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太太微愣，轉而雍容溫柔笑了。
「她很可愛，是個好孩子。」
孩子？
慕容源眼角尷尬輕動，不自在輕咳︰「媽，她已經二十二歲。」
頓了一下，他補充︰「我們結婚都兩年了。」
慕老太太听到這一句，挑眉低低笑了。
「你還知道你們結婚兩年啊？這麼長時間里，你就帶過她來看我兩回，每次都匆匆來，匆匆走。那孩子有一雙很有精神的眼楮，很單純。」
「單純？」慕容源想起白曉那雙黑白分明，奕奕生光的大眼楮，好奇問︰「何以見得？」
慕老太太嗓音緩慢︰「她雖濃妝厚抹，看不出太真實的容貌，但她長相不會差。我只看她的眼楮就夠了，眼楮是心靈的窗口。她的眼神坦蕩，不復雜，不貪婪，可見她是一個單純的孩子。」
「嗯。」慕容源點點頭。
慕老太太典雅微笑︰「看人不要看外表，多接觸多聊聊，那孩子真心很不錯。」
「您對她很了解？」慕容源挑眉問︰「不錯在哪兒？」
慕老太太搖頭︰「只接觸了兩回，不算了解。但我猜她是一個細心又體貼的姑娘。她來過兩回，待了不足一個小時，卻從我的裝扮和花園里猜出我喜歡什麼，逢年過節送來的每一件禮物，雖不是最貴重的，卻都是我喜歡的。」
兒子常年在外忙，待人接物一向都是硬邦邦那一套，比不得人家閨女體貼細心。
慕容源想起那天古玩店買禮物時白曉說的那些話。
「還有，那孩子很真誠。」慕老太太微笑繼續︰「她懂場面上奉承的那一套，但她不假。那些條條框框教出來的姑娘家，看著完美沒得挑剔，可多少是真，多少是假，估計連她們自己都不清楚。」
「……嗯。」慕容源點頭。
桌面上一時安靜下來。
慕老太太眸光微動，笑問︰「怎麼？自己的老婆不了解，反倒要來問我這個老太婆？」
「媽，當初局面太難扳動，我才不得不跟白家聯姻。」慕容源低聲︰「二房那個老人渣逼得我沒路可走，不然我也不會選這樣的途徑來擺月兌。」
言下之意，他們的婚姻情況她這個做媽的該了解。
「那又如何？」慕老太太語重心長︰「路就是那樣，如何走靠個人。你想過你自己該娶什麼樣的女人？你心里有過譜嗎？」
慕容源沉默。
這個，他倒是從沒想過。
老太太見他不開口，嘆氣︰「阿源，別總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你爸追求無數，奄奄一息的時候還在擔心我們大房的大權會旁落。他的一生擁有許多，可他最後只需要一塊半米不到的墓地。」
說到此，她忍不住淚眼婆娑，「為了你爸的遺願，你年紀小小就那麼辛苦……我內心其實也很氣他。」
「媽。」慕容源站起身，上前摟住她的肩膀，「不說了，我們吃晚餐。」
慕老太太擦去眼角淚水，拍了拍他的手背。
「有空的話，多帶曉曉來看我。我不管你跟她婚姻如何如何，我是真心喜歡她。」
「好。」慕容源點頭承諾︰「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