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近，到處顯得都很忙碌。
遠離城市一處已經廢棄了有很多年頭的學校，操場上停著幾輛車，破敗的實驗樓亮著燈，再這樣的晚上，顯得格外詭異。
實驗樓一樓，里面堆放了一排跟這棟教學樓一點都不搭的各種儀器，儀器之間站著一個帶著護目鏡，一身白大褂的男人。
男人中年，鬢角多了一縷白發，他現在正抿著唇看一堆數據，下巴蹦的緊緊的，可以看出來下巴上一塊黃豆大小的疤。
如果看過警方發布的通緝令的話，大家一眼就能認出來，這人正是警方逮捕的逃犯千獻殊。
沒等數據結果出來，男人兜里面的手機發出振動，男人擰了擰眉，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摘掉護目鏡走出了實驗室，站在漆黑的走廊里接听了電話。
「終于給我打電話了！」
千獻殊壓著嗓子，本來的煙嗓更加沙啞。
電話那邊頓了片刻，傳過來了變聲器處理過的聲音，「警方現在正在盯著你，我們要減少聯系。」
千獻殊冷哼一聲，「你還說！如果不是你給我出的餿主意，我現在至于暴露身份嗎？」
電話那邊的聲音顯然也不悅，「呵，你真覺得你偷換身份天衣無縫？你能肯定周言記不起來你？」
千獻殊咬了咬牙。
他恨，早知道十五年前就不應該救周言，不僅沒把偷出來的資料拿到手，十五年後竟然還因為周言暴露了身份。
「現在不是推卸責任的時候，我听你安排，但是現在成了這個局面，你說怎麼解決？」千獻殊揉著眉心。
電話那邊停頓片刻，傳來變聲器處理的聲音，「現在不是很好嗎？」
千獻殊冷笑，「很好？我現在被警方盯著，想出國都不可能，你還說這樣的局面好？」
「現在警方不是還沒找到你嗎？不用著急，我掩蓋了你的痕跡，以他們的能力，短時間內還找不到你。」
听對方這樣說，千獻殊心里的怒火才消減了幾分。
「那接下來怎麼辦？東西還沒得到，我就要搭進去了。」
對方始終一副輕松的語氣，「不是讓你的人已經在盯著邊寧了嗎？」
千獻殊擰眉，「你想做什麼？」
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果然，下一秒，對方說︰「邊寧是沈辰規的女朋友，而現在我們想要的文件就在沈辰規手里，你說，該怎麼做？」
「你瘋了？這樣做就是去送死！」千獻殊低吼。
哪知道听到他的話，對方竟然輕笑，用變聲器處理過的聲音很奇怪，「所以說，就到了發揮你智能人作用的時候了。」
千獻殊搖頭，「不，還是太冒險了。」
他根本就不認識對方，他假死逃月兌，第一個發現的不是警方而是電話那邊的人，對方不僅沒舉報他，還幫他隱藏了身份，就連千獻殊都不得不承認，對方在網絡技術方面就是一個天才。
這一段時間，他都在跟對方合作，我听對方的讓智能人做事，對方幫他收尾，在警方發現他假死之前，他們合作的都很愉快。
但是現在，他的局面很不好，他連對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這種情況下，對對方的信任已經沒那麼多。
對方語氣輕松，「千先生，你如果聰明的話，應該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跟我撕破臉皮。」
千獻殊握緊了手機，臉隱藏在黑暗里，多了幾分猙獰。
沒錯，現在對方對他了如指掌，撕破臉皮的後果是他隨時被對方出賣給警方。
許久之後，千獻殊壓著嗓子，問︰「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幫我？」
這個問題在一開始他就問過，但是對方只是回答他說「好玩」。
神經病嗎？觸踫法律這種事情有什麼好玩的？
「好玩啊。」
對方依舊這樣回答。
千獻殊身側的拳頭往後砸了一下牆面，「別騙我，你到底想干什麼！」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笑意，像是瘋癲一樣，許久才平復，「就是好玩兒啊，人生這麼無趣，難道不應該找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做嗎？」
千獻殊抿唇，就听對方接著說︰「把警方耍的團團轉，看著那些弱小的東西躲起來瑟瑟發抖，你不覺得很有趣嗎？這個世界的規則，憑什麼他們制定？」
千獻殊神色依舊凝重，他覺得，對方可能是一個瘋子。
電話那邊的人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放心啦，像你這樣要改變時代的天才，我不會拋棄你的。」
「未來，從來不是屬于蠢人的，也不是屬于膽小怕事的人的。」
被對方夸「天才」，千獻殊神色松動了幾分。
沒錯，他也自認為自己是天才，而且還是開創新時代的天才。
那些愚蠢的覺得智能人是危害的家伙都不應該存在這個世界上！
未來，是屬于他的，他要做被世人傳頌的存在！
心里的不安被對方簡簡單單的兩句話給撫平，千獻殊語氣漸漸平靜，「好，我會繼續听你安排。」
話落，對方就掛斷了手機，千獻殊抬頭看著走廊盡頭的燈，眼神顫了顫。
沒錯，他是開創新時代的天才，未來是屬于他的，還不是放棄的時候。
昏暗的走廊里，千獻殊的臉色陰冷的可怕。
*
早上天氣很好，龐燕寧要起床去上班，周言起不來，在龐燕寧起床的時候她抱著龐燕寧的胳膊縮在龐燕寧的懷里撒嬌。
「再陪我五分鐘嘛~」
龐燕寧無奈，「已經十分鐘了。」
「可是一整天我都要見不到你了。」
龐燕寧按著她的腦袋一陣親，「乖，再不起來，我就要遲到了。」
周言這才松開了龐燕寧，龐燕寧揉了揉她的頭發，把被子給她拉上，「再睡一會兒吧。」
周言唔了一聲，閉上了眼，听著洗手間里傳來的洗漱的聲音又睡著了。
龐燕寧穿戴整齊下了樓，早飯都沒時間吃就直接出了門。
周言睡到了中午，起來給龐燕寧發了一段語音，然後洗漱，吃飯的時候周行的助理過來了，繼續給她講解基金會的運作和結構。
今天沒听到很晚，下午龐燕寧下班回來之前周行的助理就離開了，龐燕寧下班回來的時候，周言正抱著熊先生，縮在沙發上跟紀雯視頻聊天。
听到門口的動靜，周言看去，在看到是龐燕寧，跳下沙發撲到龐燕寧懷里，親親，連熊先生都掉在了地上。
龐燕寧撿起熊先生，然後抱著她坐到了沙發上，垂頭看到了沙發上還沒掛斷的視頻聊天，才想起一整天都沒在醫院看到紀雯。
「今天你請假了？」龐燕寧問電話那邊的紀雯。
紀雯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龐燕寧是在跟她說話，支吾著說︰「嗯，有點私事。」
龐燕寧不八卦，所以沒打算問下去，但是坐在他懷里的周言開口，湊到龐燕寧面前壓低聲音說︰「紀雯被她的初戀纏上了，不敢出門。」
龐燕寧挑了挑眉，就听視頻中的紀雯大聲喊︰「周言！我都听到了！」
周言吐了吐舌頭，「哎呀，你是女神，女神不能這樣大聲說話的。」
「女神還沒脾氣的時候嗎？我再也不跟你分享秘密了，再見！」
說著紀雯就掛斷了電話，周言捧起手機看了看，不好意思的看向龐燕寧，「搞砸了。」
看她這個小模樣，龐燕寧捏了捏她的鼻子，「放心，紀雯沒生氣，她可能就是不好意思。」
周言想了想，「嗯嗯，應該是，她跟我說起來的時候支支吾吾，哼，我都看到她脖子上的草莓印了，昨天晚上她肯定沒干好事。」
龐燕寧忍不住笑了。
小傻子現在懂的倒是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