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蘇錦繡揉著酸疼的額頭起身，使勁晃晃頭，喊了一聲采芯。
門外的采芯應了聲，半晌卻才走過來，見狀，率先給她倒了杯熱水遞過去，又幫她揉著額頭。
宿醉後的感覺實在難受，蘇錦繡感嘆一聲，喝完熱水才像是又重新活了過來。
「幫我拿那套綠緞的裙子來吧。」
今兒心情好，蘇錦繡也有了打扮自己的心思。
采芯一直低著頭，走路也慢騰騰的，幾乎是一下下挪過去的。
起初蘇錦繡也沒在意，以為她是沒睡醒，可後來，她眉頭一皺，冷聲道，「抬頭！」
采芯身子一顫，緊咬著下唇使勁搖搖頭。
「到底怎麼回事?」蘇錦繡凝眉，深吸口氣，耐著性子道。
采芯顫顫巍巍的抬頭，臉上赫然腫著一個巴掌印，她眼眶紅腫，顯然是哭了一個晚上的。
蘇錦繡面無表情的看過去，手慢慢握緊，「這是因為昨天的事?」
「是。」采芯緩緩低頭，緊咬著下唇，強忍著淚水。
蘇錦繡深吸口氣，手一撐模上她的膝蓋，臉色陰沉，「可還是跪了一天?」
采芯再也忍不住哽咽，她閉了閉眼楮，「是。」
蘇錦繡冷哼一聲，手指曲起點點床鋪，「馬姨娘將你帶走的?」
這下采芯徹底垂眸，什麼話都不肯說了。
蘇錦繡砰的一拍桌子起身，心中勃然大怒，說句不好听的，她馬姨娘算什麼東西！
見她就要往外走，采芯一下跪在她面前，淚一下噴了出來，「小姐，您不能去啊。」
這要是去了，依小姐的脾氣恐怕事情就要鬧大了。
蘇錦繡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煩躁的在房間踱步兩圈，披了披風，端著暖婆子道。
「咱們去給老夫人請安。」
采芯渾身打了個激靈，終究還是緩緩低了頭，一瘸一拐的跟在她背後。
蘇錦繡側頭看看，揮揮手，身後的小丫鬟立馬圍了過來，她虛點了點采芯道，「扶她回去休息。「
「不行，奴婢要跟小姐一起去。」采芯推開了丫鬟的手，執著的要跟在蘇錦繡身後。
蘇錦繡翻個白眼，這丫頭怎麼這麼死心眼，她去跟老夫人請安，勢必是要跪下去的。
就憑采芯這腿，在跪下去的話，這腿還能不能要了?
念此，蘇錦繡擺擺手，強行讓丫鬟扶了她回去，自己拍拍裙擺往前走去。
春風微微吹過她的裙擺，蘇錦繡的心情很是不好。
「大小姐來了，老夫人剛起來，奴婢這就讓人將您的膳食端過來?」
桂嬤嬤打了簾子上去，笑眯眯道。
蘇錦繡笑道，「多謝桂嬤嬤了。」
她一進去，老夫人立馬笑著迎了過來，「喲，你怎麼這會兒過來了?」
蘇錦繡笑道，「過來給女乃女乃請安，這不是咱們家的規矩嗎？」
咱們家的規矩?
老夫人抿唇，反應過來後忍不住笑道，「是啊，規矩自然還是要守著的。」
蘇錦繡了然于心，扯著她的手坐到了餐桌一邊，隨手捏起塊糕點墊墊肚子。
「老夫人，膳食端來了。」桂嬤嬤端著食盒進來，又笑道，「大小姐今日可是有口福了的。」
蘇錦繡故作好奇的挑眉，「這怎麼就有口福了?」
「今兒廚房做了燕窩粥，味道可是極好的。」桂嬤嬤笑著給她盛了碗擺在面前，熱氣騰騰的粥散發著香氣。
蘇錦繡笑道，「那今兒可是享了女乃女乃的福了。」
「老夫人，馬姨娘帶著阮小姐在門外等著請安。」桂嬤嬤俯在老夫人耳邊輕道。
老夫人冷了神色，瞧瞧一邊吃的歡快的蘇錦繡，笑了，「那就讓她們進來伺候用餐吧。」
妾室伺候正室用餐，這也是合規矩的，雖趙夫人早逝，但蘇錦繡作為嫡女，這也不算逾矩。
馬姨娘站在門外嘴角一僵，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麼。
桂嬤嬤守在門口，冷著臉看過來，「姨娘還不進來?」
聞言，馬姨娘牙都要咬崩了，她冷笑一聲，拽著不情不願的蘇阮兒往里走去。
一進門，就是個紫檀木的大屏障，兩人繞過屏風，一股子香味兒瞬間撲鼻而來。
蘇阮兒忍不住撫撫肚子，她一大早就被馬姨娘給拉過來了，早飯都沒來得及吃。
馬姨娘規矩的蹲下行禮，連帶著身後的蘇阮兒也不敢不動。
對此，老夫人只淡淡的斜了她們一眼，也不開口，她們自然也不敢亂動。
「你今兒怎麼想到給我請安了？」老夫人瞥她一眼，自顧自的舀著粥喝，時不時的還給蘇錦繡夾菜。
蘇錦繡埋頭喝著自己的，權當沒有看見地上跪著的倆人。
馬姨娘輕笑聲，身子晃晃，「給老夫人請安，自是我該做的。」
「大膽，姨娘跟老夫人我啊我啊的規矩是從哪兒學來的?」
老夫人一撇眼楮，桂嬤嬤立馬冷喝道，只嚷的蘇阮兒縮了縮身子。
馬姨娘如今要是在反應不過來的話，那她真就是個傻子了。
她冷了冷臉，卻又乖乖磕頭道，「奴婢知錯，還請老夫人恕罪。」
老夫人冷哼一聲，「我這老婆子可不敢這樣，起來吧，不是過來伺候用膳的嗎？」
「是。」馬姨娘暗地里扯了蘇阮兒一把，生怕這個姑娘緩不過神兒來又做什麼傻事。
蘇錦繡瞧著蘇阮兒不情不願的過來伺候她用膳，輕笑一聲，避開了她所有夾過來的菜，直給了她個沒臉。
待用完膳，蘇錦繡才和馬姨娘母女一起告退。
剛出了老夫人的院子，蘇阮兒就快步追上來，故作嬌俏道，「姐姐，今日怎麼沒見你的貼身丫鬟啊，莫不是偷懶去了?」
「采芯如何了，妹妹會不清楚嗎？」蘇錦繡挑了帕子，配合她演戲。
蘇阮兒眼里帶著得意，又道，「說起來這件事，姐姐可還是要感謝姨娘一番的。」
「這話倒是好笑了。」蘇錦繡氣極反笑，她倒是好奇蘇阮兒的臉皮究竟是怎麼練出來的?
蘇阮兒大言不慚道，「那丫頭居然敢欺上瞞下，一點規矩都不懂姨娘可是幫你好好教導了一番呢。」
蘇錦繡怒火攻心，她冷冷的看著這母女二人，忽然輕笑一聲，一巴掌直接扇到了她的臉上，隨後緊緊的扣著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