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有絕望之後才會發瘋。」許副總唇角一勾,眼神深邃,「尤其是像于蕤這種含著金鑰匙出身,關于享受,心中對成為于家掌權人充滿向往的人,就更惜命。」
許副總突然這麼一說,酈唯音問︰「你的意思是,他有治愈的希望?」
「有啊,我刻意給他留了一線生機。」許副總笑著揚眉。
老三是要讓于蕤消失,但許副總覺得這樣做風險太大。
于蕤沒有性命之憂,壽宴那麼多貴客,于家也不能胡亂懷疑,一追到底。
可如果于蕤有個三長兩短,人命關天,于家要追查到底,其他人就算心里不舒服,也能夠理解于靖的喪子之痛,想要月兌身就沒有那麼容易。
就好比當初白知妤借酈唯音之手想要引起白家和許家不睦爭端一個道理,酈唯音完好無損,就不好死咬著不放一個道理。
酈唯音才會那麼輕易在白家示弱之後大氣地把這件事情給揭過,白家也上道有誠意和解,送了厚禮賠罪。
老三認為于蕤是個心狠手辣的笑面虎,如果不直接了斷,以後會麻煩不斷。
許副總贊同這一點,所以他給于蕤畫了個大餅,現在于蕤一門心思都在治傷,希望早點能夠成為正常人。
「他心中不恨嗎?」酈唯音皺眉,「他就算癱了也還是于家大少爺。」
「他只是于家大少爺。」許副總更正,「這件事情,于家會有所警惕,會明白他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會讓他安安分分養傷,他想要打擊報復,胡亂發泄情緒,于家也不會允許。」
誰知道他會不會到處給于家樹敵?于家掌權的可不是他,還有那些看在于家的情面上拿錢幫他做事的人,也要看看于蕤現在值不值得投資。
有于靖施壓,于蕤又是這個半死不活的樣子,他就算有錢也不能使鬼推磨。
以前他能夠背對著于靖搞小動作,現在被說他搞不了,就算他經營了一些人脈,只要他稍有輕舉妄動,就會被于靖知道。
「人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活。」以前對于蕤忠心耿耿的追隨者,現在只怕不敢為了他欺瞞于靖,「他想要扭轉自己的逆境,只有康復。」
只有他有站起來的希望,才是給幫他辦事支持他的人一枚定心丸。
「那……他能好起來嗎?」酈唯音問。
「這幾年是一定不行。」許副總只能這樣回答。
畢竟這天下優秀的醫者不盡其數,許副總也不確定于蕤有沒有那麼好的運氣。
短時間內,應該沒有人能夠檢驗得出真正導致他肌肉萎縮的緣由,時間久了就不一定,畢竟于家不缺錢,于蕤又是于家寄予厚望的長孫。
「我覺得他運氣不好。」酈唯音一點不希望于蕤能夠好起來。
好起來肯定又要作妖,上輩的恩怨,和後輩有什麼關系,至于遷怒到不死不罷休?
就于蕤這一點心胸和氣度,就算真的接管了于家,只怕鼎盛的于家也會走下坡路。