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看到這條新聞的時候已經是當天下午。
早上的時候紅紅發給了的周言一份資料，是關于表演進修班的資料。
安然是想轉變一下她的發展方向，給她接了一部犯罪題材的電影，明年六月份開機，安然和紅紅的意思是讓她利用這半年的時間來提高演技。
周言自然是應了下來，就拿到了三分之一的劇本，下午她正癱在沙發上在動畫的背影音樂中看著劇本，手機振動，一條微信消息進來。
周言把手從毯子里面露出來拿到了手機，打開，是基金會現在負責人給她發來的信息。
「周總，心理咨詢平台那邊出了一些事，我們正在救助的一個少年自殺了。」
然後是一條鏈接，周言點開，通向的正是基金會剛剛建立不久心理咨詢平台。
周言點開看完了這封遺書式的留言，從沙發上坐起來，許久之後才回神。
即使再遲鈍，她也意識到了問題。
快速打開瀏覽器，搜索了一中男生自殺**，出來一列詞條，而且，每一個詞條都跟智能人有關。
看完之後周言打開通訊錄，原本想給基金會的負責人打電話，但是頓了一下，她先打給了沈辰規。
沈辰規一開始沒接听，在周言打過去的時候沈辰規打了過來。
「沈警官，就昨天晚上自殺的那個男生，我們基金會這邊有他的心理咨詢記錄。」周言著急說，「我讓人查了，他有幻想癥和輕微的抑郁癥，或許，他根本就沒有留言上寫的對智能人那麼支持，他只是被心理問題困擾自殺的。」
「能把他的診斷記錄發給我嗎？」
雖然明白即使公開這個男生的診斷結果對于平息這件事情也沒有多大的幫助，但是，聊勝于無。
周言掛斷了電話，給基金會的負責人打了電話，讓對方把那個男生的心理問題診斷記錄發了過來，然後她再轉發給沈辰規。
希望這件事情能順利解決。
只是，事與願違，在警方公布了那個男生的診斷書之後，又有兩個男生自殺了。
兩個男生分別是一中和三中的學生，和第一個自殺的男生一樣，留下了一封遺書式留言自殺了。
不過兩名男生比第一名男生的遺書多交代了一後事。
這兩名男生希望，在他們死後，他們的尸體能用在智能人的研究上面，他們把自己的尸體捐獻給千獻殊。
警方想壓下去這件事情，但在這個言論自由的信息大時代，沒過一個小時，微博的熱搜都變了「智能人」相關的。
周言坐在沙發上滑動著手機，她保持這個動作已經兩個小時了，網上有網友把她和龐燕寧在聖安療養院發生的事情跟千獻殊聯系到了一起。
不支持智能人的大眾激憤的指責著千獻殊，而支持智能人的大眾，則是在罵著周言阻擋了千獻殊的計劃，而且還把幾個月前譽科集團的事情翻了出來，他們甚至覺得譽科集團是無辜的，竟然把當時被牽連的邊寧都罵著。
周言看的生氣，龐燕寧下班回來，打開門就看到坐在沙發上氣鼓鼓看著手機的周言。
換了鞋子，把外套月兌掉，走到沙發旁揉了揉周言的頭發。
周言看的專心，以至于在龐燕寧揉她腦袋的時候她才發現龐燕寧，嚇了她一跳。
「你回來啊。」周言拍著胸口，「嚇到我了。」
龐燕寧做旁邊坐下，「看什麼這麼認真。」
龐燕寧拿過了手機，看到了上面的內容神色沒變，把手機關上放到了茶幾上，「午飯吃的什麼？」
周言靠在龐燕寧身上，身體漸漸放松。
「阿姨做了燒茄子，還做了牛肉丸。」
龐燕寧忍不住捏了捏她軟軟的耳朵，「晚飯想吃什麼。」
「沒胃口。」
周言神色懨懨。
龐燕寧知道她想著新聞，「可是我餓了，今天坐診沒時間吃午飯，陪我去做點？」
周言這才坐直了身子，擔心的看著他，「這麼忙嗎？很餓吧？我馬上去做飯。」
說著周言起身往廚房去，龐燕寧拉住了她的手，「一起做。」
周言做飯？
開什麼玩笑？她頂多會打開燃氣灶。
兩人走進了廚房，挑了最簡單的，煮面吃。
煮面的配菜都是龐燕寧看著周言處理的，怕周言傷到手，沒讓她動刀，青菜都是讓她掰斷扔進鍋里面。
這樣忙活著，周言倒是沒怎麼想新聞上的事情，吃完了晚飯兩人上樓，洗澡睡覺。
只是躺在床上一點睡意都沒有。
小夜燈亮著，周言睜開眼就能看到龐燕寧的臉，猶豫了一下她喊了龐燕寧的名字。
龐燕寧應了一聲，也睜開了雙眼，「怎麼了？」
周言咬了咬唇，然後說︰「你有沒有覺得，有人在背後操控這件事情？」
龐燕寧摟著她，「怎麼這麼覺得？」
周言想了想，「這三個自殺的學生，跟當初療養院自殺的三名死者好像一樣。」
龐燕寧眼皮一跳，被周言的想法嚇到了。
周言的意思是，這三名死者恐怕不是簡單的自殺。
而且至今為止，療養院那三名病人「自殺」背後的真相都沒調查清楚。
龐燕寧輕輕拍了拍周言的後背，「別瞎想了，睡吧。」
「是我瞎想嗎？」周言輕聲問。
「寶貝，別擔心，就算天塌下來還有我給你頂著，別怕。」
周言腦袋往他的懷里縮了縮，「我就是擔心。」
心里很亂，也很不安。
就像是，預示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龐燕寧親了親她的額頭，抱著她更緊了幾分，「別怕。」
周言很久才睡著，龐燕寧像哄小孩子睡覺一樣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一直等她睡著了之後他才閉上了雙眼。
警局，沈辰規他們辦公室的燈還亮著，每個人守著一部電腦，雙眼泛著紅血絲，眼底一片青色。
沈辰規刪掉了一個關于智能人的帖子，停下來按壓著酸脹的眉心。
電話鈴聲打破了辦公室的寂靜，孫翔順手接了座機。
「外賣？好，等一下。」
掛斷了電話，孫翔問︰「誰定的外賣？到了。」
大家抬頭看了看，沒人回答他，孫翔挑了挑眉，看向沈辰規，「辰規，你訂的外賣？」
沈辰規搖頭，想到了可能是邊寧，起身往外面去拿。
警局辦公樓下，外賣騎手在等著，看到沈辰規下來，從箱子里面拿出來了一個銀色的保溫袋。
「您的外賣，請慢用。」
沈辰規接過，「謝謝。」
騎手騎車離開，沈辰規往樓上走去，到了辦公室，在會議桌上打開了保溫袋，他的手剛伸進去，動作頓了。
血腥味充斥著鼻尖，沈辰規咬了咬牙，往里面看去。
保溫袋了里面，放著一堆內髒，內髒上面放了一張被血水浸透的卡片，卡片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Q」。
孫翔餓壞了，看這麼大的保溫箱就過來蹭點吃的，沈辰規背對著他他沒看到沈辰規的表情，所以在走過來直接就打開了保溫袋。
然後孫翔驚呼一聲，跑到垃圾桶旁邊干嘔了起來。
沈辰規把那個卡片裝進證物袋，扔下一句「查查剛剛的外賣電話」之後飛一般的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