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光看他們的來歷是不夠的,畢竟不清楚大理寺里的編撰是否有刺客同黨,因此,還需要和同他們的交往過的人打听他們的情況。
「和他們接觸過得人也詢問一下,還有就是那些身世離奇或太過普通的都重點排查,切勿被人發現。」
李沐想想,他說的每一步都是極其有道理的,這也更讓他堅定了對宇文拓的信任與托付。
「王爺,若是需要調人的話,我可以將士兵調出供您差遣。」李沐恭敬的到。
宇文拓自然知道他信任自己,但沒想到他竟信任到了如此地步,隨即到有些受寵若驚的道︰「將軍有心了,若是需要的話,本王定然不會和將軍客氣的。」
倒不是他不缺人,當真是擔心這人多了會打草驚蛇。
兩人談妥以後,宇文拓便讓謝然傳出要為宮宴一事征選民間廚神及佳肴,也向民間征選有趣的雜耍。
謝然領命,絲毫不敢怠慢,立刻出府去準備征選事宜,而宇文拓和李沐則在書房里靜坐品茶。
征選的告示一貼出,便引起了人們的關注。
「皇上對這李將軍的回城還真是重視啊,這都變成宮宴了。」
「那是,你不想想如今我們安穩太平的日子是誰守護出來的。」
「是啊是啊,這都是將軍和將士們理應得到的。」
圍觀的人們你一言我一語唧唧咋咋的說著,告示牌被圍得水泄不通,魚龍混雜,這倒是達到了宇文拓要的效果。
謝然在幾處人多、人流量大的集市都貼上了告示,就這樣人傳人,口傳口的,很快便在京城了傳開了。
一時間,人們的想法各有不一,有人開始謀劃不為人知的陰謀,有人在感慨當今皇帝的英明,紛紛夸獎皇帝的心胸。
很快,民間的事便傳入了皇帝的耳朵里。
皇帝龍顏大悅,他越發的喜歡宇文拓這個兒子了︰「動作倒是快,這一計不僅能引出刺客,倒還傳揚了我皇室尊威,這小子,越發會算計了。」
一直跟在皇帝身邊的太監出聲道︰「八王爺最近倒是政績見長不少,似乎成長了。」
皇帝點點頭,長嘆一口氣,若不是珍妃去世,或許他一直都會是自己看重、喜愛的皇兒,只可惜造化弄人。
想起珍妃的皇帝不免又皺起了眉頭,有些傷神︰「由他折騰吧。」
當然,宇文拓將事情鬧得如此沸沸揚揚,傳入皇帝耳里,自然也會傳進別人的耳里。
「相爺,八王爺為了宮宴的事如此大費周章,可是為了拉攏李將軍?」相府管家將在街上听到的看到的都告訴了林相。
林相單手背于身後,拿著一根小棍子正弓著腰站在鳥籠邊逗著那金絲雀。
「喲喲喲,你看它玩的多歡啊。」林相說完便將手里的小木棍丟給了一旁的管家,轉過身來,原本春風滿面、和藹的面容瞬間轉化為陰冷狠辣的神情。
林相背著雙手,慢慢的走回桌前,管家緊緊的跟在他後面。
「八王爺倒是好計謀,不僅可以拉攏李沐那老家伙,還能弘揚皇上的威嚴,減輕皇上對李沐老賊的懷疑。哈,好計策,好計策。」
本是一個年邁老者說出的夸獎的話,卻讓管家後背一涼。
突然,林相轉身一巴掌將為來得及反應的管家打翻在地,而管家摔倒後立刻爬起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相爺恕罪,相爺恕罪。」那一聲聲的撞擊听的人膽寒。
林相用蒼老干枯的手拉起地上的管家,冰冷而又咬牙切齒的說︰「為什麼要拿給你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弟弟去做那件事,為什麼要給我惹出這麼多麻煩,恩~」
管家被往後那麼一推,向後退了幾步,才定在那里,低著頭顫抖的說道︰「相爺,這次我一定代罪立功,望相爺在給老奴一次機會。」
管家說著撲通一聲跪在了林相的腳邊。
林相看著跪在地上的管家,嗤笑︰「你?你以為你還是年輕的時候,你忘了,你老了,哈,你代罪立功。」
跪在地上的管家身體不由一僵,林相緩緩蹲在他身前,看著和自己一樣衰老了的管家,輕輕抬起管家的臉︰「要服輸啊,終究是老了。」
林相這句話也不知是說給管家听的還是說給自己听的。反正是讓管家為之感慨。
想他跟相爺一起打拼的時候,什麼難度的事沒做過,死在他手下的冤魂數不勝數,深得相爺認可,故老了也還在這個位置上待著。
林相從懷里掏出一張趕緊的絹布,遞給了管家,他仍記得跪在這里的人,年輕時是如何為自己拼命的,一腔熱血,能為他上刀山下火海。
「起來吧,擦擦,我又沒怪你,可那麼重作甚。」說著自己也起身了。
他是很生氣上一次的刺殺時間,但那是他弟弟犯的錯,沒理由讓他來承擔這後果。
「你那混賬弟弟處理了嗎?」林相背身不去看他,但這句話卻是讓他打了個寒戰︰「處理了。」
「哦~是嗎?怎麼處理的?」管家糾結著,他沒有子嗣,也不想有子嗣,他們家唯一能延續香火的便是他那個不成器的弟弟了。
可他偏偏為了一點私利,將銀子留了下來,隨便找了幾個下三濫的刺客就去刺殺李沐了,破壞了相爺的計劃,他想留他也留不得。
但為了家里唯一的血脈,他便偷偷的將他放走了,放他走時還特地囑咐他不要再回來,因此,相爺的這個問題他著實不知該怎麼回答。
「相爺,我將他放了,他再不會回來了。」說著又跪了下去︰「我們家唯一的血脈就是他了,求相爺放他一條生路。」
林相不語,其實這個結局他在就料到了,雖說管家在他手下一直都是個冷酷無情的殺人兵器,但他能看出他心底的柔軟,所以這個結局他是料到了的。
即使他知道,仍舊很生氣,他可從未違背過自己的意思,但他又如此誠懇的告訴自己真相,倒是讓他有些為難,不知該如何處置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