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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桓升遷的消息和他們之中的一部人馬上就要離開的消息一起出現。

軍團的軍人們一時不知道該開心還是該難過。

尤其是才剛剛歸隊的莫筱, 她的光腦上出現了一封來自軍隊的文書, 她現在是一位準將了, 準將授餃儀式稍後在帝國聯盟勝利日那天舉行。

升餃了,可她一點都不開心。

因為她要帶一部分人離開將軍。

而且不是她要帶一部分人離開, 很多人都要帶一部分人出去,而另一部分新分配給顧桓的士兵馬上要過來了, 女alpha從未含過眼淚的眼眶突然就睜紅了, 雖然只是暫時的,但是仍然感覺她的位置要被別人佔了。

她幾步沖到上將的辦公室門口,看到正在對越洋吩咐什麼的顧桓朝她看來,忍不住又僵住了。

顧桓看著杵在門口面無表□□言又止的莫筱,向她招了招手。

莫筱抿住了唇,走進門內, 行了個軍禮。

「將軍!」

顧桓點了點頭, 手指輕抬了抬,邀請她坐在自己對面。

莫筱抿住唇,坐了下去。

她想說些什麼來緩和馬上要離開的難過情緒, 可是真的坐在將軍對面了,她又想表現的好一點, 讓將軍放心, 她就算離開一陣也能過得很好。

「你這次立了大功,我還沒有夸獎你。」

「做的不錯,看來你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顧桓淡淡道。

「不,將軍, 我還遠遠不如您。」

莫筱並不想讓別人提起她這次的功績,她總是在想,要是她沒有那麼出頭,他們軍團就不會拆散了呢。

這麼一想,她就有些責怪自己沉不住氣。

將軍就很能沉住氣,她遠遠不如將軍,也沒有將軍那麼深謀遠慮。

她真是太蠢了。

說著說著莫筱頭越低越深。

看著莫筱深低著頭不言一語的模樣。顧桓以為她有什麼想法不好提,所以寬慰道。

「出去以後,就算不想回來了,也不要覺得對不起我。」

莫筱眨了眨眼。

不想回來?

怎麼會!她都覺得出去的日子要度日如年了!怎麼會不想回來。

但是又不敢抬頭看顧桓將軍的眼楮,怕將軍看到自己的眼淚,忍了一下喉頭的哽咽,她剛發出「不」這個擬聲詞,就听到顧桓又道。

「不管是哪里的軍人,都是帝國聯盟軍的一員,和我們情同手足。」

他不是小肚雞腸的人,人才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會故意拘著他們。

莫筱猛地一揚起了腦袋。

「我明白,將軍,我一定會努力的。」

就算不是手足,她也要把他們做個移花接木手術接在身上。

看莫筱的眼神已經堅定。

顧桓放下了心。

目送莫筱離開辦公室。

接二連三地又出現了不少小隊長,大隊長凱佩爾,他們過來時,個個憋著眼淚,馬上就能哭出來,走的時候又瞬間堅定了信念。

被分出去的幾只小隊,零零總總加起來有兩千人,原先的突襲團總共也只有兩千五百人,他們一走,就只剩下五百人,等顧桓安慰到口干舌燥,整個軍區也空了大半。空空蕩蕩地,讓顧桓的心也空了大半。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前世,他總是一個人也不覺得空,現在還有五百人留下,甚至越洋也留下了,他卻覺得空。

果然習慣了熱鬧再失去,和一開始就是孤身一人的感覺不一樣。

顧桓拎起了放在桌上的黑色軍帽,摩挲了一下軍帽光滑的邊沿,細長白皙的手指捏起了帽子,戴在腦袋上,稍微調整了一下角度。

和護衛兵們打了招呼,便準備獨自一人回家。

還沒有出軍區大門,顧桓就看到了站在懸浮車道之下,兩手交叉抱臂在胸前的褚星凜。

顧桓停住了腳步,輕聲喚道。

「殿下。」

褚星凜臉上有些不高興。

「听說你要升遷,我本來以為是件好事。現在你的軍團人都要走空了。」

顧桓的軍團要往外派出一些人,這個消息還沒有告知所有人,褚星凜是通過元老院中他的關系知道的。他擔心顧桓傷心,特意找了過來。

「只是暫時的,而且還會有新人加入,听說會給我額外給兩個軍團的力量,兩個軍團都是五千人的編制,一共有一萬人了。」顧桓以平淡的語氣打破了那股火氣。

褚星凜看顧桓的表情平靜,微微皺了皺眉,沒有再說什麼。

顧桓肯定不可能明知是火坑還往里跳。

他說是暫時的。

那肯定是暫時的。

沒有再在不高興上的事上多提,褚星凜注視著顧桓,眼中微光浮動。

「你升餃為上將的慶功宴我沒來得及去。這次,總不能不給我這個機會。讓我給你慶祝一下吧。」

褚星凜特意在慶功宴這個詞兒上咬文嚼字了一下。

顧桓一時發怔下意識地「嗯」了一聲,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答應了什麼。

慶祝?

因為這次大家都陷入了馬上要離開的悲傷情緒,倒是沒有人提要給他慶祝的事,他也就忘了,他剛剛從軍團長晉升為軍區司令,他一抬眼睫看向褚星凜,啟唇問道。

「怎麼慶祝?」

「我們開機甲出去轉兩圈吧。」褚星凜想都不想地直接說出了他原本的計劃。

「非戰時」不讓使用機甲,顧桓拒絕到一半,被褚星凜搶了話……

「這個規矩,我小時候就打破了。」

顧桓輕挑起一邊眉。

這件事他倒是剛剛听說過,某熊孩子的「英雄」往事。

不知道顧桓挑眉是因為知道了自己的囧事,單純地以為顧桓在質疑這個決定,褚星凜壓低了嗓音,充滿磁性的聲音繼續蠱惑道。

「以前去外太空還要跟軍部報備。現在這片星域可都是你的。」

「自己的地盤,你不想看一眼嗎?」

——

顧桓上了機甲才有了一種自己上了賊船的感覺。

褚星凜說的我們開機甲出去吧。

真的就是「我們」開機甲,不是一人一架機甲,而是兩人共乘一輛機甲。

機甲操縱倉內,第一次將座位改成並排坐的顧桓覺得有一些擠。

佔地位置是不變的,排出兩人的坐位後,原本寬敞的操作室變得狹小起來,他稍微一轉頭就能嗅到來自身邊人的灼熱氣息。

撐著腦袋,故意將頭往外轉,機甲可視窗外,原本的珈林星變得渺小了起來。

他還從來沒有乘過別人開的機甲,所以感受不到差異。

一個人開機甲的風格或許真的能看出那個人的性格,褚星凜開機甲的時候,有一種突破限制無拘無束的自由感。

不過。

褚星凜的機甲開的帥,摔地也夠慘。

想到第一次見到太子身份的褚星凜,顧桓忍不住微微牽起了唇角,要是正常人像褚星凜一樣摔成那樣,早就歸西了,也虧他命大。

但可能摔得不止一次。

黑色的長發披散了開來,顧桓撐著腦袋的手輕松了開來,整個頭側了過來,  從這個角度他能看到褚星凜俊美的眉峰和專注的眼神,藍色眸子里像玻璃斷面,映射者機甲操作屏幕里的數據。

顧桓眸光微閃,問道。

「那次掉進黑洞,你是怎麼逃生的?」

「黑洞?」褚星凜勾唇笑了笑。

「要真是黑洞我就沒命了。」

「那次我掉進的是蟲洞。」

「要不是蟲洞,我還撿不回來這條命。」

顧桓微微皺眉。

蟲洞?

因為沒有在黑洞前把褚星凜丟下的記憶,顧桓只能回想原文,原主這個小反派對褚風淵匯報時的解釋。

明明就是看到黑洞,所以離開了。

這是個bug嗎?原主根本沒有發覺那是個蟲洞就離開了?

沒發現也正常,作者想讓褚星凜活著,反派們是左右不了的,畢竟主要角色有不死金身。

正在顧桓出神時,機甲突然猛地向上爬升到了一個高度,突然而然的加速度讓顧桓緊抓住了扶手,眼眸轉向操控屏幕,屏幕里,機甲的外部造型,已經伸出了兩手,捧出了一個平台。

ai小一敏銳地察覺到了褚星凜的目的。

「殿下,請勿嘗試危險舉動。」

褚星凜笑了一下。

「這恐怕不行,我今天就是為了這個才來的。」

「你害怕嗎?顧桓。」轉頭挑釁似得問顧桓。

黑發上將看向褚星凜,淡淡道。

「不要老用激將法。」

撥弄了一下耳邊的黑發,撥到耳後,露出的瘦削輪廓,有種鋒利的美麗,在耳朵上掛上壓力平衡氧氣供應的耳麥後,兩支白皙的手指又將別到耳後的發絲順了順。

褚星凜的眼眸定格在白皙的耳垂上,忍不住聳了聳喉頭。

看著就想咬一咬。

褚星凜輕咳了咳,不再看著顧桓,轉移話題似得說。

「套路老,管用就行了。」

「」

「打開機甲操控門。」

褚星凜的頭發短,無需顧桓那樣整理頭發,三下五除二地別上壓力平衡裝置,然後抓住了機甲操作艙的邊沿,利用重力飄了出去,然後又穩定了壓力差,站在機甲捧出的平台上,手伸向顧桓。

「來。」

無比深沉的黑暗中,金發太子眼中的那抹藍色像是唯一的光亮。

顧桓眼眸微動著,把手放到了那只向他伸來的手上。

隨著牽引,站了上去。

如果其他人注意到這里發生的一切,一定會覺得這兩個人是瘋子。

這已經超出了恐高的範圍,因為再恐高也至少知道地在那里,可在機甲寬大的兩掌上往下看去,根本看不到盡頭。

宇宙擁有著最深的黑暗,也擁有最美妙的佳景,靜謐地展現著它的唯美。

身後的機甲操控室一直在發出尖銳的警告聲,顧桓眼底映著底下的星河,自動屏蔽了身後的嘈雜,默默出神。

他不止一次地這麼覺得。

褚星凜真是太喜歡冒險了,能夠想到這麼危險的方式慶祝自己升遷,能夠毫不顧忌地為了護著他穿越蟲洞,能夠喜歡上一個曾經背叛過他的自己

他好像天生就在追逐危險,並且對此毫不自知。

「好看嗎?這底下是你的星域。」

顧桓輕「嗯」了一聲。

褚星凜模了模腦袋,就這麼一個嗯?還有呢?感動呢?

因為顧桓的回應太冷淡了,褚星凜心里預想的很多甜言蜜語都偃旗息鼓了,又等一會兒,他腦袋往顧桓身邊歪了歪,腦殼還沒有踫到,顧桓就突然轉了身,跳進了操控室。

「已經看了許久了,該回了。」

「我對您的降落技術沒有信心。」

「所以回去的路程,我來開吧。」

褚星凜︰「」

他的降落技術很好,真的很好,兩次摔都是有原因的!

坐在奢華的金色床帳中,褚風淵才結束了一場雲雨,蒼白健壯的身軀上滿身都是紅色的抓痕,但是他完全不以為意。

因為躺在他床上人更慘,殷紅血流淌了滿床。

如果能看見的長相,就能發現,他床上的人長得跟顧桓像極了。

除了是黑發黑眼,氣質沒有那麼冷若冰霜以外,長得又六七成相似,還是個真的alpha。

金色長發的beta手里端著一杯紅酒杯,手指滑動間,透著焦躁。

「顧桓還是不願意與我見面嗎?」

「是,公爵發過很多信息流都石沉大海了。」

公爵府的管家有些無奈了。

也不知道公爵大人怎麼想的。

從顧桓沒有刺殺太子殿下的那一天,公爵大人分明已經把顧桓視作叛徒。

後來的做法也沒有一點想要留情面的意思,又是派人威脅顧桓上將,又是找長老院拆散顧桓上將的軍團。

什麼事都做盡了,做絕了,卻還想聯系顧桓上將見面。

顧桓上將怎麼會答應見面呢。

公爵府的管家搖了搖頭。

他以前覺得公爵大人是在利用上將。

可是這段時間,公爵大人沒日沒夜的跟長相和顧桓上將相似的alpha做。

他又不確定了。

公爵大人不會是風流了那麼久,卻沒察覺到自己其實早就已經喜歡上了顧桓上將吧。

這也太狗血了。

但是這麼想想也就對上了。

畢竟公爵大人可沒有什麼節操,但是卻從來沒有對顧桓將軍出過手。

穿上白浴袍,褚風淵模了一把臉上沾著的血,然後抿了一口紅酒杯里酒液,眼底一片青黑,聲音雍容,帶著緩慢優雅如大提琴的磁性,說出來的話卻像是惡魔低語。

「把我床上那家伙給我扔出去,我剛一不小心挖了他的腺體。」

公爵府管家心里一顫。

怪不得這臉上滿都是鮮血,原來是剛剛徒手挖壞了別人的腺體。

不再等待。

管家立馬叫來了幾個護衛兵,將已經垂死的alpha從床上拖了下來,扔上一個推車。

進來的醫生恰好路過被送走的alpha身邊,看到alpha身上慘不忍睹的模樣,不由得用手捂了捂了嘴,再開口跟褚風淵說話時,聲音都忍不住有些發顫。

「公爵大大人。」

褚風淵垂下了眼簾,目光斜落在前來的醫生身上。

「霍德久。」

「你知道,我為什麼找你來。」

「應該是跟顧桓上將有關?」霍德久試探地問道。

褚風淵手指緊捏著紅酒杯壁。

「你之前跟我說。」

「他的發情期快到了」

「他現在好好地待在他的軍區,是怎麼回事?」

霍德久知道公爵想問什麼。他想問,是不是有人標記了顧桓將軍。

他覺得這件事,大概,是肯定的。

但是他怕這麼說了自己也會跟剛剛被拖出去的alpha一樣被人拖出去。

所以轉了轉眼楮,斟酌了一下語言。

「應該是有人標記了他。」

紅酒杯碎了一地,玻璃杯劃傷了手,beta眼楮都沒有眨一下,只是眼中多了一些陰戾,霍德久腿有些發軟,聲音顫的更厲害了。

「也不,也不一定一定是完全標記。」

「以前我跟將軍說過,暫時標記,也是可以的。將軍那樣的人,暫時標記接受起來都那麼難,很難想象他會直接接受別人的完全標記。」

用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液,褚風淵微微眯起了眼。

「暫時標記和完全標記有什麼區別,怎麼才能看出來?」

「顧桓身上的信息素味,不是他真正的信息素味。他實際上的信息素並不是幽蘭香氣的。」

「如果被完全標記,理論上,他真正的信息素不管怎麼樣都會稍微泄露出來一點。」

「雖然不是標記他的alpha,您應該也能嗅到他身上的信息素味。」

褚風淵微微眯起了眼。

霍德久不知道褚風淵為什麼對顧桓這麼執著。

褚風淵公爵對顧桓上將是真的特別。

不管怎麼樣,他從來沒想過親手殺了顧桓,但是也從來沒見過他想要保護顧桓。

這種特別。一般人絕對受不了。

「他要是允許別人完全標記他,他就壞掉了」褚風淵捏著手指,對著殘余手上的自己血喃喃道。

他一直覺得顧桓和他很像。

一個是不願意承認自己是omega的omega,一個是不願意承認自己是beta的beta 。

他們應該惺惺相惜,所以他這麼做,是在成全他。

因精神力崩潰而亡,就是一種完美的不妥協。

他以為顧桓會理解他的善意。

可是為什麼顧桓突然變了。

真的太奇怪了

他喜歡上了褚星凜嗎?

褚風淵走過酒瓶碎渣,輕抬手揮了揮,吩咐了一件事。

這個星期他的生日會,他要大辦特辦,叫顧桓過來,如果顧桓不過來,他就在宴會上告訴所有人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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