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慕少銘跑去護士站借了兩床消毒過的被褥，鋪在沙發上。
「你先睡，我守著林爺爺打點滴。」
甄雲兮搖頭，低聲︰「我來就好，你睡。」
慕少銘劍眉微蹙，溫聲︰「你臉色有些蒼白，必須先休息。咱們得輪流照看林爺爺，不能都一起熬夜。等我困了，就喊你醒。」
前些天甄雲兮熬夜復習，今天下午也沒能眯一會兒午覺，早已經困得不行，只能答應。
慕少銘守著半睡半醒的林爺爺，一邊看著點滴瓶，不敢有一絲懈怠。
天快亮的時候，護士過來收走點滴瓶，靜悄悄走了。
門開了好一會兒，房間里瞬間冷了許多。
慕少銘趕忙關上門。
甄雲兮睡的沙發剛好對著門口，可能是被寒風吹得太冷，不自覺躲了躲。
他悄悄上前，將被子輕輕扯好。
她睡得很沉，長長的眼睫毛垂下，恬靜而溫柔。
驀地，他心上滑過一抹柔軟的觸感。
睡著的她，少了往日的冷情和淡漠，眉眼多了一抹溫柔，讓她看起來多了一絲溫情。
此時此刻的她，不似往日的冷艷，少了戒備和淡然，宛若古典書畫上的優雅少女，溫情脈脈，動人心弦。
不知不覺，他竟看呆了。
門外有人匆匆踏步走過，腳步聲讓他不自覺回了神。
他微窘，徐徐站了起身——病床上一直睡著的林崇望不知何時已經醒來，正定定盯著他看。
慕少銘尷尬聳肩，笑了笑。
林崇望露出慈愛笑容，並沒有點破，示意另一側的小沙發。
慕少銘趕忙上前坐下，「林爺爺，您覺得怎麼樣？」
「沒事了。」老人家低聲。
兩人都怕吵醒甄雲兮，用極低的嗓音聊著。
「我能喊你‘少銘’嗎？」
「當然能。」
「少銘，你是兮兒第一個帶來見我的朋友。」
慕少銘驚訝挑眉，有些不怎麼相信。
老人家長長嘆了一口氣，低喃︰「兮兒沒多少朋友，親密的朋友或閨蜜都沒有。」
慕少銘想著她獨來獨往的冷情性子，很快明白了原因。
「爺爺不用擔心，總會有例外的。」
林崇望慈祥低笑︰「你就是那個例外，對吧？」
慕少銘笑了，忙不迭點頭。
……
暴風雪下了整整一夜，直到隔天早上九點多才停下。
林崇望又打了一個早上的吊瓶，下午三點多可以出院。
醫生警告千萬不能再讓老人家受冷，而且開了一周的藥，叮囑必須按時吃完，不能懈怠。
甄雲兮點點頭。
慕少銘下去取藥，還買了三個暖手器回來。
「先充電，一會兒出去可以讓林爺爺暖著。急癥室門口不能停車，我將車開過來側門接你們。」
「好。」甄雲兮微窘，低聲︰「還是你想得周到。」
慕少銘將帶來的被子折疊好，道︰「我清理雪花後就開過來，大概十五分鐘。」隨後他匆匆出去了。
林崇望看著他忙里忙外的身影，轉過臉看向外孫女。
「這小伙子真心不錯！」
甄雲兮俏臉微紅，不自在輕咳︰「外公，他真的只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