賞的, 就像我欣賞你一樣, 你也欣賞著我。」
「我可不記得有過那種事。」顧桓冷淡道。
太空中全息投影出一個金長直發的男人, 他注視著顧桓,冰藍的眼楮里有一種許久未見生出的懷念, 以及病態的貪戀,視線仿佛能夠穿過機甲, 看向里面正在駕駛機甲的人。
雖然看不見那張俊美的臉, 但是這平淡的語調都令他心馳神往。
「忘了嗎?」
「你答應要幫助我的時間,可比你的腺體手術時間來得早。」
「幫你聯系腺體手術只是給合作方的一點甜頭而已。」
顧桓空口無憑的說想要幫他,他當然沒法信。
但是顧桓告訴他,自己分化成了omega,想要他幫忙聯系腺體手術,信任就順其自然地建立了。
顧桓神情復雜地看著眼前的皇叔。
褚風淵的互相欣賞這個詞兒, 倒是提醒了顧桓一件事。
有俗話說。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如果有什麼稱得上是他們兩共同的敵人。顧桓只能想到一個人。
褚盛昀。
按現在的線索, 褚星凜的母父是被褚盛昀逼死的,原主可能跟顧南皇後的關系很好
沒準原主後來的性情大變,都是為了給顧南皇後復仇做的局。
可是原主為什麼要拼命搶功呢?他搶功有什麼具體的目的嗎?
顧桓的大腦中回顧了他記得的所有原文內容, 原主就在那場盛大的授餃儀式上徹底退出了小說的故事舞台,太子突然出現, 細數了原主的所有罪名, 皇帝停下了授餃的步驟,收回了剛剛頒下的肩章,對上將大失所望,並下令將上將送去了星際監獄。
再後來。
皇帝重病不出, 太子監國遇上蟲潮。
「」
顧桓眸子微微閃爍,看向了投影出來的褚風淵。
他一直以為是褚風淵利用了他,但是,現在看來,也有可能是他在利用褚風淵,這個人不過是原主想要報復褚盛昀的一環而已。
想通了這里,顧桓對褚風淵原有的憎惡情緒都淡了些許。
「我現在欣賞的人,只有褚星凜。」
打量著顧桓,褚風淵突然皺起了眉。
「你讓他完全標記了你?」
顧桓能控制完一個星艦無縫餃接地開機甲出來大殺四方,除了他已經被人完全標記了以外,他想不到還有其他的理由。
「」顧桓的默認,讓褚風淵一直完美無缺的表情露出了一個裂縫,神色一下變得很恐怖,聲音有些陰沉。
\"我只會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到我身邊來,或者,成為我必須清楚的障礙。」
「我說了,我現在欣賞的人,是褚星凜。」
褚風淵的眼楮里有十足的不甘。
beta 和alpha天生地位懸殊,他早就知道,有的時候再多努力也填不平這些溝壑,再努力也無法也跨過這道鴻溝。
就因為他是beta,就因為褚星凜是alpha嗎?
「信息素可真是個好東西。」他嘲諷地譏笑著顧桓。
顧桓不為所動地沖了上去,近身貼著艙門,拉出一道紅色的割裂線,再接著一腳踹開了艙門。
兩邊壓差引起的颶風讓顧桓一手抓著艙門才保持了身體的穩定,他轉頭看向仍以全息投影的姿態背對他的褚風淵,淡淡道。
「我欣賞他絕對不是因為信息素。」
伸手扔進去了幾個偵查機器人。
透過偵查機器人的視野,顧桓輕撇了一下唇角。
褚風淵果然不在。
可能是利用全息投影跟他說話的間隙逃了,或者比這更早,讓那些機甲戰士攔著他的時候就已經跑了。或許他其實根本沒有現身。
這三艘星艦都是幌子。
「那是因為什麼。」
「是因為愛嗎?」
「你愛上了他。」
褚風淵繼續問道,但是顧桓並沒有回答他,因為他知道,這個問題只是為了讓他多留在這里一會兒的話術而已。
顧桓眼底劃過了然地松開了抓著艙門的手,腳上蹬著加速器,一言不發地拼命地朝著自己的那艘星艦飛去。
他的能源已經不足以開啟能源保護罩了。
所以絕不能停在可能爆炸的地方。
果然如他所料,在他飛出一段距離以後身後就發生了變故,本來只是一點火星,引發的效應是驚人的,整個星艦成了一個燃燒地火球,巨大火焰像是篝火大會的篝火,只是顯然沒有那麼安靜听話,四射著帶著火焰的星艦碎塊,極具殺傷力。
躲避著身後帶著火焰的危險碎塊。
顧桓一圈一圈繞著,翻飛在碎石當中,等出了爆炸區,能源就漸漸跟不上了。
他剛剛尋找隱匿的星艦可不是直接奔著目的地直接過來的,走了不少彎路,一直在用偵查功能,剛剛又跟那些包圍他的機甲大打了一架。
機甲在做了這麼多事之後,還能保持這個速度飛行這麼長時間,月兌離爆炸的威脅區,顧桓已經非常感恩了。
如果只有他一個人面對能源耗竭的情況,他可能會迷失在這片星域中,直到等到救援。
但是,他當然不是一個人.
顧桓微微眯起了眼,在機甲操縱室的燈漸漸變暗的時候,戴上了氧氣和壓力平衡裝置,然後轉身月兌離了機艙,站在「精靈」伸出的手上,看向那邊正朝他趕來的黑色軍用機甲。
他不知道愛是什麼感覺。
但是他的確信任這個人,相信他會等著他,相信他會追來。至少褚星凜給了他這樣的安全感。
從一台機甲上輕輕一跳,跳到另一台機甲的掌心,收回了另一台機甲。
在被收斂進操作艙看到里面的人時,顧桓一言不發地坐到了他旁邊。「已經找到了隱匿星艦的位置。」
「剛剛檢測到一股爆炸的能量,是那艘隱藏起來的星艦嗎?」
顧桓點了點頭。「上面沒有人,已經自爆了。」
褚星凜專注地看著操控屏,微微側目道,「不好意思來晚了。」
他們那架軍艦上沒有一艘能用的機甲,之所以來的這麼慢,是因為時間花在了檢修上。
而且那群人還固守著機甲不能隨意使用,必須上報軍部批準才能使用的教條。所以他來的就比較晚。
顧桓搖了搖頭。「沒事。」
他也沒想到褚風淵這麼瘋。
前一秒還非要帶走他不可,後一秒成了敵人就可以輕易引爆一艘星艦。
戴著白手套的手指輕敲著膝蓋。
雖然不知道原主到底和自己到底是不是一個人。但是能想到跟這樣一個瘋子合作而且還欺騙利用著這個瘋子,這個原主,還真挺合他口味的。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知道原主的所有想法,所有過往。
以及,道個歉。
目前有兩個他覺得特別對不起原主的點。
他也沒想過會再穿越一回,但是他在這一世得到了太多以前從未得到過得東西,經歷了從未經歷過的事,體味了很久沒有過的親情,等到了從未擁有過的愛情。
另一個他覺得特別對不起的點。
他的穿越,好像無意間干擾了對方原本的計劃。
雖然也算保住了原主的命,但是這條命或許根本不是原主想要的東西。
顧桓眼中劃過不算明顯的愧疚。
如果他們兩不是同一個人。
他想知道,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他會幫助公爵,哪怕是親人死去的太子和老元帥都可以忍,原主不能忍,以及,希望對方在某個地方,從仇恨中解月兌出來。
如果他們兩是一個人。
他該怎麼從這個仇恨解月兌出來,他對褚星凜的感情會變嗎?
畢竟原主曾經眼看著褚星凜落下黑洞也沒有救他。
顧桓微微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