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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事情突變(月票60加更)

李太後被馮永亭這明顯挑撥離間的話氣得胸口疼。

馮永亭這是有多輕看她,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以為她會為了一個不把皇權放在眼里的閹人與陳太後鬧掰嗎?

簡直是愚蠢!

李太後寒聲道︰「倒是難得的忠心!若是不如你的意,豈不是對不起你這一腔赤誠?」

馮永亭一听李太後這話鋒不對,正要補救,就听得李太後高聲命令道︰「來人,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罪奴拖出去,杖責五十!」

五十廷杖,那可是會要人命的!

馮永亭頓時急了,他這老胳膊老腿兒的,即便是行刑的人故意放水,也經不住啊!

正在這個節骨眼上,前去馮喜屋內搜查的田義回來了,在殿外稟奏道︰「罪奴馮喜的住處已經清理搜查完畢,恭請陛下御覽。」

馮永亭聞言只覺得脖子上懸著的那把刀終于撤開了,憋著的那口氣也終于吐了出來。

祁鈺道︰「呈上來。」

田義奉命呈上御案。

祁鈺恭請道︰「請二位母後閱覽、定奪。」

陳太後並沒有像往日一樣遜辭,直接問田義道︰「有哪些可疑之處?你一一說來。」

殿內眾人頓時都支起了耳朵。

田義領命上前,一邊點數,一邊回稟道︰「回太後娘娘話,可疑者有以下幾處︰一者是這包銀子並銀票,有千兩之數,非馮喜一個普通內侍所能有;二者是一封書信,上有如何行事之計,與今日發生之事頗為吻合;三者……」

馮永亭听著,終于放了心。

這兩樣物什都是他吩咐馮喜安排的,為的就是萬一事敗,好推到永昌伯府和鄭家的頭上——那封書信乃馮喜模仿的永昌伯的筆跡,那筆巨款便是賄賂。

他這下終于能月兌身了。

馮永亭偷覷陳太後的臉色,見陳太後本就寒肅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心中暗自得意。

陳太後想要借機懲處他,好廢了李太後的臂膀,哼,做夢!

「李妹妹且自看吧。」陳太後將書信銀票等物都推到李太後面前,皺眉說道。

李太後應諾去看。

馮永亭心中暗想,以李太後對他的寵信和倚重,有了這些證據,不管真假,肯定都會替他月兌罪的,不免暗自得意。

所謂高高在上的皇帝、太後、皇後,甚至是權貴高門,還不是一樣被他擺弄得服服帖帖的?

正在得意之際,背上驀地被硬物砸中,疼得馮永亭下意識地嘶了一聲,抬起頭來,就見李太後朝他砸完銀子之後,又拿書信去砸他的臉,口中怒斥道︰「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馮永亭被眼前的變故驚呆了!

這些證物明明都是他交代馮喜準備來陷害永昌伯府的,怎麼如今卻成了他的罪證?

「怎麼,事到如今,你還不服氣,不想認罪?!」李太後將馮永亭的震驚呆愣看作是不平抗議,氣得走下殿階,一腳踹在馮永亭的心口,怒罵道,「不知好歹的狗東西!哀家寵信你、重用你,讓你做大權在握的司禮監掌印太監,你就是這麼回報哀家的?

「連皇帝都敢算計,哀家看,你是真將當成這皇宮大內的主人了!

「來人,立刻把人給我拖出去,杖責五十!誰要是敢留私情,就同罪並罰!

「拖下去!行刑!」

李太後氣得渾身亂顫。

田義得令,立刻親自率領一群年輕強壯的內侍,將馮永亭堵住嘴,拖了出去。

很快,殿外便響起木杖捶打皮肉的聲音,以及被堵住嘴的馮永亭吃痛的悶聲哀嚎。

陳太後看了李太後一眼,不再做聲。

李太後重責馮永亭,一來是因為馮永亭罪有應得,二來也未必沒有做給她看的意思。

她今日一反平日的淡然謙退,強硬了起來,李太後這是擔心她借題發揮,依仗先帝元後的身份,奪回權力呢!

其實,李太後實在是多慮了,打從四十歲還未能生育起,她便歇了爭權奪利的心思——沒有兒子,她就是爭再多的權、奪再多的利又有什麼用處呢?

倒不如安安穩穩地在慈慶宮中,抄經念佛度此殘生,也求個平安順遂、安度晚年。

殿外,馮永亭很快便沒了聲息。

血淋淋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馮喜見了,艱難地提了提嘴角。

馮林,我終于替你報仇了!

合上眼楮之前,馮喜想到內書堂里打鬧歡笑、互相扶持的兩個小小少年。

「你放心,等我出人頭地了,立刻就想法子把你也調到陛邊服侍!干爹如今信賴我,只要我好好听話,服侍好了陛下,他一定會答應我把你也調撥過去的!」

被馮永亭剛認作義子,調去服侍祁鈺的馮林,意氣風發地許諾舊日的玩伴。

果然,一天天、一月月地過去了,馮林在祁鈺身邊站穩了腳跟,借機推薦了彼時還是小喜子的馮喜。

馮喜憑借一手好字和善于模仿他人筆跡的本事,被馮永亭看中。馮永亭不禁順勢答應了馮林的懇求,還將馮喜也認作義子。

兄弟二人,盡心听命。

「干爹說了,只要我好好干,听他的話,等他將來退去了,司禮監掌印太監就是我的了。到時候,我就提拔你做秉筆太監!咱們兄弟兩個聯手干出一番大事業來,到時候青史留名,也省得後人提起咱們時,就一句輕蔑的‘閹豎’!」馮林躊躇滿志。

馮喜亦心生向往。

可是,這志向還未實現,馮林便因泄露軍機被祁鈺下令關進了內獄,且很快便于獄中自盡了。

馮喜得到消息,悲痛欲絕,卻連見馮林最後一面的哀告都不被馮永亭允許。

「馮林沒了,還有你在陛邊,這種緊要關頭,你萬不能牽扯進去!」馮永亭冷酷地說道,往日讓他看重的干兒子馮林,此刻卻成了避之唯恐不及的瘟疫。

就在那一刻,馮喜驟然明白,所謂的看重與栽培,所謂的下一任司禮監掌印太監的許諾,不過都只是馮永亭用來哄馮林安心在皇帝身邊替他做細作的謊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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