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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亂的庫房里面漆黑一片,壓抑的哭泣聲淒慘犀利,連帶玻璃都不知道被什麼拍的「咚咚作響」。

一切的一切都像極了恐怖片里的場景,可是陸煦並不害怕,只是靜靜看他們做戲。

身穿印花襯衫的男鬼坐在窗台上,努力敲擊著窗戶,半個身子都探了出去。

還有一只蹲在牆角扯著嗓子鬼哭狼嚎,時不時就會停下來問道敲玻璃的那一只︰「是我哭的聲音不夠大嗎,他怎麼沒有反應啊?」

花襯衫手上動作沒听,見怪不怪道︰「估計是太害怕了嚇傻了,你總得給人家點反應時間著什麼急。」

「嗚嗚嗚,什麼時候能開燈,我真的好怕黑。」

花襯衫很無奈︰「小四你清醒點,哪有鬼怕黑的?!」

「好吧好吧,我們鬼界f4絕不認輸!」

小四扁扁嘴,想想又覺得丟鬼臉,于是哭的更加賣力。

怕陸煦听不見,他還特意湊了上去,一面哭一面試著往人家脖子里面吹氣。

眼見他把腦袋湊過來,陸煦不免偏頭躲過。

這麼近的距離儼然已經是照面,兩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看著這這只主動送上門的業績,陸煦心情很好勾勾勾嘴角,對他笑笑算是打了個招呼。

小四把他的反應看在眼里,嘴巴張得老大然而完全忘記了哭泣︰「大大哥」

「叫我干嘛,繼續別停。」

小四雖然死了沒幾個年頭,但是嚇跑過的人不少。他見過那麼多被嚇到屁滾尿流的人,可是從來沒見過像是陸煦這般淡定的人。

先前隔著屏幕的時候他就覺得男人氣場強大,而今跟他對視後,小四魂都要嚇飛了︰「是陸煦大人」

玻璃敲擊聲驟然停下,房間的燈也跟著亮了起來。

陸煦就那麼氣定神閑站在那里,好整以暇看著他們,乍一看上去比著燈光好耀眼。

兩只男鬼抱在一起瑟瑟發抖,努力把自己縮成一團試圖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天知道這一刻他們有多想逃,可是腿已經嚇得不听使喚,連站起來都難。

「嗚嗚嗚」想到那些關于陸煦暴力的傳說,小四不自覺就哭了起來。做人沒活過幾年也就算了,現在難道連鬼都做不成了嗎?

陸煦抬手模模耳朵,撇撇嘴道︰「好吵。」

話音未落,立刻有兩雙手捂住了小四的嘴巴一雙是他自己的,另一雙則是花襯衫的。

哭聲戛然而止,世界總算清淨了下來。

兩鬼身上沒有血氣,看來是沒有作惡沒有害人。

陸煦自認為對客戶都是溫柔客氣,也沒想著為難他們,只是閑聊一般問道他們︰「死多久了?」

兩只鬼原本是很害怕,可是陸煦長得好看暫時也沒有什麼攻擊性,不覺就放松了一點。

花襯衫最先開口︰「我二十年」

小四掰著指頭算了算,隨後小聲道︰「我三年」

時間不算太長但也不短。

正常來說人死之前死神們都會提前收到信息,進而可以為他們提供更好的死亡服務。

當然也有死掉還留在人界的,或許是執念或許是怨恨,這點聯系足夠他們暫留人間。

果不其然,花襯衫回神就顫顫巍巍把自己的「人間暫住證」給拿出來給陸煦看,免得被當做惡鬼打的魂飛破散︰「大人,不是我們不想走,而是我們走不了」

陸煦拿過暫住證看,才發現是西南死神部給的簽證。

死神工作分區劃片,彼此之間少不了業績競爭。

西南死神部一直把陸煦他們組當成競爭對手,這幾年行事張揚很是努力。謝安不止一次抱怨過,說被西南死神部的人搶單截胡。

要不是這次有任務,陸煦也沒想到自己能遇到他們的「遺留客戶」。

送上門的業績,要是不要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說說吧,為什麼走不了?」

眼見陸煦有想听的意思,花襯衫跟小四誰也不敢隱瞞,誠實告訴了陸煦

「我寫的歌還沒發出去。」

「我想出道!」

花襯衫本名叫陶英博,死的時候27。為了實現自己歌手的願望,二十歲輟學來到東城當飄著,白天出去賣唱,晚上回到地下室里窩著寫歌。這樣飄了五六年,寫了不知道多少歌。二十六歲的時候有工作室聯系他讓發歌過去,說是可以考慮給他出專輯。

陶英博很開心,挑了幾首發過去,滿懷希望等啊等。

結果一年時間過去了,他沒等來專輯卻在其他歌手專輯里面听到了自己的歌。他有心去討回公道,然而工作室根本不承認,還威脅要去告他。

「我那時候特別生氣,就想過來跟他們理論。我那天喝了幾瓶酒,想著去天台透透氣我真的沒想跳樓,結果一不小心」

十年前的某個晚上,陶英博從公寓失足摔了下去,成了社會新聞的一角。無非是拿著他當案例提醒市民注意安全,然而到死都沒人知道,他寫的歌有多好听。

「大哥,你太難了嗚嗚嗚」小四在一邊听得直抹淚,哭哭啼啼說了自己的故事。

比起陶英博,小四的故事簡單的多。他的本名做賀星華,死的時候18歲。

從小時候起,賀星華的夢想就是出道當偶像。十三歲簽了公司當練習生,十五歲有了自己的組合開始接商演。十八歲報名參加選秀,結果來錄節目的路上出了車禍,生命戛然而止。

「我們五個人本來都要出道了,結果我們三個留在了這里嗚嗚嗚」

「三個?」陸煦敏銳捕捉到了這個字眼,隨即問了一句,「也就是說除了你們兩個還有別的鬼在是嗎?」

「是的。」賀興華小心翼翼回了一句,「他們兩個是我隊友,現在應該還在樓上」

陶英博見陸煦不說話,生怕他誤會忙著解釋道︰「我們在這個公寓已經住好久了,那些人來招呼都不打一個就佔用房間,換誰都會生氣對吧。大人我們真的沒想害人,就想嚇唬一下」

「走吧。」陸煦沒有指責他們什麼,卻不想讓他們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鬧事。

與此同時,樓上的的狀況簡直混亂一片。

一群練習生本來忙著在洗漱,結果頭頂的燈不知道為什麼忽明忽暗。

畢竟人多,停電其實也沒什麼可怕的。

可是誰能想到澡洗了一半,水忽然沒了。

「臥槽不是吧,我剛打了洗發水!」

「我才抹了沐浴露!

「啊啊啊,救命,我的洗面女乃沒沖眼楮痛!」

事發突然,連範增他們都傻眼,忙讓工作人員趕緊搶修。

「咯咯咯」吐著舌頭的女鬼看著走廊穿梭在走廊上面的異性身體,還是抬手意思性地捂住了臉。只是指縫開的大,眼楮滴溜溜的轉,興奮看著面前的一切。

兩只男鬼齊力關了總開關,還不忘站在走廊上面驗收自己的成果

「這種程度夠不夠?」

「感覺好像還差點什麼。」

正說話的功夫,許昊明從201號房間走了出來。

他的澡剛洗了一半,身上還帶著泡泡,一邊念叨「臥槽」一邊出來想看看有沒有什麼解決辦法。

兩只男鬼面面相覷

「要不,就選他?」

「行,就他了。」

「什麼破公寓,居然還停水。」許昊明罵娘的心都有了。

跟陸煦分到一個房間本來就有點不爽,現在連洗個澡都跟他過不去。

他身上裹著浴巾,想著去到公共浴室看看有沒有水趕緊沖下。結果出門才發現外面一片黑,到了公共浴室才發現這里也沒水。

「靠!」

許昊明罵了句,轉而準備回去宿舍等。

從浴室到他宿舍不過五六米的距離,可是許昊明走啊走,一直都沒走到頭。

明明已經走了很多步,可是每當他停下來回頭就發現,自己還在浴室門口。

周圍原本應該是有很多人,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聲音跟人全都消失不見。

黑暗本身就會加重恐懼,許昊明不覺加快了腳步,只是不管他走出多遠,都沒有離開浴室半步。

「沒準你今晚上就能見鬼呢!」

陸煦的話忽然在耳邊響起,向來都崇尚科學的許昊明第一次對自己的世界觀產生了懷疑。

從前不是沒有听說過鬼打牆,但也沒想過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越是恐懼身體就越發敏感,脖子間吹來陣陣涼氣,順著頸椎一路向下,連頭皮都跟著發麻。

許昊明總覺得身後有什麼東西,可是他根本不敢回頭。

「有人在嗎?」他扯著嗓子吼了句,試圖找人來救自己,然而根本沒有回應。

陸煦上樓看到的景象就是兩個鬼一個忙著捂眼楮,一個忙著往他脖子里吹冷氣。

這種場面在陸煦看來多少有些滑稽,眼見心態都要崩了的樣子,隨手打了個響指

走廊的燈悉數亮起,浴室里面傳來嘩嘩的水聲。

許昊明抬頭就見陸煦站在自己面前,剛才那種不適感已然消失不見。他第一次覺得陸煦長得好看又親切,當下跳到他身上差點哭了出來︰「陸煦救命,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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