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遺骸所在的位置, 非常顯眼。
因為只有那片土地一片焦黃, 寸草不生。
他們一眼就看見了聶川的家, 他的家是個獨立小院，離蟲族出現的地點非常近, 損毀也非常嚴重。
因為沒人願意買下一片寸草不生的土地，所以至今還保留著當時的原貌。
「叮, 主人, 這就是聶川的家。」
地產出租的藍色信息流就掛在房子旁邊，還標著一口價的價格。
這件事顧桓已經提前調查過了，聶川一直在賣這棟房子還有和房子里連接在一起的這片土地，但是沒人買。
褚星凜的光腦有搜查任何一個民房的權限，但是顧桓還是準備直接將聶川家的房子買下來。
因為聶川以後肯定會在首都星或者珈南星生活，這房子賣不出去也是浪費了, 賣給他還可以賺筆錢。
顧桓抬起胳膊刷了一下光腦。
那邊褚星凜剛把熱情的星長趕走, 看到顧桓光腦上閃爍的交易界面，沒有阻止顧桓的行為。
帝國上將的工資本來就高，皇帝又時不時地會給將領們一些獎賞。
顧桓名下的資產也不少。
而且顧桓發行那幾本書, 至今還是暢銷書籍，就這些東西的收益加在一起隨手買一套房, 他還要插手干預, 那就是不是寵顧桓，而是太小瞧顧桓了。
所以褚星凜走過來，只問了一下顧桓交易的結果。
「好了嗎？」
顧桓輕搖了搖頭。「沒有，賣方那邊沒有同意。」
隱藏了光腦的身份, 跟得知有人買房立刻來信的小孩講情況。
不是他腦子進水。
不是他手滑。
他就是有這個癖好、就是獵奇想住這里，而且價錢又便宜，所以才買了下來。
見聶川終于信了他不是手滑，是真的想買。
顧桓收了光腦松了一口氣，跟著褚星凜一起走了進去。
\"仔細找找可能還有什麼蛛絲馬跡。」
如果有人想要殺人滅口，怎麼可能不過來檢查一下這個房子里有沒有留下證據。
所以顧桓也沒有抱多少在這里找到有關研究院線索的可能性。
但是萬一呢。
萬一有什麼會讓人忽略掉的東西留下了證據呢。
在其他人往聶川父母的臥室、書房走去時，顧桓走進一間較小的房子。
這間房大概是聶川小時候的房間。
因為太久沒人進出了，破破爛爛地，灰塵落了一地，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貴重一點的東西也已經被搬空了。
褚星凜帶人搜了所有房間都沒有找到有用的東西。
顧桓突然被什麼吸引了似得，將披風的一角拉了起來，半蹲了下去，打開了玩具盒。
金色的眸子微微一閃。
褚星凜看到顧桓蹲下的背影，不由問道。「找到了什麼？」
顧桓戴著手套舉起了手上的玩具盒，淡聲道。
「這個可能是鳴晶。」
金色的彈珠閃爍在小方盒里。
如果不是顧桓說這些是鳴晶，褚星凜都聯想不到這些小玩意兒能和蟲族體內的晶體聯系在一起。
「聶川小時候就玩這些？」
「小孩子喜歡顏色亮眼的東西，他可能是曾經見過鳴晶，非常喜歡，所以那兩個研究員就滿足了他的願望。」
因為鳴金沒有以這個形狀出現過，又太像彈珠了，所以才沒有被其他人發現。
「測一測這個晶體的成分。」褚星凜從顧桓手上接過東西，轉身遞給了注意到他們在這個房間，所以跟著來了的陳維維手上。
陳維維接過玩具盒，歪了歪頭，有些奇怪的問道。
「就連毀滅證據的人都沒有意識到這就是鳴晶將軍，您是怎麼察覺到的。」
顧桓落下眼睫，看向那里面的玩具。
他就是有一種感覺，這個晶體和那個鳴晶是一種東西，但是要問他是怎麼知道的，他也只能用直覺來解釋。
冥冥中的一種直覺告訴他，這兩者之間有聯系。
「我猜測是這樣。」
顧桓淡聲道。
陳維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覺得可能是自己太多心了，也沒有再問什麼，從顧桓手上接過了彈珠。在褚星凜地叮囑下，拿去檢測了。
褚星凜和顧桓還沒站多久，陳維維又回來了，一臉興奮。「這個真的是鳴晶。」
身邊有研究員的父母，玩得玩具又是鳴晶，身上又有刺青。聶川絕對是實驗體。
「聶川真的與那個實驗有關。」
「這兩個研究員究竟扮演著什麼角色。」
控制蟲族的精神力實驗，他們應該也參與了。
但是公爵為什麼要滅口幫他做實驗的人。
顧桓不明白。
「」
正在顧桓思考的時候，褚星凜接到了來自皇宮的視頻信息流。
是褚盛昀直接與褚星凜聯系的。
那專屬皇帝的信息流讓顧桓微微眯起了眼。
想到了之前一直賴著不肯走的星長。
他就說當時那個人的神情為什麼那麼不自然，對方或許早就得到了褚盛昀的命令，看著他們在這里的行動。
這其實也是他為什麼不偷偷來訪調查，硬是要直接現身調查的主要原因。
褚盛昀是顧南實驗的資助人，如果顧南將軍和控制蟲族的實驗相關，皇帝也不可能獨善其身。
顧桓非常好奇皇帝會有什麼反應。
他從之前就覺得有些古怪了，皇帝的態度變化為什麼會那麼迅速。
他之前那麼不相信會有蟲潮期出現，但是他們查到有人可能控制了蟲族，他又非常快的相信了。
這里面可能是有原因的。
皇帝肯定知道些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事實，然後那個事實會促使他相信有人能控制蟲族。
所以他才會相信他們的話，但是那個事實是什麼，他們不知道，只有皇帝知道。
在跟皇帝通過話之後，褚星凜眉頭擰著，重新出現在顧桓面前。
「褚盛昀那家伙，要我們停下有關這件事的調查。」
顧桓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褚盛昀果然與這個實驗有關。
「他以我母父的忌日為由，要求我們回首都。」
顧桓微微皺了皺眉。
「褚盛昀從來沒有發過那麼大的火！」褚星凜嗤笑了一聲。「我們的發現好像戳中了那老頭的痛點了。」
雖然這麼說著，alpha身側的手指仍然忍不住扣緊了，顧桓也看到了。
他知道褚星凜雖然跟他爹不對付，也真的憎惡著他的父親，但是他從未把他爹當做必須打倒的敵人。
這從上次他爹引他去見尚星璇之後，褚星凜的反應就能可以感覺到。
褚星凜除了跟褚盛昀又大吵了一架，找了尚家貪腐的證據，毀了褚盛昀親自栽培的尚家以外，那件事好像就過去了似得。
褚星凜確實只能做到這個程度了，畢竟他沒有起兵造反的意思。
如果褚星凜想要造反，其實是很容易的，因為顧老元帥肯定站在褚星凜這邊。
說到底，只是褚星凜沒有選擇這麼做，他好像還對他的父親有著一些期望，還有那麼一絲血脈親情，讓他無法下這個決定。
顧桓不覺得這有錯。
如果褚星凜能夠不顧血脈親情的直接反了這位窩囊的老皇帝，那他可能就不符合原文里寫的那個重情的人設了。
逼宮，是他們最後沒得選的時候的選擇。
顧桓側了側身，手指搭上褚星凜的肩膀。
輕啟唇，聲音中仿佛就有力量。
「不管你查不查下去。我都會站在你身邊。」
這是約定好的事。
他會追隨褚星凜。
「」
褚星凜看著搭著他肩膀的細白手指，再往上看去，看向顧桓的眼楮。
上將的黑發絲毫不凌亂地披散在肩頭，金色的眼楮像是折射著陽光的寶石。
雖然看似精美，易碎，卻堅定的仿佛可以撐起所有希望。
對褚盛昀的厭惡還有心中那種對父親的失望都像是被撫平了。
金發alpha手指按住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指，應諾道。
「我當然會查下去。」
就算可能會查到他父親頭上，他必須要大義滅親，他都一定會查下去。
陳維維模了模腦袋，覺得自己已經隱形了。
為什麼他總是一個人在吃狗糧！
身旁剛認識的小伙伴還在傻傻地感慨。
「啊，顧桓將軍和太子殿下的感情果然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