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遠彈了她的額頭一下,寵溺低聲︰「傻丫頭,為了至高權力,殺兄弒弟都不手軟,更何況只是同門之誼。」
「可我直覺他不會。」西門堅定道。
不管是在山上獨處一屋的幾個月,還是波濤院里的數日,她都是這般感覺。
西門遠有些詫異,忍不住眯住了眼楮。
「小妹,你待他確實有些不同。怎麼?心動了?」
額?!
西門瞬間紅了俏臉,揮揮手︰「你瞎說什麼!我在外頭可是少爺!」
「可你知道你不是。」西門遠好笑睨她,低聲︰「他對你如何,三哥無法知曉。但你自打回來後,對他評價過高也就罷了,甚至還有一種深深的信賴感。三哥猜測,咱們家的郡主多半是動凡心了。」
家里多男兒,唯有小妹一個女孩子,自幼集萬千寵愛長大。
本想將她嬌養到底,護著疼著,讓她平平安安順遂嫁人,一生平淡度生,不料她長得實在太好,性子卻又是坐不住的。
無奈之下,只好將她當成男兒養,讓她習武練劍,帶她游歷四方。
父王思慮周全,任何流出去的畫像都是小妹貼身侍女春草,故此外面的人不甚關注小妹。
盡管如此,她的婚事仍得小心翼翼,尤其在這即將動蕩混亂的年代。
「去去!」西門尷尬調侃︰「你一個還沒成親的男人,懂什麼動心!」
西門遠眼底掠過一抹遺憾,伸手將她摟在身側。
「小妹,多年以來,咱們家跟東方皇室的關系復雜莫測。我們忠國愛民,換來的永遠只有猜忌和忌憚。皇權至高頂端的人,眼里永遠只有權力。咱們祖上都不敢跟皇室通婚,盡量嫁娶小門小戶的良善正直人家,一來是想維持一慣的低調,二則是不想傷情。」
西門家遠離京城貴冑之地,只圖家族安寧,歷來都不主張跟皇親貴族結親。
「世上傷人最深的,不是刀槍劍戟,而是感情。最傷心的事莫過于撕破臉皮,刀刃相見的人卻是枕邊人。」
西門听罷,臉色的紅暈瞬間消失了,變成了一片煞白。
「三哥,我知道的。」
如果他登位,如果他要削藩,那他們很快就會成了敵人。
西門遠憐惜揉了揉她的發絲,溫聲︰「幫我把密函都燒了,晚些三哥帶你出去踏春賞花。」
「嗯。」西門悶悶低聲。
……
幾日後,西門正準備收拾行囊上青雲山,卻被三哥攔下了。
「兩日前京城傳出巨變,大皇子糾結城西御林軍的統領帶兵逼宮,皇上氣得吐血,隨後駕崩離世。二皇子連夜倉惶帶著家眷逃亡東部,想要依仗黃家的兵權抵抗。」
西門听得驚訝瞪眼︰「終于要打了?」
「嗯。」三哥提醒︰「此去青雲山路途遙遠,眼下天下開始大亂,各地叛亂勢力蠢蠢欲動,戰事即將打響,你不可北上了。」
西門眸光微閃,張了張口,終于問出口。
「三哥,那他呢?他沒事吧?」
西門遠答︰「四皇子和五皇子都死在宮亂中,三皇子下落不明。宮里的只是他的替身,連替身都能平安無虞,自己又怎麼可能出事。」
西門暗自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