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被子，身上冷意消失，西門迷糊蹭了蹭被子，很快又睡沉了。
邕子潤眸光冷淡看著她。
除了母妃，世上跟他最親近的人便是老師。
他不知道還能在青雲山山上待多久，也許是一年，也許是兩年，但總歸不會長遠。
老師一生未娶，身邊沒任何親人。如今他已經白發蒼蒼，身邊能多一個關門弟子在身邊陪伴，也不會太孤單。
這家伙聒噪得很，嘴巴吵個不停。有他在，相信老師身邊必定不會冷清。
罷了，為了老師，再忍忍吧。
他回了自己的床榻，月兌去外衣躺下，從枕頭下方取出一團棉花，熟練擰出兩個小團子，塞在耳朵里。
即便如此，屋里某人的低低均勻呼吸聲，他仍能听得一清二楚。
等後方的宿舍修葺好，他一定要讓老師將西門攆出去！
……
天剛剛亮，邕子潤便起床洗漱，早早讀書去了。
半個時辰後，春草和石板叔在外頭喊了又喊，門敲了十幾遍，終于將西門「成功吵醒」。
一刻鐘後，西門啃著饅頭，慢悠悠來到小書齋。
秋院長正在和邕子潤聊話，嗓音低低，似乎在討論某篇文章的不妥之處。
西門趕忙作揖︰「老師。」
秋院長慈愛微笑︰「坐。」
西門坐在邕子潤身邊，笑嘻嘻打招呼︰「師兄，早上好！」
邕子潤垂眸看書，低低「嗯」一聲。
秋院長起身，奈何年紀大了，微胖的身軀晃了晃，差點兒摔了下去——西門和邕子潤幾乎立刻出手，一左一右攙扶住他。
「老師！小心！」兩人異口同聲。
秋院長絲毫不在意，溫和笑了。
「沒事，沒事。為師年紀大了，行動難免會不便。」
邕子潤劍眉皺起，一時臉色有些難看。
秋院長仍只是笑，滿是皺紋的手輕拍他的手背。
「子潤，人生在世，很多人都只是匆匆過客。為師老了，不可能陪伴你和小長遠，幸好你們年紀相近，日後可相互扶持走下去。」
西門偷偷瞄了邕子潤一眼。
同時，邕子潤也往她看過來。
下一刻，兩人都嫌棄撇開視線。
秋院長微笑道︰「接下來，為師會盡快將一生所學盡數傳授你們。你們師兄弟要互為搭檔，不分彼此，以後同富貴，共患難。」
「不。」邕子潤淡然搖頭︰「老師，我不需要搭檔，讓他留下陪你。」
西門暗自翻白眼，面上卻笑嘻嘻。
「老師，我現在陪著您。等我學成下山，我會盡我所能幫襯師兄的。」
秋院長緩慢搖頭︰「子潤，我希望你能將小一直帶在身邊。小，為師老了，應該不會再入朝堂。為師相信子潤能幫你如願。」
西門驚訝挑眉，瞬間會意過來。
接著，她喜笑顏開乖巧點頭︰「好的，老師！學生都听您的！」
秋院長笑了，回她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
邕子潤微微蹙眉，淡聲︰「老師，我用不著搭檔，您是知道我的……」
「听我的。」秋院長的手用力按了按他的手背，低喃︰「听老師的，不會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