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給楚星然做了應急處理,蘇尹月才帶人上山找人。
帶路的自然是大楊。
他知道這人便是當今的皇後娘娘,又激動又崇拜。
但蘇尹月心有疑惑,問道︰「你們逃亡途中,還能有時間救下一個姑娘?」
「啊?」大楊怔了怔,「沒有啊。」
「那星然怎麼會說他媳婦在山上?」
「……」大楊的面色一下子變得很古怪,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實情。
「怎麼了?」蘇尹月越發不安穩。
「其實……那人也是鐵騎……」大楊吞吞吐吐,「方才他們在山洞里,互表了心意……」
蘇尹月簡直震驚了,愣在原地,聲音都有些顫抖︰「鐵騎?那不是男子嗎?」
大楊艱難的點點頭。
蘇尹月抿了抿嘴唇,又皺了皺眉頭,過了好一會兒,才道︰「繼續帶路吧。」
她的神色已經恢復了平常,沒有半點生怒。
大楊覺得驚奇,他以為,皇後娘娘會很生氣,暗戳戳的拖延時間,不會去救人。
到了山洞,蘇尹月就看到地上的柯寧。
人在發高燒,很是滾燙。
身上的小傷勉強忽略不計,但後背風的傷很是麻煩,不用詳細檢查,就知道病人失血過多,許多即刻輸血動手術。
蘇尹月手里邊沒有血包,只能給柯寧喂了顆護心丹,讓人把柯寧背下山。
幸好柯寧是個命硬的,一顆護心丹護住了他的命。
待士兵快馬加鞭送來了血包和醫療器具,蘇尹月即刻開始給柯寧處理後背的傷口。
解下了盔甲,蘇尹月發現里頭還有一層布,因著血流了出來,幾乎與傷口粘連在一起。
她皺了皺眉頭,覺得怪異,還是細心的將粘連的布慢慢弄開,再開始清理和縫合傷口。
在旁搭把手的寶淳,她跟隨在蘇尹月身邊多年,坐起來得心應手。
但解下了那塊長寬的白布,她才發現不對勁。
「娘娘……」
蘇尹月正忙著縫合傷口,頭也沒抬, 問道︰「怎麼了?」
「這可是個女子啊。」寶淳說道。
蘇尹月的手一抖,險些落錯了針,「女的?」
寶淳點點頭︰「她一直裹著胸呢,大概因為這樣,唔……所以有點單薄。」
她苦思冥想,才想到了個形容詞。
蘇尹月趕緊縫合好傷口,繞過去看看。
女人該有的,柯寧都有,正如寶淳所言,有點小。
她長舒一口氣,道︰「小不要緊,重要的是她有。」
「……」寶淳抿抿嘴,「也是。」
蘇尹月再是喃喃說道︰「難怪星然一直念叨著媳婦,敢情這兩人在軍中……不會吧,他若在軍中犯了禁,他父皇得打斷他的腿吧?」
寶淳則道︰「娘娘該擔心這小娘子,她女扮男裝參軍,這可是犯了大罪啊。」
「她是拖了後腿還是怎麼著?這不大礙事的。」蘇尹月說道,「我去找霽風說說,讓他查查她的底細。」
這一天,楚霽風的心情是高低起伏。
先是以為兒子喜歡了個男子,有龍陽之好。
後又知道柯寧是女扮男裝參軍,是個女子。
臉色還沒緩過來,他又是沉下臉,他兒子說是來軍營歷練,其實是搞兒女私情!
黎都有不少知書達理的官家女子,他兒子倒好,竟喜歡一個參軍的女子,這說出去,都要丟了他的臉。
看著蘇尹月一臉激動,他嘴角抽了抽,道︰「你要求未免太低了,只要兒媳婦是個女的,你就滿意了?」
「我怎麼不滿意?」蘇尹月找大楊打听過,「听說她力氣大得很,不僅耍得一手好槍,騎射還非常了得。」
楚霽風不大敢反駁,只是盡力引導蘇尹月︰「這若是個士兵,我定會覺得很好,可做兒媳婦就不大行了。」
「我們說了不算吧,還是得星然自己說了算。」蘇尹月臉色警告,「你別再插手,星妤的事兒,你還沒吃到教訓嗎?」
楚霽風啞口無言,覺得憋屈得很。
他覺得自己做這個皇帝沒什麼意思了,兒女的婚事竟都不是由他做主的!
他輕哼一聲︰「他年紀小,一時想不通是有的,待他長大了點,就知道娶妻還是得娶賢惠的。」
只會彎弓射大雕算什麼本事。
兒子肯定是在軍營久了,沒見過女子,偶爾見到一個,便被迷昏了頭。
一定是這樣,楚霽風暗戳戳的想。
——
李純寶大著肚子,肯定不好做手術了,是燕泓給弟弟拔箭,動的手術。
病人是自己的親人,很多醫生都會有恐懼心理,但燕泓心理素質過硬,這一場手術很完美。
待他們出來,已經是深夜了,楚霽風夫婦還在軍帳中等著。
蘇尹月滿臉擔憂,問道︰「怎麼樣了?」
「母後放心,三弟一切都好。」燕泓忙的安慰道。
「是啊,師傅,手術很成功。」李純寶也說。
蘇尹月松了口氣,又看著李純寶的肚子,「你在里面沒一直站著吧?累不累?」
李純寶笑道︰「我沒事,我在里頭還小睡過一覺呢。」
但蘇尹月仍不放心,就算李純寶身體再好,但也是一路奔波過來的,她便讓兩人先好好歇息,她進去空間里頭照看著楚星然。
其實空間里有機器人照看著,但李純寶如今懷了身子,也明白了做母親的心思,便沒有阻攔了。
楚霽風知道兒子平安,倒是沒有繼續留下,轉身就出去要帶著精兵去前線了。
「父皇。」燕泓追了出來,「兒臣也一起去。」
楚霽風冷哼︰「你莫不是覺得父皇老了,打不動仗了?」
「兒臣沒這個意思,兒臣只是……」
「你要跟著就跟著,正好看一看你父皇是如何出奇制勝,將南梁打得落花流水。」楚霽風說道。
燕泓撇撇嘴,奉承了一句︰「那是,兒臣正好跟著父皇學學,若能學到三分,都是兒臣的福氣。」
「你這種態度就很好。」楚霽風有些得意,顯然這些話很是受用,「不過純寶懷著身子,你此次就留在後方吧,別讓她擔心了,朕這些年只是偷懶,並不是真的廢了。」
燕泓面色訕訕的,果然知兒莫若父,他那點小心思早被父皇看穿了。
「那兒臣就先預祝父皇旗開得勝。」燕泓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